歪理。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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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西山。

  双军鸣鼓收兵。

  业刺与任白足足搏杀了一个时辰。

  这实在令人难以思议。

  在这一个时辰中,任白有十多次体力透支,但是下一刻又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其中任白更有十多次遭到了业刺的刀伤,可结果是毫发无伤!

  打不死!根本打不死!

  业刺厌烦,厌烦这宛如蟑螂一样的男人!

  “明日,我会在此地等着你,待宰的畜生!”业刺放下狠话。

  倘若再战半个时辰,业刺有把握怒斩任白,可夜幕降临,一旦鸣鼓就必须撤兵。

  “回营!”业刺吼声。

  所有南蛮人不由自主的撤退,目露嗜血野兽般的不舍。

  仅剩三万多的大秦战士,为此庆幸,庆幸又度过了漫长的一天,不少人原地倒下,品尝活下来的滋味。

  这滋味又苦又甜。

  任白喘着粗气望着南蛮大军撤去,卸开战甲,露出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内衫,风干那粘稠恶心之感。

  忽然他意料到了些什么。

  任白望向身后,阴霾布满了额头。

  全都是尸体...

  “有没有人活着?”任白吼声。

  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战场。

  无人立刻回应。

  任白心头咯噔了一下。

  突然一只手高举。

  任白急忙奔去,发现是一位濒死的年轻战士。

  “系统,还有得救吗?”任白用意念匆忙沟通系统。

  “此人断了双腿,流血过多,没救了。”系统诊断道。

  任白脸色一沉。

  “大人...”战士伸出手,虚弱道。

  “说。”任白紧握上去。

  “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啊...我好疼...”

  面对这样的乞求,任白迟疑了。

  “我母亲见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伤心啊?”

  “我死的有没有用处?”

  “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

  “大人,我侥幸杀了一个南蛮人,算不算有功?”

  战士临死时的问题,让任白无法回复。

  “呕!”年轻的战士呕出大量热血,两行热泪也随着淌出,激动道:“大人,给我痛快!给我痛快!给我痛快!”

  任白通过握手中力度,知晓他在承受剧烈的痛苦,只好忍泪刺穿了他的心脏。

  从中,任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人类心脏是无比脆弱的。

  任白放下了他的手,为他闭上泪眸。

  “花木兰!你也死了吗?”任白起身,向着四周环顾。

  “差点就死了!”

  熟悉的声音来自左侧尸堆中。

  沉重的尸体被一脚踹开。

  花木兰艰难的爬了出来,相继的,周瑜、陆逊、吕蒙也在尸堆中站起身。

  他们四人是五百甲士中最难应对的。

  所以在战斗中,他们承受的也比普通士兵更多。

  经历长达数时的杀戮,四人脱力,皆被埋在了尸堆中。

  “难以置信,任骁骑还活着。”陆逊看到任白,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先前陆逊早已看到任白不堪重负,岌岌可危。

  想要去救助,但是自身难保,只能放弃。

  本以为任白早就死了,他却出乎意料活着。

  “说什么呢?”花木兰给了陆逊一拳:“我早就知道,任白兄弟不会死的。”

  “能不能轻点?”陆逊吃痛道。

  “区区小事莫要在意,劫后余生,伯言,开心点。”吕蒙咧出两排牙齿,笑道。

  陆逊顿时就不乐意,要求花木兰也来给吕蒙一拳。

  让吕蒙也来尝尝这拳头。

  “任骁骑,还真就不可捉摸。”周瑜捂着受到创伤的手臂,失笑。

  “五百多人,只有我们五人活下来么?”任白声音沉重,毕竟五百多战士,都是自己人,他们的死,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有我!”

  一满脸污血的年轻男子从花木兰的脚边探出头:“我问下,南蛮走了么?不会回来了吧?”

  花木兰低头:“你谁啊?”

  年轻男子用口水擦了擦脸上的污血,嬉皮笑脸道:“我啊,东阳!”

  花木兰二话不说,一脚就踩上了他的头:“任白兄弟,就我们五人活下来了,走吧,回城。”

  嘶--!

  东阳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后脑勺,委屈道:“我不是人啊?花木兰,我忍你很久了!”

  花木兰驻足,转身面无表情道:“所以呢?”

  东阳爬起身,怒气冲冲的跟上去。

  花木兰笑了:“小伙,我佩服你的勇气,来,我们试试。”

  东阳快步与花木兰擦肩而过,可怜兮兮的来到任白的面前,憋屈喊道:“任大人,他花木兰总是毫无道理的揍我,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花木兰:“......”

  周瑜:“......”

  陆逊:“......”

  吕蒙:“......”

  他们四人心生同样的疑惑。

  这小子为什么要从军?

  在家老老实实的耕田不好吗?

  任白看着东阳叫苦连天,很好奇,比起他的诉苦,更在意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东阳,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任白问道。

  东阳一笑,理直气壮回复道:“苟且偷生!”

  任白顿时翻了个白眼。

  所有人都在浴血奋战,就你苟且偷生,苟且偷生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义正言辞。

  “你且看看四周死去的战士,你不会寝食难安,问心有愧么?”花木兰叉腰。

  “不会啊,我东阳问心无愧!因为我只会苟且偷生!”东阳铿锵有力道。

  “你羞不羞?堂堂一男子汉,竟然在战场上说出这番话来。”花木兰鄙视。

  “怕死不行啊?又不是谁都像你,那么不怕死,我生而为人,就应该努力的活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我的投胎?我要为自己而活。”东阳振振有词道。

  “大秦战士要都像你,早就亡国了。”花木兰唾弃道。

  “正是因为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少,所以才显得珍贵,只有我这样的人活下来,才能继续为大秦贡献!”东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贡献?你能有什么贡献?”花木兰嗤鼻笑道。。

  “繁衍啊,我的作用就是繁衍。”东阳坦然道:“繁衍出不怕死的人与怕死的人,不怕死的人战斗,怕死的人继续繁衍,只有这样,大秦前途才会一片繁荣昌盛!”

  这样的歪理,让任白等人眼皮狂跳,嘴角狂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