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二六 烧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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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订过多的亲被防d机制误伤了, 请看文案阅读提示3, 或清缓存  行人从青越观外经过, 除了偶有寥寥数人一脸不屑之外,其余皆是敬畏地谨言慎行, 仿佛言行稍有不当, 就会被什么看不见的神神鬼鬼发现, 惹来祸事一样。

    “吱——”

    一辆劳斯莱斯急急地停在青越观外,上面下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中年人衣着气派, 神色却有些不佳, 他快步走向青越观的大门, 一名彪壮保镖如影随形地紧跟在他身后。

    中年人站定在门前,皱眉盯着门外挂着的“闭门谢客”,随即看了身边的保镖一眼,保镖会意上前扣动门环。

    “乓乓”敲了大概两分钟,大门终于出现了响动, 吱呀一声,打开了道缝, 露出一张带着大半面具的脸来。

    来人惨白的仿佛不曾被阳光照射的肤色带着股瘆人的冰冷, 面具下幽暗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这大夏天的,却让两人生生起了层鸡皮疙瘩。

    “今日不见客。”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直到这时中年人这才回神,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赶忙道:“善水小道长, 我找元清大师有急事,能否通融一下?”

    “不能。”少年漠然地拒绝,话毕就要关门赶人。

    中年人急了,保镖见状,伸手一撑,就要替雇主顶住那正在关闭的漆红大门,不过他手刚碰到大门,就仿佛被一股大力猛往回弹了一下,保镖整整后退了三大步,才稳住身子。

    被弹出去的保镖还保持着伸手推门的姿势,他骇然地看看那门,以及门后阴影中目光冷漠的少年,原本心中的轻视变成了惊异,神态也谨慎起来。

    “小赵,不得无礼!”中年人赶忙呵斥了保镖一句,随即向门后的少年求情道,“善水小道长,新来的保镖不懂规矩,你别见怪。我父亲与元清大师是老朋友了,你小时候我也是见过你的,这次要不是真的事情紧急,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说到这里中年人一脸苦色:“三日前元清道长来我家帮我儿子看邪病,可是看到一半道长似乎身有不适,只是帮我儿子强行压制了邪病,说是过两周再来帮他根治。本来这两天我儿子都好好的,可今天他不知怎么邪病又犯了,像只猴子一样爬上高墙跑掉了,几个人都拦不住他!”

    “现在失去了他的下落,到处派人都没找到,我是真没有办法了。他才十八岁,又生着怪病,如今神志不清的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中年人为儿子担忧的样子,似乎勾起了少年方善水的某些情绪,让他止住了关门的动作。

    方善水顿了一秒,语气有些低沉地迟疑道:“我师父他……”

    早些日师父修为有所精进,说是摸索到了传说中的境界,一旦突破,就可以增加寿命,脱凡蜕变,方善水也很是为师父高兴。

    可是大前天师父外出回来,却一身枯败,突然说自己的修行走错了路,而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至今未出。

    方善水也有三天没见过他师父了。

    正想着,方善水耳朵微动静立片刻,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传来,随即他神态稍松,改口对中年人道:“进来吧,我师父知道你来了,说要见你。”

    中年人不以为怪,赶忙和方善水拱手揖礼道谢。

    保镖小赵却困惑地皱眉,甚至下意识地侧耳去细听,当然就算刚刚真的有什么声音,这会也听不到了。

    漆红大门吱呀呀沉声打开。

    中年人和保镖跟随着方善水走进了青越观。

    保镖是新人,第一次跟雇主到这种地方来。

    不过这青越观却和他想象的大不一样,虽然不算破烂,但也没好到哪去,偌大的地方,却普普通通的,既没有神异,也不够气派,除了一股错乱了时空的清净韵味撑场子,其他实在显得寒酸了。

    保镖失望,心说这观主在港城装神弄鬼多年,名气颇大,敛财肯定不少,怎不说将这道观修缮一二,做做门面?

    ·

    方善水带人进门时,闭关了三日的方元清正在给神台前供奉的牌位上香,一个牌位一炷香,五层的神台上总共20多个牌位,20多个香炉,还有方元清刚刚烧上的20多炷香。

    保镖小赵看到方元清时,真个是惊到了,虽然听老板说过这高人已近80高龄,只是鹤发童颜不显老态,但眼前这人看着明明四十都不到,除了灰白的头发和眼周眉心的一些细纹,哪有一点老人样,真真是神仙人物。

    保镖小赵低头肃立,刚刚那一点不以为然的神态,也不敢再冒出来。

    上完香,方元清招呼几人在两边的檀木椅上坐下。

    中年人正要开口诉说,方元清就打断他道:“你的事我已知晓,这事是我预估出错。我现在修行有差,自身难保,倒是帮不了你什么。”

    “这!元清大师……”中年人大急,站了起来。

    方元清摆摆手,示意中年人不用慌:“这事不能急。我已经为你算过了,你且向东北方向去寻,一路遇到圆顶的大型建筑就向左转弯,不遇就随着大路直走,如此三日,在一坟场建筑停下,即可找到你儿子。不要急着把他带走,找人在那里看护着他,三月之后会出现转机。”

    “三个月……”中年人有些犹豫,对这个时间显然不太满意。

    方元清也明白中年人的顾虑,随即道:“如果你能找到其他高人,也许不需要我说的三个月。不过你要注意,附身在你儿子身上的阴人怨气极重,似乎与你儿子前世颇有渊源。如今阴人与你儿子纠缠过深,修为低些的不但奈何不了它,反而可能引起它的报复,找人方面你定当谨慎。就算找不到,也不用担心,这三月你儿子顶多只是受些磨难,并无性命之忧,三月之后自有转机出现。”

    “对了大师,何为坟场建筑?”中年人问道。

    “就是一些建在阴气重的地方的建筑,多为建在坟场刑场之地的学校,借学生阳气压制阴气,当然也偶有其他类建筑,你需打听一二。”方元清解答完,突然压抑不住了咳了两声。

    原本在一旁安静站立的方善水见状,顿时担忧地两三步迈上前来,“师父,你怎么样?”

    中年人这时也发现方元清的不对,短短几句话时间,方元清的面色竟枯败得如此厉害,中年人不禁关心道,“大师,你这是?”

    方元清示意方善水不用担心,对问话的中年人淡然道:“无碍,不过是需要踏上一番旅程罢了。”

    眼见方元清不想多说,中年人也不再追问,仔细记下方元清的交待后,不多打扰就告辞离开。

    厅里没了旁人,方元清招招手让方善水走到眼前。

    方元清仔仔细细地将方善水看了一遍,一时感慨万千,从小带到大,对他来说,方善水就是他的儿子,可惜如今他要抛下这孩子独行而去了。

    方元清叹了口气,“徒儿,我大限已至,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方善水眼眶立刻红了,这段时间的不祥预感终于成真,但他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一贯冷漠的方善水,此时也难免像个孩子似的哽咽起来,“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能救你?”

    “修行之路,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方元清摇头,随即对方善水说,“时间不多了,为师有三件事要嘱咐你。”

    ……

    “如此三事,能做到吗?”

    方善水哽咽应诺。

    见方善水如此,方元清叹息道:“你这些年跟着为师走南闯北,积累甚多,生活倒是无虞,但性格却太孤僻。为师在时,你尚且有个人说话;若为师不在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倒叫为师好生担心。”

    “为师方才为你卜了一卦,待守灵过后,你且往北去,在徽城落脚,我已经交待了一位老友照顾你,你……咳咳……”

    方善水见状难受道:“师父,你歇一下,不要说话了,也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师父年龄虽大,但其童颜鹤发,总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从小身体就极差的方善水,从没想过精神这么好的师父会走在自己前头。

    方元清费力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方善水先出去,“我先歇会,你去订火车票吧,酉时去我房前等我。”

    方善水出了门后,方元清逐一将供台上的牌位看了一遍,供台最上方,是方氏一族的祖师爷牌位。

    那牌位很奇特,材质不知是铁是木,通身泛着乌金色泽,底座竟雕着两头状似老虎的狴犴,两只狴犴左右背对,驮着这块牌位。

    狴犴相背着,仰头向天怒吼,竟仿佛要从牌位下爬出来一般——牌位上书“上御元妙真人方……”

    最后两个字已经模糊,只留下一些浅浅的坑洼痕迹。

    据说这是他们方氏一族的祖师。

    方氏起源于明末,于乱世中捣腾赶尸生意,后来江山抵定,就落户湘城成了当地著名的赶尸人一脉,但随着近代丧葬法易改,运输逐渐方便,湘城方氏就迅速没落了。

    方元清带着徒弟落户香市十余年,这家传的核心手艺却是很少派的上用场,只能靠着通阴阳锁魂卜算之术占据一席之地。

    方元清看着众牌位久久,屋内烟香缭绕,如一缕缕魂儿似的在昏暗中游荡,绕着方元清孤单的身影,幻明幻灭,显得诡异阴森。

    “求而不得,心魔四起,师祖们都放弃了,我却还想继续前行,如今欲壑难平的,是心魔还是我……”

    镂空的木门吱呀着开了又关,风呼地漏进屋里,使得弥漫的烟雾一震,然后惊魂似的游窜。

    空无一人的房内,只剩下满室静默的一列列牌位,和牌位前忽闪明灭的香火。

    李书岳看到这种情况,差点没晕过去,老泪横流地朝李云言被压扁的车子叫着:“云言……”

    “爷爷!”李容浩赶忙扶着几乎站不稳的李书岳。

    拉横条的警察拦住了两人,好言相劝:“老人家,现在还在处理现场,请不要靠近,我们一定尽全力拯救伤员。”

    ——“爸……”

    “云言!我听到云言的声音了,我听到云言的声音了!”李书岳顿时精神一阵,激动的连连说道,这下连警察都拦不住他了。

    李容浩也听到了,知道他爸还活着,也是赶忙冲上前去。

    方善水跟在两人身后,看了看车祸现场的上空,他的眼中仿佛有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一会看到的是夕阳下正常的汽车尾气和硝烟,一会则是凝结不散的黑气中,似乎有几张翻滚的灰色人脸,而这些人脸似乎被什么系在车祸现场,无法脱离一样。

    这时,警察刚好撬开了李云言那被挤压成一团废铁的车,李云言旁边的那人几乎被压烂了半边脑袋,但坐在驾驶座上的李云言,被气囊护着,又似乎正巧避过了货车的集中碾压,竟然并没有出什么大事的样子,意识也还清醒着。

    警察叫来医护人员,先将李云言抬上担架,又去救旁边那明显已经活不成的乘客。

    身上被溅了不少红白血迹的李云言,从车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地冲李书岳安抚笑笑。李云言的视线落在被李容浩挤到身后的方善水,精神忽而一振,刚想对方善水说些什么,却听身边传来一声声惊恐嚷叫。

    翻到的货车上一个被固定着的大货箱,突然压垮了支撑,冲着李云言滚砸下来。

    “小心!”

    “快躲开!”

    那个几乎有一人高的方形大货箱,少说得有几百公斤重的大铁块子,反应快跑得快的,已经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躲开,但李云言和李书岳这种反应慢且走不动的,周围人连救都没法救。

    周围的医护人员警务人员和路边围观众,眼看着这惊悚的一幕在自己近前发生,纷纷吓得惊声四起,惨不忍睹。

    李云言眼前一黑,正脑子发懵,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了,却忽然看到方善水纵身一跃跨过他跳上车顶,一掌拍向那砸落下来的大货箱。

    方善水身下踩着的车顶吱呀一声惨叫,本就被压扁的车身,顿时又下沉了几分,带着方善水的身体也沉了下,看得人心里咯噔了几下。但是方善水那一掌似乎拍掉了大货箱滚落下来时带着的重力,然后方善水一手抵住大货箱,那歪斜翻滚的大货箱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挡住一般,还真的稳稳地停在那不动了。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围观的路人赶忙举起了手机乱拍。

    一直对方善水不假辞色的李容浩,更是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在方善水身后被救下的一众人等,尽是浑身发虚,又惊又后怕。

    “快快!把伤员抬走!叫几个人过来帮手!”反应过来的警官,叫上几个同僚,赶忙爬上车帮方善水分担重量。

    谁都没想到方善水这小身板,竟然能一手撑住那看起来就得有几百公斤的大货箱,太不可思议了,反而觉得那箱子可能里头是空的并不太沉,但是真到去推那大货箱的时候,几名警员才骇然失色,这哪是几百公斤,怕是几吨也有了吧。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警官,这会憋红了脸又叫了起来:“太沉了推不动,赶紧再叫几个人!把那边的起重机先调过来!”

    折腾了好一会,众人终于解脱出来。

    李容浩和李书岳第一时间围了上去,李云言也在担架上伸头观察,看到方善水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被方善水救下来的几人,纷纷对方善水道谢,啧啧称叹中满眼的不可思议,反复在打量方善水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样,甚至还有刚刚用手机拍方善水的人凑上来想要合影,被无语的警察以碍事为由赶了出去。

    一起推大货箱的警官拍了拍方善水,手下还特别注意了下力道,赞道:“兄弟你是练过吗?你的手没事吧?身体其他地方也没什么问题吗?还是去让人给你检查一下吧。”

    方善水甩了甩手说:“稍微有点酸,没什么事,不用检查。”

    李容浩张了张嘴,想说句非人类什么的发泄一下自己受到冲击的世界观,但到底没敢开口。毕竟周围一堆人看英雄似的眼神实在太刺目了,这时候口没遮拦,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位黄警官很是感谢方善水,特地给方善水留了张名片,说是有空请方善水吃饭,然后就带着队员去忙车祸的事了。

    李云言身体没什么伤,但似乎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晕晕的站不起来,被救护人员抬上车,准备去医院检查一番。

    临上救护车时,李云言突然想起了自己古董,赶忙对着身后的儿子大叫:“容浩,我的青花大罐还在车上!快帮我找找看,看看碎了没!”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你的古董!快给我滚上车去!”李书岳差点没一拐杖打上去,李云言赶忙一缩脑袋,李书岳也回头吩咐孙子,“容浩,我先陪你爸上救护车,你开车带着善水。”

    “知道了,爷爷。”

    李容浩回了一声,很快从废车里找到了那个装古董的箱子,轻摇了摇没听到里头有碎片,也就懒得打开了,抱着箱子就要去开车。

    “叮——铃……”

    李容浩一回头,突然看到方善水不知何时拿出了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