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奇怪老人喜欢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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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左良平将调查妖物的事情交给了自己,李驷自知奇怪老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半。

  当然,他不觉得左良平会就此罢手,所以他还得去找奇怪老人知会一声,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再闹事了。如果真的手痒,非要摆弄一下人偶,就到城外的后山上玩去。

  于是,在买完了东西送回店里之后,李驷第一时间就去了奇怪老人的人偶铺。

  今天的人偶铺依旧是和田守在看着,只见他一个人正坐柜台里,与一只木偶相看无声。最近他身上的气息是越来越沉稳了,看来奇怪老人没少教他东西。

  但是每天就这么枯坐在铺子里,也真是难为他了。

  见到李驷走了进来,和田守立刻站起了身,躬身说道。

  “李先生。”

  “嗯。”李驷摆着手应了一声,站在铺子里左右看了看问道。

  “你家先生呢?”

  不得不说,人偶铺的生意真的很冷清,这铺子在这里也开了有几个月了,可架子上的人偶却一个也没少。要是正常的店家,早就该关门大吉了才是。

  因为奇怪老人交代过,除了他能够说话之外的其他事情都不用瞒着李驷,所以对于李驷的问话,和田守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如实答道。

  “先生正在后院做事,李先生若是想要找他,请随我来便是。”

  “嗯,那麻烦了。”李驷点了点头跟上了和田守,但是随后又疑惑地问道。

  “不过说起来,你们这铺子什么时候有后院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间铺子应该是没有后院的才对。

  “哦,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先生最近在添置新的人偶,铺子的地方不够,他就把后面的一间屋子也给买了下来。”

  和田守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李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着和田守平静的回答,李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这些个老不死的都是富人啊,一间屋子说买就买。

  他是越来越觉得那五两银子收亏了,应该多收一些的才是。

  将李驷带到了后院,和田守便躬身离开了。

  李驷自行走进了院子里,远远的就看到了奇怪老人正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坐在那里雕着一个人偶的头。

  哦,看上去就是昨晚的那一个,应该是连接的关节没有调整好大小,以至于头装不上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见到李驷走了进来,奇怪老人的眼里该是露出了一些惊讶,随后就又转成了笑意,坐在那里挥了挥手。

  李驷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步走到了奇怪老人的身边,站一旁看着他又雕了一会儿人偶,是才开口问道。

  “你最近怎么总是大半夜的让人偶上街?”

  奇怪老人没有急着用手势回答,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解释了李驷的问题。

  只见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指,对着院子里一个人偶点了一下,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在半空中轻轻扯动,紧接着,人偶便自如地行动了起来。

  奇怪老人这是在给李驷演示他新推演出来的人偶术,表明自己这段时间总是让人偶上街是为了练习这个新的法子。

  “不错啊。”李驷走到了人偶的面前蹲下,上下打量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赞叹说道。

  “你是总能够研究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若是此法能够同时向多个人偶使用,那奇怪老人的实力又会精进一截。

  “咔咔。”奇怪老人操纵着人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李驷的头。

  突然,他该是又想到了什么,控制着人偶走进了院子边的一间屋子里,取了一身衣服出来,走回了李驷的面前。

  那是一身金红色的衣裳,用的是上好的布料,领口和衣带处还用金丝绣着细密的云纹锦绣。衣裳分为里外两件,里面是内衬,外面是外袍。样式颇是大气富贵,看着庄重,却又透着几分过分艳丽的妖冶,算是非常符合奇怪老人的审美了。

  “这是,给我的?”李驷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

  说实话,他有些尴尬,因为他并不喜欢红色的衣裳。

  但是奇怪老人却是依旧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让人偶将衣服举了起来,铺展在了李驷的面前。

  阳光下绸缎反射着些许光泽,显得更加贵气非凡。

  “用余料做的?”李驷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

  若是这般的绸缎只做了这么一件衣服,那这礼着实有些太重了点,他可受之有愧。

  哪知人偶立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新郎人偶示意到,它的那件才是用余料做的。

  “这样,那好吧。”李驷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起码不是只做了一身衣裳不是吗,他这样想着,伸手摸了摸衣料,随后就又打趣地说道。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像是新郎官的衣服呢,你不会是做给我娶亲用的吧?”

  他其实只是开个玩笑,谁曾想眼前的人偶居然真的抿着嘴巴笑了笑,点头做出了肯定。

  “额,那我该是用不到了。”李驷连忙松开了衣服,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可奇怪老人却根本没听进去,只是继续操控着人偶,拿着衣服放在李驷的身上比对着。

  看着他那目光灼灼的样子,想是很期待李驷穿上这件衣服的那一天的。

  他没同李驷说的是,他娶亲的时候,穿的也是这样的一件衣服。

  可惜他的妻子后来就因为意外亡故了,而那件衣服,也被他放在了亡妻的遗物里,烧成了灰烬。

  等到确认了大小合适之后,人偶就重新叠好了衣服,将之塞到了李驷的手中。

  李驷拿着衣服,知道推脱不了,只得幽幽地叹了口气。

  半响,他是才想起了正事,重新看向了奇怪老人说道。

  “最近明州城的捕头已经开始调查人偶的事情了,你先避避风头吧,如果想要练人偶术的话,可以去城外的后山练。”

  对此奇怪老人倒也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下了。

  李驷继续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看着他又做好了一个新娘人偶,才起身道别离开。

  和奇怪老人相处的时候,总是没有太多的声音,四周都很安静,仿佛想象要说的话都已经融入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或是提笔,或是蘸漆,或是雕眉,或是刻目。

  李驷并不讨厌这一种感觉,从小便是如此,如果不是还要回千家楼做事,他甚至可以在这里坐上一天。

  奇怪老人做人偶的时候是会说话的,李驷一直这样觉得,他会把想说的话刻在人偶的眉目里。

  就像是那个新娘人偶,眉眼之间,全是流连倾慕之意。

  ······

  之后的几天,奇怪老人的人偶没再上街闹过事,左良平见事情似乎已经平息了下去,还以为这些都是李驷的功劳,对李驷的态度也恭敬了不少。

  不过听说,最近后山的坟地里似乎是又闹起了鬼,传闻有人在那里见到了一队没有脸的轿夫,抬着一个新娘的大红轿子在山中进出。但具体是真是假,倒也没人清楚。

  转眼,便又快到四月了。

  李驷问张素素请了个假,借口是回家探亲,但实际上,他只是要去金山听经而已。

  又是一年没见老和尚了,也不知道此番回去,他圆寂了没有。

  总之,回去看看当是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