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说完这些就离开了,留下李奇等人面面相觑,气氛非常诡异。《《
这一场战争没有胜败,只有赢家,赢家就是赵楷。
赵楷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他不反对其他学派的崛起,但也非常明确得表示儒学是正统,不过,他要求的是重新定义儒学,包括其他学派,不管是什么学派都不能阻止未来朝廷的政策。
什么政策?
扩张的政策,其实除了法家以外,不管是儒学,还是墨学,都不提倡扩张政策,可问题是赵楷为了扩张,都成立了总参谋部,可见其野心有多么大,任何东西都必须为此让道,思想同样也是如此。
如果不改变这种类似于“非攻”的思想,那么今后的扩张政策必将会受到多番阻扰,要是百姓、群臣都不愿意打这场战争,那么这场战争很难持久下去。
所以,必须要改变这种思想。
李奇提出改革科举,追求的是解放科学,促使科技的发展。
秦桧反对改革,那是为了维护自己将来的政治地位。
然而,他们两个的目的,都没有与赵楷想的相向而行,赵楷的心中是一个更加宽广的大宋。
以前李奇、秦桧二人朝堂上下争争斗斗,赵楷其实是心如明镜,但是他始终保持一颗冷静的心,你们争你们的,只要你们能够拿出有用的东西来说服我,我就答应,所以赵楷针对的东西非常简单,就是你们的建议有没有用,至于你们两个怎么去吵,怎么去闹,损害的只是你们个人的利益,我坐收渔翁之利。
大宋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为此损害你们的个人利益,不管是哪一边,那都无所谓。
比如,李奇提出的立法院,秦桧提出的武学改革,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东西,赵楷当然会答应,至于你们之间谁赢谁输,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简单来说,赵楷是对事不对人。
但是这一回可就不同了。思想的变革将会直接影响到帝王的统治,而李奇、秦桧又是两个极具影响力的人物,他们的话是非常具有煽动力的,而且二人不仅是在朝堂上争斗,还牵扯到了大宋时代周刊和儒报,这覆盖面可就大了,万一谁走错一步,那会对帝王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所以,这一回赵楷觉得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略施惩戒,让李奇和秦桧明白,这个天下是他说了算,不是你们。以前我不说,那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不是没有能力,你们若是让我难做。你们都不会好过的。
关于学派上面的变革,君臣必须统一意见,故此赵楷这一回破天荒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告诉他们。其目的就是统一战略方针,以求能够很好的实施变革。
当然,也留下了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给他们。
其实思想上的改革是帝王必做的事情,从古至今,每个明君都搞过思想改革,特别是开国皇帝,从来没有例外,因为每个国家的国情不一样,现在的赵楷同样也是如此,他要彻底颠覆大宋以前的面貌,那就必须思想改革,这是必走的一步棋。
郑逸望着赵楷离去的背影,郁闷道:“这真是伤及无辜啊!”
李奇道:“你是说你吗?”
“难道不是这样么。”
郑逸没好气道:“历史上但凡牵扯到这种变革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商鞅、李斯?还是王安石、司马光?要是弄不好我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秦桧轻轻一笑道:“三司使无须烦恼,最困难的时期,我们不也安然渡过来了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这事绝对难不倒我们的。”
他说的最困难时期,就是赵楷刚刚即位的时候,那才是如履薄冰。
李奇道:“其实我们只是一群工匠,皇上会亲自监督的,不是我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最后还得皇上拍板决定,所以不会出现任何错误的,当然,这错误是皇上认为没有错的。”
话虽如此,但是他也知道,关键是否能够得到良好的施行,若是失败,肯定还得有个人站出来背锅。
郑逸叹了口气,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奇把锤子往身上一扛,道:“回家,真是累死我了,身心俱疲啊,告辞了。”
他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
......
枢密使府。
闻讯赶来的蔡京、王仲陵、白时中三人个个都是一脸愁容的坐在后堂内。
他们三人就相当于李奇的智囊团,此等大事李奇当然会告诉他们。
“唉---!”
蔡京重重的叹了口气,愁云满面的说道:“虽然我朝改革多不胜数,关于儒学方面也多番做出更改,但那都是细微方面的,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想建立起一种新的思想,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呀。”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自古以来,盛世之前,一定会发生思想的变革,成功者,明君也,失败者,昏君也。老夫也不知此事究竟是对是错。”
王仲陵听得是郁闷不已,道:“李奇,如今皇上已经表态了,那你前面说的究竟还行不行得通,我们只有几张嘴而已,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天下墨生这么多,万一没有控制住,那这罪责就可大可小了。”
这里面最郁闷的恐怕就是他了,现在他当上了墨学的掌门人,只要是墨学方面的事宜,那多多少少都会牵扯到他。
白时中也是直摇头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想那些,现在好了,想抽身都抽不出来了,这种改革是最危险的。”他也是属于保守派的。
白浅诺却道:“但是我却觉得,皇上开了这口,反倒是有利于我们。”
白时中好奇道:“七娘,你这话怎说?”
白浅诺微微笑道:“在这之前。儒生是同仇敌忾,将注意力都放在其他学派上面,这只是因为他们儒学内部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不同了,皇上要重新定义儒学,其中肯定要修改儒学中很多思想,如此一来,儒生定然会将注意力转到自己学派上面,对于其他学派的打压就会变弱,那么其他学派就得到了喘息之机。”
白时中几个老家伙稍稍点了下头。但是总归来说,这条路还是不好走呀。
几人又将目光放在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奇身上。
蔡京问道:“李奇,你怎么看?”
李奇一怔,道:“我怎么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当今正统的治国之道与皇上的理念有些偏差,皇上必须要矫正,这事是已经板上钉钉了,不过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秦桧在得知这一情况后。并没有表现出郁闷的表情,由此可见,其中还是有利益的。”
说着,他一笑。道:“不过我刚才想明白了,新的思想,将会带出一套新的制度,庆幸的是。新的制度将是由我们来缔造,较比起以前来,其实我们可以更加大施拳脚。再者说,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还不如想办法办好这事。”
他是那种遇到困难,最多也就是嘴上骂上两句,其实心里第一时间就是思考,看看能否在困难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利益,这就是他的一种惯性思维。
白时中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奇笑道:“其实从整件事来看,受到伤害最大的是儒学,因为儒学是正统,要改肯定是从儒学开始,以前的儒学必将会遭遇到重创,法家虽然受伤没有儒学那么重,但是法家将会变得如履薄冰,事事都要谨慎处理,否则就鸠占鹊巢了,倒是我们不会受到一点波及,在最初的开始,我们就是将墨学定义为辅助性学派,讨论的都是学术上的研究,如算术、物理、工业等等,避开了墨家的治国之道,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其实很好的迎合了皇上的理念。”
白浅诺困惑道:“既然如此,那你方才还说秦桧不但不郁闷,反而非常从容淡定。”
蔡京呵呵道:“这就是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
白浅诺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如果儒学原本就很强盛,那么秦桧所作所为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如果儒学面临着巨大的困难,那么秦桧的一言一词都将会为他收拢不少儒生的心。”
蔡京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秦桧这人是非常善于从危机中寻找成功的。”
“对于我们而言,同样也是如此。”
李奇嘴角一扬,道:“以前我们攻击儒学,还得顾忌上面的想法,但是现在不用了,我们几人会事先商量好,然后相互攻击,以此将新的思想注入在百姓、士子心中,现在最难的就是如何建立起一种全新的思想。”
蔡京沉吟片刻,道:“根据皇上的意思,他是想集天下大成,那么我们就应该顺从皇上的旨意,将几个学派严格分开来。”
白时中听着有些糊涂,道:“太师,皇上是要集天下大成,应该是将几个学派融合在一起才是。”
蔡京道:“这融合非你我一句话,亦或者皇上一句话就能融合的,学派之间的恩怨已经长达千年之久,天下的儒生、墨生又岂会愿意,所谓的融合只是将各个学派重新定位,也就是我们曾今说过的,儒学居中,墨学、法家辅助之,首先先解除各个学派冲突的地方,选取适合当下的内容组合在一起,这就好比一间房子,看上去是一个整体,其实是由屋顶和四面墙组成的。”
李奇翻着白眼道:“太师,当我求你了,能否换个比喻,我如今听见屋子就感到害怕。”
蔡京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老夫倒是忘记此事了。”
李奇叹了口气,道:“关于这学术上面的事,我真不是很懂啊。”
蔡京哼道:“你,不过你放心,你的事如今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奇老脸一红,讪讪笑道:“那真是多谢各位鼎力相助了。”
王仲陵满面困惑道:“可是这如何下手?”
白浅诺突然道:“这其实拆开来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也许在世人眼中,还是有学派的界限,但是我们不能以此来区分,我们应该对事不对人,从各个学派中抽取一些思想套用在当下的政策上面,例如老子提出的无为而治,就可以套用在商业上面,夫君的经济建设是一种崇尚自由的经济,解除商人的束缚,任由商人自行创造,正合适无为而治的理念。”
此话一出,几人心中豁然开朗。
蔡京捋了捋胡须,哈哈道:“不仅如此,还有教育上面,同样也可以利用这无为而治来打破原有的传统,天下人读天下书,不就是无为而治吗?但凡政策上面需要解除某些地方的枷锁,都可以采取无为而治思想,鼓励自由发展。哈哈,七娘之才,已经胜过乃父了。”
白浅诺谦虚道:“七娘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各位叔叔伯伯学习。”
蔡京道:“你应该多多向你夫君学习才是。”
几个老货纷纷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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