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李奇跟郑逸当初一样,离家出走,失魂落魄,痛不欲生,自暴自弃,无声的抗议,各种表露悲伤和深情。
秦夫人或许会非常内疚,愧对于李奇,气氛也会非常的尴尬,偏偏李奇张口就是我喜欢你,说的非常轻松,就跟问你吃饭没有一样,秦夫人反倒是觉得没有任何压力,这和郑逸的表白,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但多多少少还是感不好意思,赏了李奇一记白眼,道:“现在说的是七娘与你,怎地你又绕到我身上来了。”
“七娘?”
李奇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是说七娘。”
秦夫人又问道:“如果你早知道会这么一日,你当初会不会对七娘敬而远之。”这世上,很难有事情让她好奇了,唯独这种政治和爱情的碰撞,让她有兴趣知道,这还是跟她的爱情观有关啊。
而她这么问,也并非不无道理,当初白家的事,的确是让李奇夹在中间,骑虎难下,苦不堪言,两边都不是人。
李奇想都没有想,就摇头道:“当然不会,若是失去七娘,那才值得我后悔。其实七娘是我来汴京后,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现在再想想,在我四个妻子当中,我唯有与七娘走的是正常的恋人流程。”
“恋人流程?”
“就是相遇,相知,相爱。”李奇道:“而且我与七娘是在同一时刻,知道心中都有彼此的,发展的十分自然,舒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波折,所以我非常非常珍惜这一段恋情。”
秦夫人好奇道:“那你与红奴呢?”
李奇道:“红奴的话,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红奴。看到的不是她的身世,不是她的善良,而是她的美貌,她才华和醉仙居的需要,其实在红奴失踪的那天的晚上,我对她有的也只是感动、不忍和心疼,或许有一点喜欢,但是谈不上恋人那种喜欢。”
这个答案还真是出乎秦夫人的意料,“那---那你岂不是欺骗了红奴呢?”
“善意的欺骗,在当时的情况。有些狠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李奇说着,又道:“但还是那句老话,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红奴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的,很难不让人去喜欢她,随着日子的推移。感情的积累,那个善意的欺骗,渐渐转变了事实,不管刚开始我是怎么想的。最终我还是爱上了她。”
秦夫人点了下头,又问道:“那封妹妹和耶律娘子呢?”
李奇想了一会儿,道:“骨欲的情况跟红奴很相似,记得我与骨欲第一次见面。我都没有怎么看清楚她的脸,倒是她对我说那一番话,至今仍常在我耳边响起。那一番话对我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说句你一直都认为很下流的话,其实我和骨欲是先有**上的关系,而且是属于一种交易的关系。
她希望用她的身体,换取自由,这以我的性格,我一定会拒绝的,你想跟我发生关系,特别是美女,这个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但你跟我发生关系,是出于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的目的话,那我肯定会拒绝的。”
李奇不用他,偏偏用你,这明显就是占秦夫人的便宜啊!
秦夫人骂道:“真是无耻。”
李奇问道:“夫人,你是说我无耻,还是对方无耻?”
“当然是你啊!”
李奇没好气道:“这话从何说起呀,我完全是被动的呀,你听清楚没有,我说的是对方主动想来跟我发生关系,而不是我去要挟她来跟我发生关系,而且我也不是说,我先欺骗她,与她发生关系,然后再拒绝她的要求,若是如此的话,那我的确是无耻。”
秦夫人被他绕得有些头晕,但是觉得他这话还真是没有错,但是她心里肯定不能接受这种观点,道:“要是耶律娘子听到你这话,肯定会非常伤心。”
“骨欲她比你聪明,当时的情况,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所以她是先强行跟我发生关系,再谈接下来的事,至于其中细节我就不多说了,说了,你又得夸我下流了。”
这是夸么?秦夫人翻了翻白眼。
李奇继续说道:“其实我还是可以拒绝她,因为我事先没有给她任何承诺,我也有过这打算,但是听完她的故事后,我心里非常同情她,而且这种同情很特别,也可以说是同情我自己,因为当时的我,也有可能走上她的路。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当时的情况容许我这么做,我才答应救她出来的,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世上谁敢打完颜阿骨打的主意啊。然而,当你不断发现一个女人的优点时,你就会不知不觉的爱上她,骨欲是一个非常识大体,勇敢、聪明、孝顺的女人,这种女人在你身边,而且还---,你很难不爱上她。
至于宜奴,我想应该用患难见真情来形容吧,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我不走运,或者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反正每每跟她在一起,总是会发生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要么就被人暗杀,要么就腿抽筋,要么就去扫大街,要么就跳河,但也正是因为这么多意外,才让我们两人的命运紧紧交织在一起,我与她走的那条路,可能是最艰苦的了。”
秦夫人忽然瞧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与你纠葛不清的,还有一位宗姬吧。”
“这你也知道?”
秦夫人如实道:“就那位宗姬的模样和气质,很难不去让人注意,我曾也醉仙居见过你们几回。”
不是吧,这夫人隐藏的还真是够深的。李奇低着头,娇羞道:“夫人,你真坏,竟然偷看人家。”
“噗!”
秦夫人刚刚喝了口酒入嘴,突然见到李奇这么娇羞的模样,哪里忍得住,一口将酒喷出来。又是一阵呛咳。
“夫人,你这种敬酒的方式,还真是别致,知道我不喝酒,于是往我脸上喷。”
李奇抹了一把脸,真是欲哭无泪啊。
“抱歉,抱歉,不,这---这都怪你。”
秦夫人大窘,都不敢看李奇了。
李奇叹道:“没事。反正你的杯子我也没有少喝,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这等事都拿出来说。秦夫人听得满脸羞红,做不得声。
李奇见秦夫人都已经将头埋进那条深深的沟里,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去戏谑她了,道:“其实关于燕福,她恐怕是我最不想提起的女人了。”
秦夫人一听,心生好奇。那位宗姬貌美如仙,恐怕也只有师师能与之媲美,为何他会这般说。全然忘记方才那事,问道:“这是为何?”
李奇摇头直叹道:“我与她的关系。恐怕是这世上最复杂的关系,赵明诚与清照姐姐那点点爱恨情仇,真是大巫见小巫。
我与她是朋友,是敌人。是知己,是仇人,是伙伴。是对手,反正你能想象到的复杂,都在我们之间产生了,这么说吧,曾几何时,我一度想要杀了她。”
秦夫人双目猛睁,惊悚道:“你---你想杀她?”
李奇语气非常平淡的说道:“有过这念头,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而且非常地了解我,她存在这世上,对我始终是一个隐患。”
这话说的非常冷血,秦夫人今日才知道,她以前只不过是见到李奇的冰山一角。
李奇又道:“相信这个念头,她也有过,其实在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就是只有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但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选择这么做,经过开封一战后,是她做出了一定的妥协,这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得到了缓解,但是这关系也有可能会再度出现裂痕。”
秦夫人并不明白李奇这一番话的意思,恐怕她这辈子也无法明白,索性也不去多想了,又问道:“那你如今和七娘可已经和好了。”
这个问题,秦夫人倒是挺关心的,也不是第一次问了,只不过李奇一直没有搭理她,但是今日的李奇似乎非常的大方,不管秦夫人问什么,只要是关于感情方面的,他都是知无不言。
李奇点点头道:“我与七娘的情况,与当初清照姐姐的情况不一样,当时赵家做主的是赵明诚他爹,而如今我才是一家之主,清照姐姐去求赵明诚,赵明诚帮不到她什么,而我可以,你要明白,我不是整个计划的执行者,而是策划者,我有做主的权力,我是可以保住白家的,只要我老丈人无事,我和七娘就可以和好如初。”
秦夫人叹道:“但是七娘当时一定非常伤心吧。”自从白浅诺回汴京后,她也就是见过白浅诺一两面,所以她心中还是非常担心白浅诺的。
李奇笑道:“从这一个层面上去看,你的那个躲避一切的想法,就显得非常明智了,因为任何感情一旦拖入到政治当中,就一定会变的残酷,不仅仅是爱情,友情、亲情都是如此,因为政治就是非常残酷的,而且具有很强的同化性,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痛,又怎知爱过呢?”
“没有痛,又怎知爱过?”秦夫人喃喃一声,又问道:“那你又是怎样与七娘和好的呢?”
李奇笑道:“说来也奇怪,其实我和七娘的感情不但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反而更加坚固了,自从七娘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她就真的是与我生死与共了,我生,她便好,我若死,纵使她不愿,也难逃一死,也许你会觉得她这么做很傻,但是你不能因为怕火,就连饭都不吃了,你不能因为害怕政治,就避免与政治有关的任何事,有些时候,你越是害怕某一样事物,它就越往你身上靠,就好比你,你原本是已经避开了心中的恐惧,但是老天却派我来此,又逼着你一步一步靠近你心中的恐惧。”
秦夫人不自觉的回想起李奇到来,给她带来的变化,不禁笑出声来,但是笑得有些苦涩,道:“你说的很对,我一直在尽量避免朝堂争斗,但是到头来,却还是身在其中。”
李奇点点头道:“你明白就最好了。”
秦夫人喝了一大口酒,道:“那你前面说的顾虑,是因为我吗?”
如今李奇与王家关系,若即若离,中间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李奇与王瑶在一起了,那么王家与李奇的关系,就跟白家与李奇的关系一样,任何一方有事,都会连累另一方,李奇摇摇头道:“不是,我之所以说顾虑你身后的王家,那是关于另外一回事,但是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你放心,这事与王家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你为何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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