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说出心事，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尤其还是这种抱怨他人的事情。
你在心里面怎么想都无所谓，哪怕是骂皇上，皇上也听不到。
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苏清寒这会儿感觉无地自容，连这种事你都算得到？太假了吧……
“哈哈，苏姑娘可没那么小气。不过教舞蹈这种事，倒也怪朕一直以来总跟苏姑娘谈论朝政之事，倒是忽略了苏姑娘也是喜好歌舞之人，这两天朕也为苏姑娘想一段适合表演的舞蹈吧。”
唐文远也不去深究这个问题，也算是不经意间化解了尴尬，毕竟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清寒微微撇撇嘴，心里面还是有些小不乐意，顺便白了陆惊鸿一眼。
知道你厉害，可这种事有必要说出来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抱怨归抱怨，但对于陆惊鸿，苏清寒还是很敬佩的。
此时已到饭点，趁着大家都在，唐文远干脆便让一起吃饭。
苏清寒、宋无双、秦清绝是皇后，与唐文远同桌倒也无可厚非。自己是军师，属于重臣，勉强与皇上同席尚且说的过去。
可夜玫瑰竟然也被唐文远喊了过来，让陆惊鸿多少有些诧异。
而且夜玫瑰很自然的坐下，似乎经常和唐文远一起吃饭的样子。
陆惊鸿身为奇才，识人的本领也极为高明，察言观色便能了解一个人什么样。又懂得相面之术，对一个人的把握八九不离十。
但是夜玫瑰却让她捉摸不透，唐文远也是，不过琢磨唐文远得分时候，有时候陆惊鸿能琢磨出唐文远心思，有时候琢磨不出。
而唐文远虽然身为皇帝，在不拘小节这方面也是极为任性，哪里会管什么君臣同席，有违纲常道理。
秦清绝是唯一一个开口拒绝的，毕竟出身低微，也懂得君臣之礼，觉得自己在没有正式嫁给唐文远之前，是没有资格和唐文远同桌吃饭的。
不过秦清绝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拒绝，推辞说自己没胃口。
唐文远知道她的心思，也懒得多费口舌，命令她留下吃饭，秦清绝只好留下了。
御膳房的饭菜虽然没有唐文远做的好吃，不过也是顶级大厨做的，一般人能够吃到御膳房的食物，已经属于顶级享受了。
可对于宋无双这种从小吃着御膳房的饭长大的人来说，如同嚼蜡，索然无味。
随便扒拉两口，便扔下筷子，“我要吃叫花鸡！”
唐文远微微皱眉，“等闲了就给你做。”
“哼，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吃。”宋无双蛮横无理起来，是不分对象和场合的。这也怪唐文远的父亲当初太宠她，而唐文远对身边的人又很少发脾气，这才导致宋无双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像一般人，谁敢这样跟皇上说话。
“无双，好好吃饭，不然以后都不给你做叫花鸡。”
宋无双撇撇嘴，只好又拿起筷子，“哼，那我还要吃西红柿。”
“好好好，下午就给你。”唐文远对于宋无双忽然起来的小脾气很是无奈。
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好的时候自己玩自己的，炸的时候，就可着劲儿闹你。
陆惊鸿倒是看出来一些什么，或许唐文远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别说四个皇后的，就算是四百个他也能管理的好好的。
宋无双明显是对唐文远有好感，只不过情窦初开，不懂表达，从小脾气又倔，便由着性子想要气唐文远，希望以此来得到唐文远的注意。
这就好比中学时期，喜欢你的人总是惹你生气一样。
苏清寒不必多说，刚刚看到秦清绝跳舞时，便已经吃醋了。
至于秦清绝，她对唐文远更多的应该是感恩吧？
夜玫瑰……算了，一个女人竟然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绝非等闲之辈。
短短一会儿工夫，陆惊鸿便将饭桌上的人在心里揣测了一遍。
她越来越觉得，唐文远这个福宁殿有意思了。
“陆军师昨夜一宿没睡吧？”唐文远忽然问道。
陆惊鸿点点头，这并不难看出来，虽说自己用了人皮面具，面容上的憔悴得以掩饰，可是眼神是掩饰不住的。熬夜者的眼神往往都布满了血丝。
“吃罢饭便去休息吧，朕应该早点儿注意到的，便不会再拉着你去了解建筑工程。”
“多谢陛下体谅。”
陆惊鸿本想继续客套，说自己并不累，可话到嘴边，便改了内容。如果太争强好胜，反而会引起唐文远的疑心，倒不如偶尔听他的话。
“陛下，苏太妃求见。”狗蛋站在门外通报。
唐文远微微皱眉，她忽然来找我做什么？
“知道了，让她到大堂等着。”
苏清寒忽然打起手势，没有碧凝在，陆惊鸿便替她翻译，“陛下，苏姑娘说，与姑姑许久未见，想要见见。”
唐文远有些为难，虽然苏雅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可毕竟还是做过。自己当初没有杀她，是为了利用她争权夺势。
现在苏景盛已经站在自己这边，也就没必要再利用苏雅了。
如果自己老爹还活着，并且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整个左丞相府都会被诛杀。
考虑再三，唐文远点点头，“随朕一起去吧。”
于是苏清寒便跟着唐文远一起去了大堂。
苏雅是苏清寒的姑姑，两个人长的是有些神似的。当年苏景盛考上进士时，苏雅才十四岁，被唐文远的老爹看上，纳为妃子。
后来，先于姜凤仪生了皇子，可惜夭折了，此后再无子嗣。
身为贵妃，又十分注重保养，三十七岁的苏雅身上有着岁月叠加出来的韵味。
姜凤仪的年纪其实也不算老，四十七，刚好比苏雅大十岁。姜凤仪生唐文峰的那年，已经是二十六岁了。在这种十六岁就结婚生子的年代，姜凤仪可以说是非常贯彻晚育精神了。
三年之后，又生下唐文远。
而苏雅是和姜凤仪同年生子，只不过比姜凤仪早两个月，当时她才十六岁。
值得一提的是，古时候婴儿存活率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因为生孩子太早。现在遗传学研究表明，身体没有发育成熟，对孩子的发育容易产生不良影响。
苏雅的孩子夭折，或许跟她早育有关。可古时候谁跟你讲科学啊，要知道唐朝时期，女子十三岁就可以结婚……。
且说苏雅见到苏清寒也跟着走了进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她最近虽然没有了解过丞相府的事情，可苏清寒被封为皇后她是知道的。
皇上想让她入宫，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当初自己不也是因为皇上一句话，就嫁入皇宫了吗？男人，都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