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身受重伤没错,但他并非孤身一人。他身边不仅有文远将军陪伴,唐盛所带的六百兵士也正护其左右!所以,老夫没能将他缉拿归案。”说到此处,陈宫的脸上划过一抹发自内心的遗憾。
“什么?你说文远和唐盛,都跟华兴在一起?”此话一出,就见高顺面色骤变。
“没错!这是老夫亲眼看到的。”陈宫点头回道。
“唉!没想到连文远,都离我而去了……”
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高顺又重新坐回了椅上,显然此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事,坐直了身板问道:
“等一下。。你说唐盛也跟华兴在一起?”
“正是!”
“他们怎会在一起?”
“之前千崤山一役,唐盛就是华兴的副将。如今华兴要走,叫上唐盛也属正常。”
昨日回城后,陈宫便将唐盛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终于弄清了唐、华二人之间的关系。
“那这么说来,被盗的物资是在华兴手中了?”
正如华兴所猜,高顺很快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没错!”陈宫当场借题发挥道:“据老夫猜测。唐盛很有可能是受华兴指使才盗走物资的!”
“什么?你是说,这都是华兴提前设计好的?”高顺将信将疑道。
“那还用问?华兴表面上说自己无心仕官,想回归田野,但其实居心叵测!不仅暗地里收买人心,带走我军兵士,还指使唐盛连夜盗走物资,从而助他自立门户。哼!如此狼心贼子,若不除去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儿,就见陈宫忽然从椅上站起,冲高顺抱拳说道:
“高将军,物资被盗是小,但华兴贼子如此做法实在欺人太甚!老夫愿领兵三千前往征讨,必将物资追回,并将华兴、唐盛等人缉拿归案,还望将军准允。”
若只是偷走一些物资。之壹或者带走几百兵士,以高顺的性子还不至于要发兵征讨华兴。
可在陈宫这番话语的感染下,高顺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
想当初,得知华兴要走的消息后,见自己挽留无用,高顺不仅没有为难对方,还亲自出城相送,对华兴可谓是情深义重。
可华兴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呢?
知恩不报就算了,临走前居然还狠狠的坑了自己一把!
说他是薄情寡义那都轻了,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令人难以接受,心态失衡的高顺也因此生出了报复之念。
可就当高顺正准备答应陈宫的提议时,书房之外突然传来一兵士的声音:
“启禀高将军,有一封书信从城外送来,说是华将军写给您的。”
虽心存不满,但一听有书信送达,而且还是那“罪人”华兴写给自己的,高顺便将陈宫的提案暂时放在一旁,命兵士将书信拿了进来。…。
“见过高将军,陈大人。”
进屋行了个礼,卫兵便将手中书信放在了高顺桌上。
“狼心贼子的信,有什么好看的?”
虽不知信中内容,但陈宫担心事情有变,便抢先一步道:
“高将军,要我说不如咱们直接出兵,将那贼子抓到您面前,听他亲口解释,岂不更加痛快?”
但这次,高顺并未随了陈宫之意,摇了摇头道:
“既然都送来了,我倒要听听他如何解释!发兵一事,咱们等下再说。”说完,便冲那兵士点头说道:
“念吧!”
得令的兵士迅速拆去绳缄,将一张写满字迹的草纸捧在手中:
高将军,一日不见,别来无恙?
昨日离城,华某本一心回归田野。
不料途中偶遇唐盛将军与六百众将。。坦言要与在下同去一方。
华某虽有劝阻,但难以说服对方,终只得与众人结伴而行。
随行物件之中,另有粮草三十七车,纹银四千三百两,珠宝若干。
若华某孤身一人,定当双手奉还,不敢轻动。
但此刻,尚有六百余众与我随行,若归还将军,我等怕是撑不过三日便要饿死路旁。
故此,华某斗胆向您提出借粮之请,先将此物暂且留下,以备路途之需。
所恳之事,若蒙慨允,将不胜感激之至。
待来日安定,华某必将双倍奉还。决不食言!
将军大恩,在下永矢不忘。
华兴拜上。
待兵士读完这封华兴的亲笔信,高顺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转了许多。
将兵士打发出去后,高顺又自顾自的拿起书信读了起来,似乎已将发兵征讨一事忘在了脑后。
见到此景,陈宫立刻皱起眉头,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
“高将军,华兴诡计多端,他的话您可不能相信啊!还是让老夫……”
可不等陈宫说完,就见高顺摆手打断了对方:
“公台兄,我与华兴虽接触不长,但此人向来说一不二,很讲诚信,这一点你我都有目共睹。既然他开口借粮,这点面子本将军还是要给的。而且他不是说了么,将来定会双倍奉还。之壹咱们是只赚不亏啊!所以,出兵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高将军,华兴信中说的虽好,可谁能保证他会履行承诺呢?此人是极度危险,吕将军当年就是因为轻信此人才丢了性命,高将军可不能重蹈覆辙啊!若这般放虎归山,将来定有后患。还请将军三思!”陈宫一脸不甘的道。
“好了、好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闻言,高顺则一边摇头一边轻笑道:
“首先,吕将军的死和华兴并无直接关系,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怀疑罢了。另外,就算日后他华兴真能雄霸一方,那也是件好事啊!咱们用这点粮草,就换来一位强大的盟友,呵呵,要我说咱们才是占便宜的一方呢。”
见陈宫还想多言,高顺赶忙打住了对方,抢先说道:
“这件事就到这儿吧!公台兄无需多言。对了,陷阵营的调兵令,公台兄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见高顺是死了心不让自己出兵,陈宫唯有一声长叹,带着满面不甘,从袖中将他之前偷走的兵符缓缓取出,并交到了高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