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听刘兄这么一说,确实不像。哎?那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听龚都问起此事,刘辟眼中忽然划过一抹精光,捋着长须自信的回道:
“这一千伤兵,多半是吕军的诱饵,想骗你我出寨,之后发动突袭!”
“刘兄,我怎么又听不懂了。骗咱们出寨又能如何?就凭他一千残兵,还能打得过咱们三千壮士?”龚都是满目不解的道。
“唉!龚老弟,若对方只来了一千人,咱们当然不怕!当下就能杀他的个片甲不留。可是,你怎么确定对方就没有埋伏呢?”
见龚都仍是一脸困惑,刘辟只好再次“换位思考”的问道:
“龚老弟,你想想看,如果你是那姓华的,吕布让你率领一千伤兵攻打三崤山,在没有他人支援下,你……会去么?”
“没有支援?就一千伤兵?”听到这儿,龚都是想都没想便道:
“老子才不去呢!这么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啊?”
“没错!”点了点头后,就听刘辟又道:
“那如果非去不可,你会不会主动把营地的护栏与鹿砦移掉,还每晚开心的唱歌啊?”
“呵呵,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没错!我相信华兴也不傻,但他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若没猜错的话,在山下某个地方,肯定还藏有伏兵,所以他才敢这般托大。唉!吕布军之前就吃过大亏,所以不敢再强攻山寨,妄想以此计将咱们勾引出去开战。哼!只可惜又被我刘辟看破了!”
将心中所想全盘告知龚都后,为了印证此事,刘辟又转头望向了台下的黄衣阿张:
“对了,除了华兴的营地,其他地方你们可有探过?”
“其他地方?”
仔细想了想后,就听阿张突然轻哦了一声,张口回道:
“回禀统领,在华兴营地以西的一片树林中,六秃子和王老二发现过一些脚印。末将本以为跟华兴他们无关,就没有上报。”
“脚印?”
此话一出,就见刘辟当即坐直身子,急切的道:“大约有多少啊?”
“哎呀,这个六秃子没数,说是有不少呢。”
“那范围呢?”
“呃,那片林子不小,算下来有二十几亩吧。”
“二十亩……嗯,那至少能扎个四、五千人。还有其他么?”
“其他的……对了,王老二说,在林子里他还发现过烧火的痕迹。另外,在落叶堆里,还找到了一些用过的灶具。”
听完阿张这番言语,刘辟当即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一脸兴奋的笑道:
“哈哈!那肯定没错了!那片林子一定是吕布大军的藏身之地,后来可能因为走的太急,没收拾干净。哼!好你个吕布,居然跟我玩阴的?你以为我刘辟真会上当?”
说到这儿,就见刘辟自信满满的从椅上站起,冲台下四人说道:
“全军听令,从今日起,所有将士全力防守山寨北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一步,否则……杀无赦!”
……
刘辟死守不出,看上去是很“高明”,但其实正中华兴下怀。
华兴本次出征,满共就带了一千兵士,而且都是老弱病残。
正常来讲,若不使计谋,别说取胜了,他想在这千崤山下立住脚跟都极为困难。
一是人数不如对方,二是兵士质量太差。
在如此情况下,不用偷袭,对方就算光明正大的冲下来,他们也无力抵抗。
所以,在抵达千崤山后,华兴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自保。
可想来想去,不管用什么策略,只要对方冲出山寨跟自己一决胜负,他们就必败无疑。
若想不被击败,他就必须阻止对方从寨子里出来。
经过彻夜思量,华兴终于想到一计,打算借用一下孔明先生的“空城之计”。
于是,故意摆出一副城门大开、有恃无恐的样子,并在丛林中伪造有人埋伏,使刘辟误以为还有伏兵存在,最终放弃了主动出击。
而华兴之所以会选用此计,是因为之前在听高顺回顾三战经历时,他听得出寨中的刘辟是一位善于用兵、喜爱思考的家伙。
就如同当年站在西城之下的司马懿一般,他们都是疑心极重,善于揣测之人。
对付这种家伙,空城计是特别好使,几乎是百发百中,也算是解了华兴的防御难题。
当然,倘若刘辟也跟龚都一般,属于不爱思考的莽将,那此计定然毫无作用,华兴也不会轻易使用的。
营地虽然暂时安全了,但华兴来此可不是为了寻求安逸的,他的目标是要攻下山寨。
所以,在做好防御部署后,他便带着副将唐盛,偷偷跑去了山寨北部,想要亲自看看那传说中的关卡到底有多么恐怖。
距离关口大约百米,华兴便停下脚步,躲在一块大石后面仔细观察起来。
所谓山寨入口,说白了就是两座山石之间的一条“缝隙”。
这条缝隙还不到两米宽,顶多能容纳三人同行。长度在十米开外,像是一条狭窄的隧道。
在隧道两侧与地表之上,还留有诸多暗红之色,不用猜都知道,这定是之前吕军强攻时留下的血迹。
除了这道天险外,华兴还隐隐看到,在隧道尽头摆放着许多带刺的鹿砦。
在鹿砦之后,还埋伏了不少手持长枪和举弓备射的兵士,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人。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华兴身手再好,这种关卡他也绝无希望闯过。
若真要硬闯,估计刚走到一半,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难怪之前那三战,吕军死了上千兵士也没能攻入此寨。
不得不说,这道关口确实太难通过了。
亲自侦查完入口的情况,华兴彻底放弃了从关口进寨的念头。
返回营地后,见天色不早了,便快步向大帐走去。掀开帐帘一瞧,昨日派出的“侦察兵”们果然都已经回来了。
见华兴与唐盛入内,在帐内等候的十人纷纷起立行礼。有人是面色焦急,也有人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