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勇一脸惋惜道:
“唉!还不是因为跟那魔头走的太近!有密报称,太师遇刺前,华魔头曾频繁出入陆府,陆大人也因此成为了嫌疑对象,廷尉大人才下令缉拿陆普的。唉!难怪人人都说那魔头是个扫把星,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去死吧你!
你才是扫把星,你全家都是扫把星!
见谭勇竟当面说自己是扫把星,华兴立刻暗自回敬了两句。
解气之后,方不漏声色的问道:
“哦,那这么说,陆大人已被廷尉抓走了?”
“这倒没有!”谭勇摇头回道:
“昨日我们来时,陆府已经没人了。不光是陆大人,就连管家和下人都不见所踪。后来一问才知,他们连夜离开了洛阳,早就跑了。”
听陆普没被抓住,华兴才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陆普已离开了洛阳,他也就没必要在此逗留。
和谭勇小聊几句后便离开此地,一路向城门驶去。
得知陆普跑路的消息后,华兴刚开始还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作为洛阳首富,他在宫中定有不少眼线。
无论董卓遇刺还是廷尉要抓他,他肯定都能第一时间获取讯息。
为了避免牢狱之灾,连夜离开洛阳的确是上上之策。
但华兴相信,陆普定不会走远,他多半正在城外某处等着自己。只要他出一城,二人很快就能重逢。
既然要出城,不如尽快行动,华兴便驾车径直赶往了洛阳的西城门。
此刻正直上午,城门大开。
但门前站有二十多位手持利器的兵士,正对出入者进行着严格的审查。
那细致劲儿一点不比登机前的安检差,以防敌方的奸细混入,出入两侧都排起了长龙。
华兴没什么好犹豫的,打算故技重施,举鞭在马背上狠狠一抽,便横冲直撞的向城门奔去。
“停车!停车!来着何人,速速下车检查!”一个队长模样的兵士举剑拦住了马车。
拉住缰绳,华兴这次连车都没下,坐在驾驶位上高昂着脑袋,恨不得以鼻孔示人,夹着嗓子尖声喝道:
“大胆!竟敢阻拦渭阳君出城!尔等不要命啦?”
“渭阳君?”
听到这个词,该将士跟之前遇到的官兵略有不同,他并未露出怯意,反而指着车厢正色道:
“哪个渭阳君啊?下车给我看看。”
见这下子竟敢要求渭阳君下车,华兴是颇感意外,张口便骂:
“小子,你不想活了吧?渭阳君何等身份,下车给你看?你信不信,就凭这句话,郡君就能治你死罪?”
华兴虽嘴上强硬,但为了尽快出城,他还是下了车,来到一侧将窗帘掀开,让那将士看到了董白的真容。
“哦!原来真是渭阳君啊?末将失礼!”
确认了车中人的身份,那将士的语气终于客气了几分,但态度依旧坚决:
“不过想要出城,必须要有圣上的手谕或者京兆尹的通行令,否则末将也无能为力。”
由于十八路联军尚未撤军,洛阳城仍处在“戒备”状态,出入城门都得有官方文书方能通行。此令已执行快半个月了,并不是这几天才刚刚颁布的。
没想到见过董白的真容,这小子仍无通融之意,华兴是眉头一皱,故作生气的威胁道:
“渭阳君想出城散心,要什么通行令?给我速速让开,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华兴直接翻身上车,手中缰绳一甩,看样子是打算强行出城。
他还不信了,一个守城的小兵还真敢阻拦董白的马车不成?
可这次,还真让他遇上胆肥的二货了!
不等马车前进,就见那将士突然拔剑出鞘,亲身拦在车前,大喝道:
“圣上有令,无手谕或通行令者不得出城!还请郡君不要为难在下!”
若放在平日,华兴多半会为此人的举动鼓掌。
他是打心眼里欣赏这种有原则,且刚正不阿之人!
但今天,作为被拦下之人,他是怎么也叫不出好来,望着那倔强的官兵不住的摇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队长都拔剑了,其他兵士也纷纷涌了过来,将十多支长戟都对准了华兴,不给对方硬闯的机会。
眼瞅着周围的好事者是越来越多,而自己画像就贴在城门之下,再这么僵持下去,对华兴来说没什么好处。
但若驾车硬闯,考虑到对方的人数与马车的速度,华兴感觉还是风险太高,他不一定能闯过这道人墙。
那若换成要挟“人质”出城呢?想了想后,华兴也没敢实施。
因为就刚才的对话来看,守门的这位将领,似乎没把“渭阳君”放在眼里。
就算以此要挟,对方也未必会就范。
若弄到那个地步,他不仅暴露了身份,还没能逃出城去,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因此,几经思量过后,华兴还是放弃了硬闯的念头,鼻中一声冷哼,调转车头向城内驶去。
……
大约十分钟后,华兴将马车停在城西一间院落门口。确认门牌无误,拖着董白进入院中。
此院面积不小,且设施齐全,四面厢房围绕,正北还是一间独立的茅厕。
在这个年代,能在自家院中修茅厕的,那都算是大户人家,普通家庭是绝不会把钱花在这种地方的。
见院内此刻无人,华兴拉着董白藏入了门厅。
将董白绑好后,这才取出了刚在路上买到的烤红薯。
考虑到对方手脚被绑,华兴特意撕去了红薯的焦皮,露出了香甜的红瓤,送到了董白嘴边:
“饿了吧?要不要吃点?”
要说不饿,肯定是假的!
从昨晚到现在,董白连一粒米都没吃过。
可一想到是此人亲手杀害了爷爷,董白便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声冷哼,将头扭去一旁。
见董白执拗不吃,华兴也不勉强,一边轻笑一边将红薯送入了自己口中。
填饱肚子后,华兴便坐在椅上闭目养神。
可刚坐了一分钟,一旁的董白就呜呜啊啊的嚷了起来。
由于对方的表述比较复杂,华兴听了半天也不明白,只好解开董白手上的绳索,并找了根毛笔给她,让她以笔代嘴。
没墨,但毛笔沾水也能凑合着用。
几秒后,就见董白在桌上写下了“放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