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董卓索要证据,华兴面露难色。
那一夜,屋里就只有他和苏香玉二人,这让他如何证明呢?
但很快,华兴便想起了什么,双目一亮道:
“对了!我院中婢女小藜可以作证!”
那日清晨,小藜进屋送水时曾看到自己躺在椅上,并未与苏香玉同床,她还因此惊叹了几句。
只要把她找来,定能洗刷自己的冤屈。
“另外,还可以叫桂公公来跟我对峙。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苏姑娘,又怎可能让他去紫烟楼找人呢?我相信不出十句,定能问出破绽!”
华兴是一脸笃定,自认为找到了一条澄清之路。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不过须臾便被李儒的一番话语给浇灭了:
“哼!好你个华兴,居然还敢提桂公公和小藜?今日中午有人来报,说是在后花园找到了两具尸体,正是桂公公和小藜的。他二人被人拧断了脖子,咽喉处还留有被灼烧过的痕迹。华兴,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桂公公和小藜……死、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华兴瞬间怔在原地。
难怪他一天都没见到小藜,她竟然已经死了!
等下,李儒会不会是在说谎?
不太可能!
他敢在董卓面前这般说道,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即便再难过,华兴也得接受这一事实。
华兴虽来洛阳不久,但这段日子里他接触最多的,就是小藜和桂公公。
尤其是那侍女小藜,他们几乎天天见面。
除了陆普,小藜绝对是华兴在这个世界里最为亲近之人。
可如今,他们突然都死了。
得知噩耗后,华兴在伤感之余,眼中也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牙根被咬得吱吱作响,双拳也紧紧攥起。
若不是被亲兵包围,他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替小藜报仇!
因为他猜的出,小藜和桂公公定是被对方灭口了。
只要他们一死,就没人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同时还能将这两条命案也嫁祸到自己身上,可谓是一箭双雕!
事到如今,华兴已然明白,几日前的“过夜”事件和今日的“误访”,肯定都是对方设计好的。
为了给自己扣上这个屎盆子,对方真是下足了功夫。
不仅处心积虑的设计了陷阱,还因此取走了两条无辜的性命。
能想出这般歹毒之计的,除了老谋深算的李儒外,怕是也没谁了!
而苏香玉多半只是负责演戏,算是李儒的同谋。
但李儒为何要加害自己,苏香玉又为何要配合李儒,华兴却始终想不明白。
沉思片刻,就见他突然抬起头,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双目略过李儒,望着苏香玉道:
“苏姑娘,李大人这么做,多半有他的政治目的,我不予评论。但你为何要陷害我呢?那日我好心收留,且敬你如宾,如今你却反咬一口,华某是当真不解!姑娘可否告知原因?”
见华兴将矛头指向苏香玉,李儒才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万一这娘们儿说漏嘴,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就见李儒挺身而出,指着华兴喝道:
“华兴,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政治目的、反咬一口的,你说的什么……我、我们都听不懂。你就说,小藜和桂公公是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他们怎么死的,李大人应该最清楚吧?”华兴冷语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儒定不会承认此事,立马调转矛头道:
“哼!他们的尸体上都有灼烧之迹,定是被你用妖术所杀,你别血口喷人!华兴,你先是欺辱小玉不说,后来又对太师大不敬,现在还在宫中杀人!这些重罪足够你死上一百回了,理应……当即处死!”
说到最后几个字,李儒是故意加重了语气,在暗示之余还偷偷瞅了眼身旁的董卓。
可董卓依旧沉默不语,迟迟不肯下令处死华兴,惹得李儒心中的妒意是再次涌出。
心说,华兴果然非同寻常!若换做别人,敢有一项罪名,早被剁成肉泥了。
可华兴是三罪加身,却仍旧活的好好的。看来想要弄死此人,不用最后一招是不行了。
此念一出,就见李儒将怨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对面的华兴:
“华兴,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我其实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
“身份?”华兴面露不解。
“你根本就不是诚心来投靠太师的,你是联军派来的奸细!据探子回报,早在宋斑救你之前,你跟袁绍已达成协定,答应归降联军。你之所以来洛阳,其实是来完成一项任务的,对不对?”
此话一出,不光华兴意外,就连董卓脸上也显出了诧异之色,很显然他也是头一次听说此事。
没隔多久,就听李儒继续讲道:
“而这项任务,就是你今日到访的目的,你……是来刺杀太师的。”
不过三言两语之功,李儒竟连刺杀董卓的罪名都给自己安上了,华兴是真心佩服对方的脑洞与口才。
虽说刺杀董卓确实是自己的任务,但华兴从未想着要今日完成,所以内心比较坦然,当即摇头笑道:
“李大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难道你忘了,当初若不是宋大人及时出手,我早就死在张飞手中了。请问大人,联军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将士么?”
“哼!苦肉之计,谁人不会?”李儒轻蔑的摇了摇头,突然又指着华兴脚边的木盒道:
“好!你若不是奸细,那你倒告诉我,这木盒所装何物?”
自打华兴走近此厅就状况连发,徐荣在宫外所托之事一直被他忘在了脑后。
见李儒问起此事,华兴便将木盒拾起,张口回道:
“哦,这是徐将军让我转交太师的辽东贡品,说是一株百年山参。他有军务在身,就先走了。”
“辽东贡品?”听过此话,就见董卓双目微眯道:“是哪个徐将军拿来的?”
“是御风营的徐荣将军。”
听到徐荣二字,董卓眼中立即划过一丝狐疑,皱眉道:
“怎么可能?徐荣一直驻守虎牢关,与联军对峙,怎会跑来宫里?华兴,此事莫不是你瞎编的吧?”
此话一出,华兴唇齿微张,又一次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