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一句话,民众还没反应过来。 当孔虚将下句“大地啊——承载万物吧!”吼出来时,已经再没有一个人心生疑虑了。
一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几十万个。
所有听到孔虚宣言的人,都跪了下来。 不是觐见贵族或国王的单膝下跪,而是膜拜神灵式的双膝跪下,双手匍匐,额头贴地。
孔虚说的奇迹,就是他们眼里的神迹!
挥手毁灭百万大军,分割天地,拯救万民,这可是被吟游诗人传颂千古,在传说中唯有神灵才可能做到的神迹。
这不可能是人类做到的。 这一刻,就算孔虚不是神。
他都必定是神灵派来的神使!
别说愚昧的民众,连孔虚身边的默多克父女,一众贵族,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太惊人了!
这神迹!
这举世奇景! 我到底投靠了一个怎样的主人啊!?
他们浑身颤抖着,曾经的不安与愤懑,在这时统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某穿越者所无法理解的狂热。
诩高贵的他们,永远不会对谁真心屈下自己的膝盖。哪怕对国王,也不过是装装样子。
此时此刻,他们心悦诚服! 更难得的是潘多拉。
孔虚可以清晰感应到,这妞竟然把魔盒彻底打开。
虚幻的魔盒投影在她头顶上,龙吸水一般吸纳着满溢过来的各种感情能量。
孔虚的眼角一抽,他是真的没想过,魔盒还有这种特效。吞掉周围民众的和,过滤之后,一边回以,一边将所有负能量压缩后转给孔虚,这都是暗影烈焰的柴薪。
“潘多拉,扛得住么?” “还可以,不过回头主人要多给我安排几个漂亮点的女仆。”
这时孔虚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歪了,下意识点点头。
他的注意力全在民众身上。
他很清楚,自己穿越以来的谋划成功了。
历史上,魔族利用持续将近三个月的虚空风暴,趁着各个人类宗主国无法第一时间派大军反攻的机会,占领16个中、小型农业位面。这造成的人类社会动荡,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深远。
人类各国的粮食骤然紧张到极点,各个宗主国也没有那个余裕接受总数过千万的难民,不得不采取了最冷酷的手段——以16国的国王失职、沦丧领土为由,取消所有16国的王冠,贵族统统贬为平民,强迫被灭的16国耗尽最后一个金币,最后一滴血,组织绝望的反攻。
16国的遗民,不论男女,只要年满十四周岁,都被强迫参加这场战斗。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单纯以消耗人命为目的的残酷战争。
不,甚至无法称之为战争。
应该说这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送菜。
这场反击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背景下,本来,他只想着用地灵大阵捞一把四大元素,想办法凑点人,找个废弃的小型位面开新基地,打造一个新位面,做到这点,他就很高兴了。
没想到,他竟然成功假借虚空议会的授权,摆平了一套虚空之石的塔灵。
这意味着,他能够保下几乎半个圣胡安王国的领地。以此为契机,他在人类世界的地位将一举跃升到最高级。
而且虚空议会特使的身份就是孔虚最好的护身符。只要脑子还正常的家伙,绝对不会在最需要虚空系出力的时候为难他。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清剿这块土地上残余的魔族,然后忽悠所有民众帮他种田,最后把这块农业位面带回去人类的位面集群。
计划通!
但……
效果有点太好了。
孔虚的确需要一群顺民,只是现在看来,怎么看都是大型传销洗脑会现场啊!
不知多少人,疯狂地磕着头,脑门出血都不管不顾。
他们哭着喊着,状若疯癫,不停念诵着某人捏造出来的圣名。
“赞美虚空之主!”
“感谢孔虚阁下拯救这个世界——”
“您是我们的救星!您是我们的主宰!”
“我愿意为您献上所有,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天命——”
孔虚的眼角在抽搐,作为一个骨灰级玩家,他懂很多东西。但他绝对无法预料,自己装成神棍,在这些愚昧的民众眼里会有什么效果。
一般情况下,这些文盲民众绝对无法理解什么是真空,什么是大气层。如果孔虚强调这是科学。那么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就是疯子。
他绝对会被乱棍打屎。
当孔虚以神灵创世的形式,忽悠这些无知民众,效果就超乎想象了……
他不知道,同一时间,圣胡安王都正在进行最后一波的撤离。
“陛下,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宫相拖着胡安56世走上一艘魔导飞船的舷梯。
魔导飞船是虚空世界特有的产物。它能够行驶在虚空中,听上去很像是某穿越者所知悉的宇宙飞船,实际上这是本世界点歪了科技天赋的特殊产物。
这种船的基本结构还是木质的帆船。以特殊的魔导技术,用防护罩使得船上的东西不至于被真空所摧毁,同时令大量风元素萦绕在帆船上,让人得以呼吸。
动力方面:虚空世界的各个位面之间,有着近似洋流的虚空粒子流不停循环流动。一千三百年前,最负盛名的魔导工匠达文西*巴里奥发明了,它能够罩住这些近似太阳辐射波的虚空粒子,以粒子的流动,推动魔导飞船前进。
只可惜,这些魔导飞船的产量很小。而且只能沿着虚空粒子流的流动方向,顺流行驶。
这批魔导飞船其实并不是圣*菲尔诺派来的援军,纯粹是来跑商。只不过骤然看到王国被魔族攻打,船队主人果断抛下所有的货物,接载难民离开。
即便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将所有的船舱都挤满,撤离十万人,就已经是这支船队的极限。
胡安国王的双手在颤抖,他终究没有抗拒宫相的拉扯,上了船,隔着透明舷窗,他看到了自己王国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