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学社的堂内几乎没人,差不多张子文又见一脸舔相的李邦彦跑来了。
“哦,是小彦彦啊。”张子文摸着下巴。
此君每次这样的时候,都导致李邦彦有些紧张,但也配合笑着道,“是是是,那赵明诚可恶,卑职护着公子撤退而顶在那,很是吃了他一些亏。”
张子文道:“真以为你的尿性我不知?他老爹是吏部尚书,你敬我不假,但你敢顶他我不信。以后再忽悠我,我看你这书就别念了,哪里来的回哪去?”
李邦彦不禁背脊有些发凉,急忙点头道,“是……卑职明白。”
张子文又神色古怪了起来:“给你个任务,李清照喜欢去樊楼,你去樊楼多和她接触,让她关注你。”
“额这……”
李邦彦不禁有些懵逼,是个男人当然就想这事的,问题一个是不敢啊,并且一般人如何能引得李清照的关注呢?
张子文眨了眨眼睛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的第一个担心不要想,我给你撑腰。第二个倒是有些麻烦……”
又摸着下巴想了想,张子文提笔书写,边写边道:“我给你一首辞,以她的风格她会很喜欢很看重。你拿去吃透了,然后掺杂在话题间不经意抖出来,她当然就会刮目相看了,加上你长的甚至比我还帅一点点,所以她会很愿意和你交谈,懂了吗。”
李邦彦有些不以为然,但接过纸张一看后,眼睛都险些凸出来,这么好这么有意的辞他竟是“信手拈来”,卧槽苏轼附体啊?
而且这位公子爷的趣味也实在是……太奇怪了,有才自己不去表露,而让别人去装逼?
反正也不容拒绝,赵明诚是个和蔼的傻子容易忽悠,但张子文此君是越来越让人害怕的存在。李邦彦也就不多想,答应了……
差不多赵明诚进来了,张子文鞠着躬过去,“明诚兄,小弟来找你道歉。”
赵明诚不禁有些傻眼,这货看来脑子是真摔了?忽然变得这么怪异?
但小赵也或多或少的有点受宠若惊,点头道,“那你此番又待说什么?”
张子文凑近道:“小弟真没调戏李清照,仅仅是文友、君子之交……”
“你又学问?你是君子?”赵明诚明显不信他的模样。
张子文也难免有些尴尬,“明诚兄果然明白人,所以你想啊,诸如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能威胁你么?说起来,你有个学问名气如此之大的妻子,她又文友遍天下,所以……你应该担心的人可不是我。”
说完,张子文携带些同仇敌忾的神色,故意注视着这里的所有人。
赵明诚便也开始有些心惊,觉得像是有些道理,便开始观察他们每一人,果然全尼玛是有钱有势、又长的比较帅的才高八斗之辈?
“那些个又会唱又会写的万金油,尤其还是和我差不多一般好看的那种,尤其要重点关注。”
话多不甜,张子文说完便很低调的走到最后面,和李邦彦坐在一起。
赵明诚的脸不禁有点黑了,发现李邦彦在感光上和张子文一样帅,但可比张子文有文采多了。尤其李邦彦那套来自市井的实用技巧,还真是风月场所里面的王子,吹拉弹唱写样样行。
李邦彦感觉有些不对,那赵明诚的神色像是不怎么友好,便担心的道:“也不知小赵公子怎么了?”
张子文道:“管他怎么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只管找我的吩咐执行……别说话,直讲老师来了。如果导致我学分被扣成负数,岂不是废了?”
……
难怪康国老爹要大清早召见,非得让来太学报道。
不曾想这次巡查竟是蔡相公亲临,除了点名外,全体师生还候列在广场等着。
看得出蔡京年轻时是个儒雅的大帅男,哪怕现在五十几头发已经花白,但也不发胖,满身书卷气以及高高在上的派头,这股气质还真不是随便可以比拟的。
没见到郑居中,倒是翰林学士叶梦得,枢密承旨宋乔年等人一群的走在蔡京身边,另外还有一些中书门下的酱油官员陪同参观。
他们一路走着指指点点,蔡京似有似无的看了张子文一眼,却没停留,继续往前。一派风雅文士范的叶梦得比较刻意的意味看了张子文一眼,也跟着走开了。
宋乔年则专门停下脚步,冷漠又仇恨的目光盯着学生队伍里的张子文少顷,最终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结束了上午巡视,回到府里后宋乔年召见了张怀素,劈面就问,“你们屁股擦的怎么样?”
“回相公,相对稳妥。”
张怀素想多说两句时,宋乔年又摆手打断道,“行了,细节本部不想听。”
“是。”张怀素便低着头。
随即宋乔年又皱眉道,“总是感觉那个败家子有些不一样了……隐约有些让人发冷。”
张怀素寻思,岂容你因怕了而甩脱,贼船不是那么好下的,你宋大相公溜脱,那我等岂不是抗风险能力更弱?
想定,张怀素抱拳道:“相公想多了,那总体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败家子弟,哪怕他爹是张康国,您也断无理由担心他们,不对的是他们。肆无忌惮,当众殴打朝廷大员,却连个说法都没有。岂能这么就算了?以张康国一贯低调的性格,他怎有脸来面对您?何况有蔡相公给您撑腰。有何可惧?”
宋乔年皱着眉头想了想也只得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自是知道他张怀素老奸巨猾,只是很无奈,被那纨绔子弟抽了耳光后,哪怕表面工作他们张家都不想做,你张康国放不下宰相面子,你张母好歹带着儿子来道歉也算是处理方式不是?
然而,没有!
“那四个傻子的事……真适合吗?”宋乔年又皱着眉头问。
张怀素也觉得关于这事张小国的确极端了,妈的事前几乎都不商量一声。这除了是张小国的一贯德行外,昨日张怀素在场,他小国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做了,那就是一种很铁的捆绑,事情错综复杂的现在,一个捆绑一个,把很多人和事纠结在一起了。
好在扭在一起的事和人越多,抗风险能力也就越强。现在,暂时已经顾忌不上他们每个人什么心思了。
想来想去,张怀素只得道:“相公明见,这乃是张小国一贯的做事风格,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他爹仍旧是您的心腹,他小国也是您的人。”
“你……”
宋乔年对他这说辞有些恼火,却也真的不好反驳,“本部是问你这事后遗症有多大?”
张怀素也只得本着客观的立场分析,“四大才子其实就是几个傻子,平时为人怪诞没什么朋友。最多也就是机缘巧合认识了张子文,且接触时间不长。张子文本身是个没心没肺的败家子。综上,贫道认为哪怕张子文知道了内幕,也不至于干什么。尤其他爹,更不可能为了这些幺蛾子出面。”
“那就……先这样吧。”
宋乔年微微点头,听这妖道分析的倒也算是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