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叫我李宇宙就好了。”爸爸面露邪恶的微笑与毕有为握手，“我本来想让孩子自己解决这件事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么。”毕有为笑呵呵地说道，“关键的抉择，成年人还是要给出引导的。”
“说的很好，我们坐下简简单单说一说吧。”爸爸十分有礼貌地招待毕有为坐下。
李烩长叹了一口气，只有他知道爸爸所谓的“简单”意味着什么。
毕有为落座后递上名片，心中暗喜，还是与成年人更有共同语言。
爸爸出于礼貌，也送上了自己的名片。
毕有为笑着接过，这就是名片的意义所在，不露声色，体面的盘道，只需要交换名片扫一眼，就互相知道斤两了，如果直接开口问“你做什么的”，“一年赚多少钱”显然是不礼貌的。
当毕有为扫视名片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爸爸的斤两，那简直是不可斗量！
这两行字暂时算正常，也许那个网站就是喜欢“超级”这个词罢了。
但下面就不正常了。
单从创作数量上来说，这个男人已经是世界级文豪了！但如果仔细看，几乎没有一本书的内容尺度能够容忍。
好难评测的男人，看过名片只会更加难以捉摸！
此时，李烩也只好与俱乐部的人落座。
既然如此，就只能交给谈笑风生的爸爸了。
李宇宙站在毕有为身前，理了理领口，虽然只是沙滩休闲衫，搞得却像名贵西装一样。
他指着李烩说道：“我的儿子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内向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面对你们的邀约不忍言辞激烈的拒绝，所以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
爸爸，你完全说错了，没有一个字是正确的，你的儿子与你的判断是完全相反的存在，我真的是亲生的么！
李宇宙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年薪两百万对吧。”
毕有为吞了口吐沫：“还有空间可以谈。”
“不用了，就两百万好了。”李宇宙突然指向毕有为，“如果可以赚两百万的话，你愿意把鞋脱了，把袜子套在手上放在嘴前假装麦克风，蛙跳三分钟，同时唱么？”
“？？？”
每个人都是一张问号脸。
“算了，这样太跳跃了，我慢慢说。”李宇宙挥了挥手冲毕有为说道，“钱都不是白赚的，总要牺牲一些东西去赚钱，可以是精力、时间、良知或者别的什么，总之赚到的钱越多，牺牲的也就越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烩成为职业运动员，他会牺牲什么？”
“时间？”
“比这复杂得多。”李宇宙比划起来，“首先足球比赛这种事早就不是竞技运动这么简单了，里面牵扯到了很多的资本和不可名状的东西，球队老板的态度，博彩的盘口，资本的诉求，这些东西共同构成了足球事业。”
“这不是很好么？”
“当然很好，大家赚的钱都多了，但我说了，总要牺牲一些东西。”李宇宙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的世界，早已不是那个‘我要好好踢球’就可以踢好球的世界了，当一个球员比赛的时候，他要想很多事，我只谈最重要的那个。”
“那就是当他射门的时候，他不得不思考，这个球进了会怎么样，博彩方面会不会赔钱，老板会不会难做。”
“我必须否认，你太无礼了！”毕有为打断了李宇宙，“我们有钱鹅绝不涉及这些事情！”
李宇宙摇头笑道：“别这么敏感，我说的不是有钱鹅的老板，是博彩老板。”
“开什么玩笑，这是法律禁止的行业！”
“那你怎么解释黑哨？”
“那是一些……地下的违法行业。”
“地下一个小县城的赌局，资金规模能达到收买重量级裁判的程度么？能达到收买一只球队踢假赛的程度么？”
“这我不了解，但你纯粹是在玷污整个足球行业，幼稚的阴谋论。”
“那我问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李宇宙话锋一转，“一家俱乐部，每年门票、电视转播费，赞助收入是多少，而他们要支付的球员工资，转会资金，运营开支又是多少？大多数俱乐部每年动辄赔本上亿，并且越赔越多，意义何在？”
“这是为了发展而必须做出的投资。”
“那你怎么解释几年前那些足协官员相继落马的事情？”李宇宙特意着重强调，“请注意，他们是在‘反赌扫黑’活动中落马的，不是贪污腐败那么简单，国家层面上给出定义了，是‘反赌扫黑’，也许他们正是幕后的老板呢？”
“我并不……关注这些事，请注意你的言辞。”
李宇宙双掌一拍：“所以你根本就不懂足球圈，就在这里跟我侃侃而谈了？你根本连明面上的时事都不关注，就急着否定我说的每个字了？你根本不知道让一个大学生终止学业进入圈子会发生什么，就想方设法请来我给李烩施压了？！”
“……”
议论的声音四起……
“是有那么回事，到现在余波未了……”
“赌球啊……现在倒是很方便了，上网点两下就好了。”
“我去年还赔了两百块呢！”
“那些俱乐部和球员都参与了么？”
“这谁说得清！”
“至少被抓的那几个足协官员参与了吧……”
“哼，就是这些贪婪的人毁了足球。”
“可国外也这样吧？意大利的联赛不是连俱乐部主席都被捕了么？”
李宇宙已经重整仪态，娓娓道来。
“我并不是想抹黑一个圈子，我只是想说，作为普通的球员，如何在圈子里生存。”
“要赞助，要广告，要保持主力位置和竞技状态，这些事是谁说的算的？球技自然是很关键的方面，但谈到最底层，依然是资本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