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北击匈奴,还是五征漠北,一般的王朝,在打败北方的敌人之后,都是选择扶持亲汉的部落,然后自己撤兵。
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关外这种地方,长期让一个部落独自行政,岂能没有二心。
就算是在中原,一个长期割据的藩镇,也不可能和大一统的朝廷同心同德。
杨霖决意改变这种态势,大规模宣扬迁徙的好处,并且放宽了各项政策。
一时间,忽悠了几十万人,抛家舍业,变卖家产,前来垦荒。
黄龙府,此地也规划处一个筑城的提案。
杨霖亲自到来,指挥筑城,此地族群众多,有汉人、契丹人、女真人、党项人、铁俪人、室韦人...
不过筑城之后,每一户注册在籍的,都可以领取一些地基和田产。
这里地广人稀,就算全部分出去,都剩余大片大片的空地。
杨霖看着更北地方,各族的叛乱情报,脸上没有丝毫的气愤。
这都在预料当中,你要拿走人家的权力,他们岂能不反抗。
“宋公明开赴设衙的提议,深合我心,最重要的就是要一步步解除原本的首领和族长的权力。”
渤海和室韦,争相投降,北方已经没有敌人。
曾经的大辽实行的制度有些松散,而女真的高压政策,又过于严苛,只有纳入流官体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几十万大军刚刚扫灭女真,余威仍在,这个时候解除所有的族长和首领的兵权,正当其时。
所以很快,命令就下达,各部族长仍然是族长,可以调节纠纷,配合官吏,保境安民。
说白了,有点像中原的士绅,而且还掌握着一些土地,不过却不可以直接插手地方的刑、政、军务。
不许再纠集私兵,不许收取赋税,没有审判罪状的权力,也不可随意对族人施刑。
一时间,不少室韦和渤海族长纷纷跳出来反对,造反者不乏其人。
杨霖找了块石头,也不管凉不凉,就蹲下。
对着几个将领说道:“化外之地,长期是弱肉强食,你跟他们讲理是不可能的。就如同驯化野兽,唯有打疼了,再给点甜头,他才会乖乖俯首帖耳。”
“不听话的打一棍子,稍微听话就给块肉,便是狮虎猛兽,也有驯服的一天。”
“但是你指望拿着四书五经,诗词经义,对着他们宣读一万年,也是徒劳。等到真正融合那天,他们反倒会成为我们最好的百姓,拥护朝廷,忠心不二。”
“否则的话,你没有打疼他们,即使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早晚有一天,等你虚弱之际,他会露出爪牙,将你撕咬的血肉淋漓。”
众将心领神会,很快一场大规模的驯兽行动就在北方展开,这三十多万刚刚血战七八年的将士,每一个都杀气腾腾。凡是反抗朝廷的,都铁血镇压,也不管什么循序渐进了。
在实力绝对碾压的时候,施行仁政,想要彻底改变这个地区的统治方式,就有些自作多情了。
不管有多好的政策,既然触及了人家首领族长的权力根本,那么必然是要遭到抵抗的,指望人家受点恩惠就感恩戴德,那是一厢情愿的。
宋军这次的做法很简单,你不按我的做,我就杀光族长一门。
杀光了,就没有族长了,你们捧谁出来,再杀一轮。
多来几次,这片土地上,野蛮的枝叶被修剪干净,才好纳入中原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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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杨资谦登上岸,才知道这短短时间内,女真已经覆灭了。
杨资谦再次为自己的眼光感到骄傲,捻须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既然女真灭了,杨资谦自认是大宋的功臣,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什么时候跟大宋讨一纸诏书,彻底罢黜自己那个外孙,自己来做高丽的王。
周围的人也都一脸喜色,唯有他的儿子杨知常不是很开心,凑上前道:“父王,那崔洪旭,乃是崔氏的嫡子。当初在开京,处处都是出尽风头,不知道比儿子们高出多少倍。如今他们在大宋,有了好大的势力,在高丽国内,也有好多人支持他,您这次去大宋,就是为了此事,却一无所获...”
“住嘴!”杨资谦脸一黑,骂道:“你懂什么,我与杨少宰有君子协定,崔洪旭此獠,必死于宋土。”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本事没有,不过却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忧患意识蛮强的,就是说话如同直筒倒豆子,一点都不懂婉转,杨资谦恨得牙根痒痒。
杨知常愕然道:“君子...协定?”
言下之意,就是他爹和那位杨少宰都不是什么君子,但是纵使他脑子再愚钝,这接下来的话也不敢说出来。
虽然没有说出来,意思大家已经都懂了,很多人忍着笑意,杨资谦气极反笑:“你......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去一趟沈阳府。”
“父王那个,您不是刚回来么?”
杨资谦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倒,骂道:“让你去你就去,那这么多废话!”
开城距离沈阳府,确实也不算远,快马十天就能到。
这一回杨资谦可不能太过随意了,他遍索整个高丽,将那珍宝珠玉、天材地宝,全部搜刮了来。
然后又下令从民间再寻美貌少女,在海上曾听阮小七说起过,少宰经常索要海1狗1鞭、鹿鞭等北边的特产,便费尽心思寻到。
这一切都是投其所好,做好了最好的准备,才起身前往大宋。
沈阳府,别院内。
杨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床上卧着两具粉致致的娇躯,乃是从密州赶来的折浣香和徐月奴,此时睡得正香。
两个人钗横鬓乱,抱作一团,身上裸露的地方,有一道光晕画出迷人的弧线。
她们在密州玩了几个月,闲极无聊时候,听府上的人说起,战争已经结束。
宋军大获全胜,牵挂杨霖的两人,于是便要随着运送物资的船只,去往沈阳府。
徐经一看这两个要走,心中喜不自胜,哪敢让她们随货船前去,专门派庄客护送。
杨霖一看见两个人,双眼发光,像是饿极了的黄鼠狼见了烧鸡。
一番缱绻,睡到日上三竿,刚想起身,外面传来陆谦的标志性嗓门:“少宰,高丽的杨资谦...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