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庞大的家产,老爷子肯定知道什么是主脉,什么是可以拆分下来的;庞大的冯氏产业最后由老二冯福安得到了主要的六成,老三和老四每个人得到了近两成。
当然,这只是产业部分,家里大量的现金还没有分割,而债券债务当然是跟着产业一起被几兄弟继承。
“你们想要的都给你们了,走吧!走吧!”
随着王伯话音落地,没等忧愁的老三老四反对,老爷子虚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的体无法支撑他再进行劳心劳力的活动。
“大家请吧!各个掌柜的还在外面等着。”
王伯也很累,可是接下来他并不能休息,各掌柜是走是留,是合作还是完全变成冯家的雇员,都要看接来下的商谈。
还有很多大掌柜在,可是从几兄弟脸上的表大家已经知道了大致的结果,只是让大掌柜们不解的是冯福顺没有表又是什么意思?
“走吧!先回去吧!”
冯福顺让兰芝和冯锷跟着自己,在所有人的眼光中离开了,回到了他们在前宅的院子。
“老爷子已经决定了,由老二继承家业;老三和老四得到了周边财产的继承权;我们这一脉,只能去云贵川,冯家在那边所有的田地、房产和粮庄都给了我们。”
冯福顺回到院子之后,喝了一口水,语气中透露出的是深深的无奈。
“兆章呢?老爷子没说兆章怎么办吗?当初老爷子把兆章送到南京,可是说了的,要让他回家的!”
兰芝着急的问着,相比较家业,她其实更关心儿子。
“父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事,恐怕他也无能为力了!”
冯福顺摇着头,刚刚老爷子并没有提冯锷的事,他也不好问。
“老爷,我们真的要去那边吗?这辈子都过了一半了,还要背井离乡?”
儿子的事没有着落,兰芝的心很不好,从心底她非常不想去云贵川,以他们这个年龄,一旦去了云贵川,恐怕就没有落叶归根的那天了。
“那还能怎么样?卖了?在这里重新开始吗?”
冯福顺苦笑着,现在局势紧张,重新购置产业没老爷子那个时候那么简单了。
“母亲,我觉得去西南也没什么不好;中大战不可能短时间内停下来,包括现在,鬼子正在向武汉进攻;广州这个地方很特殊,现在基本成了中国唯一一个对外的口岸,国际社会的援助和大部分物资都要从这里进入中国,粤汉铁路已经成了中国最重要的大动脉;这种况,妄图覆灭中国祖庙的鬼子不可能不知道,广州和粤汉铁路,迟早是他们进攻的目标;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攻。”
冯锷不会知道鬼子已经在准备进攻广州的事,实际上,包括国民政府现在也没蒙在鼓里,这个时候,军的第21军已经在澎湖列岛和台湾海峡集结,中国丧失了海权,对鬼子在海上的一切行动成了聋子和瞎子,鬼子可以在漫长的海岸线上随意登陆。
“粤军几十万人,鬼子没那么容易打进来吧!”
听到冯锷这么说,冯福顺有点怀疑,毕竟在这里呆了半辈子了,要离开这里总会舍不得,在这种思维之下,一个正常人都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
“父亲,几十万人?上海,你想想上海,集中了全国的精锐,最后还不是打不过?趁着鬼子没来,还是早做准备吧!”
冯锷摇了摇头,只要鬼子要对广东发动进攻,他不认为能够守住,在陆海空立体化的压力之下,中队连坚持一段时间都不可能,这里不是内陆,鬼子的舰炮和飞机可以肆意的发挥他们的威力。
“国民政府已经丢掉了半壁江山,广东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吧!”
冯福顺当然知道,淞沪会战的结果,可是现在不比那时候了,国民政府的赋税重要来源地浙江已经丢了,再丢广东,政府拿什么跟本人继续打?
“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而是根本守不住。”
冯锷摇着头,在目前的况下,中队在正面战场和鬼子打,只能是靠人进行消耗。
“中大战打到现在,中队精锐尽出,战前装备的德械师基本伤亡殆尽;正面战场,现在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鬼子想打哪?怎么打?战场上的士兵们只能凭借血之躯和鬼子以命换命,战争,现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冯锷越说,他的心就越沉重,中人不知道还要挥洒多少血,才能把鬼子打出去。
“到了云贵川就会安全吗?中国会亡国吗?”
看着冯锷颓废的语气,冯福顺问着自己的儿子。
“亡国应该不会,进了云贵川,鬼子的飞机、大炮和海军就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必须要用步兵硬打,在山峦起伏的西南地区,鬼子也只能用人命攻,本只是一个岛国,弹丸之地,根本没那么多人跟我们耗,中国政府不投降,耗下去,用人把鬼子耗死。”
冯锷恶狠狠的说着。
“福顺,听孩子的吧!我们去西南,这样孩子在战场上下来,好歹还有个家。”
兰芝抹着眼泪,在她的脑海中,最希望的是冯锷从军队中出来,一家人哪怕是种地,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好;可是她现在不能说,因为儿子已经是军官,当逃兵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老爷子还在,不管去不去云贵川,也要先等等,别看现在分的这么欢,没准老爷子一句话,又会打乱重来;孩子的事也不是没有希望,一切看老爷子会不会有另外的动作;现在就安静的呆着,尽好我们当晚辈的孝心。”
冯福顺摇着头,他的眉头深锁,他总觉得老爷子的大招还没放出来,浮财在这个家里虽然重要,但是老爷子的关系网,特别是跟高层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会在死之前把这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谁。
“老爷,李掌柜来了,在外面等你。”
院子里,福伯走了过来,向冯福顺通报。
“老李?他怎么来了?”
冯福顺皱眉问道。
“老爷,让他进来吗?”
福伯摇着头,李掌柜并没有说来什么事,他只是来通报的。
“让他进来吧!”
“我先进屋了!”
随着冯福顺的点头,兰芝自觉的进了屋子,生意上的事,她一般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