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外,随着天亮,无锡站隐藏的情报人员重新进入了龙山,在收拢了四散影藏的无锡行动队之后,他们开始搜索龙山。
“武汉行动队的营地遇袭,你们无锡站有什么话说吗?”
龙山的密林中,那个通讯兵一脸严肃的问着无锡站的组长。
“我已经把情况向站长报告,鬼子野外突袭营地,应该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无锡站会查明情报泄露的原因,然后像统计调查局报告。”
组长当然不是吓大的,在敌后从事情报工作,那就是刀尖上舔血,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实际上,无锡行动组已经被鬼子端了几次了,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连一个像样的突击队都组建不起来。
血腥味弥漫的山林中,到处都是尸体,而且还是浑身不着寸缕的尸体,两个通讯兵一个个查看着,发现不是十一师的人,越往前走,尸体越多。
“这些是鬼子的便衣队。”
“十一师的人呢?”
两个通讯兵满脑袋都是疑问,他们连一个十一师的人都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
“长官,这里有情况。”
一个无锡行动队的人终于发现了营地旁边的异常,那片埋着三个阵亡弟兄尸体的地方。
“长官,这边也有。”
一个弟兄在林子里面呼喊着,冯锷埋武器的地方被发现了,不过这些人习惯性的认为这是埋尸体的地方。
“长官,这边有一堆鬼子的军装,连兜裆布都有。”
“长官……”
营地周围经过搜索,越来越多的战斗痕迹被发现,草地上、树干上残留着大量的弹片和弹壳,一切的痕迹都显示,这里的战斗非常残酷,十一师的弟兄在这片林子里跟鬼子和便衣队进行了艰难的战斗。
“他们打赢了?”
两个统计调查局的人同时开口,震惊的目光看着彼此,被突袭、以少敌多等等情况下,居然还能赢,这个带队军官在昨天晚上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决策?
“就算是赢了估计也是惨胜,要不然他们会在这里等我们。”
无锡情报站的组长叹了一口气,指着那片土堆,那里面应该就是所有十一师弟兄的尸体,残存的人埋完自己的战友之后,或许直接返回了十一师。
“要不要挖开看看?”
那个内鬼指着明显新鲜的泥土,问着自己的组长。
“不用了,别打扰他们了。”
“打扫战场,把能用的武器和弹药收拾一下,挖个坑,把这些尸体埋了吧!”
组长阻止了那个内鬼,让行动队的人打扫战场,在林子里留下了大量的驳壳枪、步枪、手雷和散乱的子弹,这些东西他们以后用的上,当然是收起来的好。
“无锡那边有什么情况传回来?”
“现在还没到联络时间,无锡城里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发电报的,要等到中午才行。”
“这里的营地不能呆了,回去继续等消息吧!”
在两个通讯兵和组长的持续交谈中,无锡行动队的弟兄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尸体全部扔到了里面,草草填埋之后,迅速的撤离。
无锡站的站长现在就呆在无锡城里,不过他始终在隐藏,使用电台指挥着情报人员进行活动,武汉行动队的营地在昨天晚上被突袭,天亮的时候他就收到了他们入城的报告。
“还是德械师的人厉害啊!”
手里拿着电报,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坐在凳子上感叹着。
“长官,他们自己也伤亡惨重,三个战死,五个重伤,其余的几乎人人带伤,恐怕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
站在背后的黑衣人提醒着自己的站长。
“哼,这些军人你不懂,轻伤不算伤,他们依然可以战斗;鬼子那批货的存放地点找到了吗?”
站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问道。
“现在已经确定了三个地方,弟兄们正在确认具体是那个地方。”
站着的黑衣人回答道。
“让他们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须搞清楚到底放在什么地方?我们的时间不多,这批货鬼子随时可能运走,下一次逮到他们就不知道是哪里了!”
站长紧皱的眉头显示了他的焦急,十一师抽调了如此精锐的人手配合他们,处长还搭上了自己的人情,如果这次任务在他的手里被搞砸了,站长的位置恐怕就到点了。
“那个军医说的,他们审讯便衣队得到的情报别传出去,这个内鬼,我们自己来挖。”
站长皱眉交代着背后的黑衣人。
“是,站长;要提醒一下王组长吗?”
黑衣人问道。
“打草惊蛇之举还是不要了,他应该知道内鬼在他的队伍里面,看他的造化了!”
站长摆着手,然后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关心任务的进展情况,那几个伤员根本没人管他们,也许对于这些情报人员来说,只要任务完成,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
“啊!”
广勤纱厂的底下仓库里面,五个伤员终于醒了过来,麻药劲过去了,他们是被痛醒的。
“忍着点,别乱动,伤口弄开了就麻烦了。”
军医挣扎着爬了起来,赶到那几个伤兵的床铺旁边警告着他们。
“我们是在哪里?回龙尖山了吗?”
一个伤兵逼着眼睛,咬着嘴唇问道。
“我们还在无锡,已经做完手术,只要伤口不发炎,你们就算是捡了一条命。”
冯锷也过来了,像伤兵解释着。
“医生,谢谢你!”
伤兵看着军医,在他们的脑海中,肯定是这两个军医救了他们,毕竟这里只有这两个医生。
“谢你们连长,是他救了你们。”军医不好意思冒功,指着冯锷。
“连长,我们还能回去吗?”
伤兵徒劳的问着,他知道,在这种任务中,伤员基本上是被抛弃的,要活下来太难了。
“能,肯定能回去,只要你们好好养病,肯定能回去;先别说了,好好休息吧!”
冯锷转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
“我想喝水。”
一个伤兵提出了要求,他的嘴唇干的可怕。
“不行,你们现在还不能喝水。”
军医果断的拒绝了,然后拿了一个杯子,里面是半杯水,里面躺着几根医用棉签。
“过来几个人,给他们用这个润润嘴唇,记住,千万别给他们喝水。”
军医一脸慎重的交代着。
“照他说的做。”
看着弟兄们看过来的眼神,冯锷还是决定相信专业人士,让弟兄们听这个军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