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王翦的投靠,秦王政心头松了一口气,有王翦与蒙恬在,这一次争锋就算是他输了,吕不韦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有蒙恬这个咸阳令兼任咸阳将军,再加上王翦这个灞上大营的主将,如此一来,咸阳王城附近的大军都在他的手中。
只要大秦锐士在手,就算是发生了突变,秦王政相信,他也能够从容应对。
一念至此,秦王政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把握,吕不韦常年累积威势,给如今的秦王政带来很大压力。
……
“蒙恬,今夜李斯入咸阳,秘密请过来——!”秦王政目光幽深,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诺。”
点头答应一声,蒙恬转身离开了,如今的他是咸阳将军,处理这样的事情本就得心应手。
毕竟他是咸阳的军政长官,一把手!
……
而且他与李斯曾在荀子门下学习了三个月,自然对于这个同门师兄有一定的了解,这是一个大才。
在荀子门下,这一世最为惊世骇俗的弟子,一个是韩非,一个是李斯,至于他和甘罗,只不过是记名。
李斯接到吕不韦的密书,匆匆安排了一些事情,交代了郑国几句,便从泾水工地赶回了咸阳。
只是他刚入城门,就被城门吏以照身有疑,扣留了下来,直接带进了城门署例行公事。
这一刻,李斯无奈的笑了,他根本无法分辨,李斯入秦许久,由于是吕不韦门客的身份,又因为泾水工程的繁忙,照身并未变换。
城门吏将李斯带进一间房间,底喝,道:“待着,不要乱动!”
……
照身制是商鞅变法首创,一经在大秦实施,立时对查奸捕盗大见成效,山东六国纷纷仿效。
近百年以来,人凭照身通行已成了天下通制。
所谓照身,是刻画人头、姓名并烙有官府印记的一方手掌大的实心竹板。本人若是官吏,照身还有各式特殊烙印,标明国别以及官爵高低。
这便是巍巍大秦,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制造出身份证,来往通行,没有照身,以及介绍信,寸步难行。
李斯从泾水工程上下来,一时间也是有些累了,在房间之中待了一会儿,睡意朦胧,便睡了过去。
“李斯大哥,醒醒……”蒙恬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着的李斯,连忙摇了摇。
“师弟?”
李斯被摇醒,恍惚之间,睁眼看到了煌煌风灯下,蒙恬意气奋发的脸。
如今的蒙恬,年纪轻轻,便是咸阳将军,更是得到秦王的信赖,几乎整个大秦朝野上下,都清楚蒙恬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只要蒙恬不半途陨落,必然会成为大秦朝堂之上,一颗参天大树。
咸阳王城,甚至于当今天下,如蒙恬这般年纪,前途光明可见如蒙恬者,寥寥无几。
“李斯大哥,跟我走,有人要见你……”蒙恬对着李斯笑了笑,然后拉着迷迷糊糊的李斯走出了城门署。
“走!”
李斯进入车中,蒙恬驱车而行,这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专注驱车,一个专注思考。
在一路上的辚辚车声下,李斯的睡意早已全消,他清楚,蒙恬是咸阳令兼任咸阳将军,能够使唤动蒙恬的只有一个人。
秦王政!
蒙恬不说,李斯自然不会问。
但是,李斯不会问,不代表他不尽力揣测,此去若是真是那个人,必然关系到一身的命运转折。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辎车徐徐停稳,蒙恬对着李斯,道:“李斯大哥,这边请——!”
“走!”
虽然心下忐忑,但是李斯却不得不继续跟着蒙恬走,生死也许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在这个时候,船舱皮帘掀起,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迎面大步走来,走到船头的时候,对着李斯深深一躬,道:“嬴政恭候先生多时,请——”
闻言,嬴政二字出口,李斯一时愣怔又立即恍然,连忙深深一躬:“在下李斯,不敢当秦王大礼。”
这一刻,嬴政李斯这一对君臣相遇,一个伟大的时代,将要来临,大秦也将由王国变成帝国。
秦王政与李斯在船舱之中密谈,蒙恬守护,大秦帝国未来文武的趋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形成。
……
只是,此刻的嬴高并不清楚在咸阳的某处,正在发生着一次关于大秦走向的会谈,他在书房之中眉头大皱。
返回咸阳之后,嬴高除了每一日固定的练剑之外,还在翻看吕不韦的大作。
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将会是大秦朝野最大的敌人,所以,嬴高不管秦王政如何应对,他必须要提前想到破局之法。
毕竟吕不韦行的是王霸之道,以霸道辅佐王道,在嬴高看来,这已经过时了。如今的大秦,只有以兵道行帝道。
所以,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前,商君法治不能丢,数百年的秦法不能丢。
“高,你在担忧什么?”王贲目光炯炯,他对于嬴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这^_^籍,而且这还是在没有落下练剑的情况下。
甚至于,有时候王贲都觉得如今嬴高,其实可以出师了,只不过年纪不到,武艺不强大而已。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得到他父亲的认可。
“王叔,横空出世,这代表着相权与王权的争斗彻底明化,文信侯在不断造势……”
嬴高虽然知道最后是秦王政胜利了,吕不韦被罢相,但是有了他这个蝴蝶,任何事情发生都有可能。
若是这一次秦王政失败,事情可就大条了,所以,对于此事,嬴高极为关注。
“一旦纲成君,学宫士子,大秦国人百姓势势大成,到时候,以整个咸阳国人百姓文武官吏之势强压父王……”
“到时候就算父王不想退,都不可能!”
这一刻,嬴高的脸上有明显的担忧,他对着王贲,道:“王叔,我想见一下父王,不知王叔可否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