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明白离间又如何?”李牧苦笑:“有些人就算是清楚这是秦人的离间计,他们也会装作不是。”
司马尚沉默。
李牧的挣扎,他看得出来,只是他也只是一个武将而已,根本说不上话,伴随着郭开入幕府,如今的李牧在诸将之中, 已经越发的孤立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对于李牧而言,更是如此,若是君王贤明,做一个孤臣,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若是君王不贤明,一个孤臣,便是取死之道。
对于此,司马尚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在他看来,李牧是国之干臣,当下的赵国,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唯独不能没有李牧。
……
“储君,诸将已经聚集,两位上将军已经出兵,只剩下我们了。”中军司马走进来,朝着嬴高,道。
“孤知道了。”
嬴高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心里清楚,出发的迟早,并不能代表什么,想到出发的时机才是最重要的。
“传令,白仲,白城,羌梵文率领各部大军推进,前往河内郡驻扎。”
“诺。”
望着中军司马离去, 嬴高转头朝着铁鹰:“将司马师与宁生找来,同时借调范增先生入幕府担任军师。”
“诺。”
点头答应一声,铁鹰转身离去,不久之后,铁鹰带着张良与范增走进了幕府,一刻钟之后,宁生与司马师也到了。
“臣等拜见储君!”
撇了一眼众人,嬴高轻笑一声:“在军中,相比于储君,孤更喜欢你们称孤为将军。”
说到这里,嬴高话锋一转,道:“司马,说一下如今赵地的情况?”
“禀储君,赵国武安君李牧与国相郭开会晤,与此同时,庞媛入代郡幕府,随及又离开。”
司马师朝着嬴高细细叙说:“与此同时, 赵国宗室, 赵国功勋元老蠢蠢欲动,意图联络李牧斩杀郭开,罢黜赵王。”
“赵国春平君与太后/淫/乱,其中韩仓作为中间人,赵地商贾稳如泰山,对于三大商会进行打压……”
“赵地舆论大起,李牧卷入舆论的中心……”
“嗯。”
等到司马师说完,嬴高点了点头,随及看着宁生:“你有没有想要补充的地方?”
“禀储君,司马所言都是赵国基本情况,臣别无赘言。”宁生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乌木崖在赵地的势力不如靖夜司。
他得到的消息,没有司马师全面。
这个时候,嬴高将目光落在张良与范增身上:“两位对于此战有何想法?”
闻言,张良沉默不语,一旁的范增走到地图跟前,语气幽幽,道:“储君,我军以河内郡为依靠,进而剑指邯郸。”
“上将军王翦率领主力大军兵出蓝田大营,剑指井陉关,这意味着,李牧以及赵国最强大的边骑将会被上将军牵制。”
“而上将军蒙恬走考虑,进逼武安,而在武安的赵军守将为庞媛,如此一来,储君将要面对的敌人,便是赵国廉颇。”
“这是一员守城极为厉害的武将,我们的麻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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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增心里清楚,嬴高本身就信奉,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堪称是当世最厉害的进攻武将。
而廉颇则是当世最强守将。
故而,嬴高对上廉颇,便是这个天下最强的矛与盾的交锋。
看起三路之中,嬴高所走的一路最为容易,实际上,除了王翦一路,嬴高才是最难的一路。
更何况,这一次王翦率领着大秦最为精锐的大军,那是秦王政乃至整個大秦为了灭国而准备的。
思来想去,只有嬴高这一路,将会是最为巅峰的对决,一场最强守将与最强攻将的对决。
“廉颇,曾经坚守长平,可谓是名声震世,而且邯郸又是赵国之大本营,不论是民心,以及军队都是最强……”这个时候,张良也是接口,道。
“廉颇,李牧,庞媛,这是赵国三大栋梁,孤倒是想要会一会这赵国之干城。”
嬴高说到这里,然后朝着范增等人,道:“这一次,宁生留守咸阳,先生与子房,还有司马师跟随本将前往河内。”
“诺。”
望着范增等人离去,嬴高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方才他有一句话没有说,李牧的大麻烦要来了。
就像是在秦地突然发生天灾一样,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会在代郡发生大的灾难。
此可谓天助我也!
……
正如嬴高记忆中的一样,代郡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地龙翻身,一时间,代郡二十余县房屋大半坍塌,最宽地裂达一百三十余步。
一时间,天怒人怨,人心惶惶。
代郡。
李牧幕府。
“武安君,地龙翻身,军民死伤无数,郡守府根本无能为力,是否立即向邯郸求援?”司马尚脸色难看,当真是天不遂人愿。
如今秦军大举进犯,在这个当口,居然又有地龙翻身发生,这对于李牧,乃至于赵国可谓是雪上加霜。
“立即向邯郸求援!”
李牧眼中满是冷漠,朝着司马尚断然下令,道:“宣布本将将令,从这一刻起,边军接管代郡郡守府。”
“一切行政命令皆从幕府付出。”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李牧清楚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地龙翻身必然会带来很多其他的灾难。
这只是刚刚开始。
“武安君,如此作为,只怕是于理不合,而且朝廷……”司马尚眉头一皱,朝着李牧,道。
“司马,本将又如何不知道此乃逾越之举,可事到如今,我等又能如何。”
李牧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尚,语气幽幽:“地龙翻身之后,除了本身的巨大破坏力之外,还会有瘟疫,干旱,甚至于泥石流等灾祸发生。”
“就像之前的秦国北地郡以及陇西郡一样,若是不采取果断措施,到时候饥民无数,代郡大乱,必将会导致边军军心不稳。”
“为了赵国,本将已经别无选择,让特使立即南下,去见郭开,也去见春平君。”
“赵国,不是本将一个人的赵国,也是他们的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