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你的意思是?”
在魏王假看来,战争方面还是大梁将军更有说服力,而且,大梁将军很有才华,他之所以不是上将军,仅仅只是因为他曾经是信陵君的部将。
信陵君的故事,天下人津津乐道,但是对于魏王假而言,信陵君便是一个叛国之徒,他做的每一件事,基本上都是在挑衅王权。
他讨厌信陵君,但是他不否认信陵君的能力,也不否认大梁将军的能力。
“王上,今日的大魏已经不是惠王时代的大魏了,而今日的大秦,也不再是昔日的大秦了,现在大秦至少带甲一百多万。”
大梁将军没有老尸埕那样的心宽,脸上的神色反而是变得极为的凝重,朝着魏王假,道:“王上,这一次秦国东出,只怕不简单,不是一个山东六国合纵就可以吓回去的。”
闻言,魏王假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梁将军,语气幽幽,道:“老将军此话何解?”
这一刻,老尸埕也是将目光看了过来,他倒要看看,大梁将军这个老家伙到底要说什么。
“王上,这大秦储君,在成为太子之前,本身便是师从秦国上将军王翦,自幼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
大梁老将军朝着魏王假以及老尸埕,道:“此人从崛起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堪称不败。”
“纵然是面对名将李牧,也能够战而胜之,现在,嬴高刚刚被册封为储君,在这个时候,挂帅出征,一旦失败........”
“老臣曾经研究过这个大秦储君,这是一个善战之将......”
大梁将军的一番话语,让老尸埕以及魏王假心中一沉再沉,很显然,这个人是一个极为棘手的对手。
而且刚刚被册封储君,便率领大军灭韩,这意味着不管是秦国朝廷还是嬴高自己都认为此番灭韩必胜。
换而言之,这就意味着,不管是这一次的东出,会发生任何的意外,大秦储君都心里有数,都可以从容应对。
这种自信,让人心折,但是这样的自信,也让敌人为之恐慌。
“王上,合纵是要合纵的,但是秦国太强大,而我魏国距离秦国太近,秦军兵锋无法威胁让他们,但是可以兵临我大梁。”
大梁将军朝着魏王假,道:“就算是要合纵,也要秘密的进行,不能给秦国开战的口实,与此同时,需要在那种进行整军备战。”
“不能全靠合纵,而我们什么都不做,这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
“嗯。”
魏王假点了点头,他认可大梁将军的话,他心里清楚,山东诸国未必就靠得住,而且秦魏靠的太近,容易遭受到秦国的清算。
“老将军整军备战,而老丞相负责合纵一事,记住合纵一事不能在明面上来,也不能公开表态,不能让秦国抓到把柄。”
“诺。”
点头答应一声,老将军与尸埕便转身离开了,他们都清楚,局势危急,魏国生死存亡就在韩国是否能够顶住了。
一旦新郑失守,韩国被灭,魏国也将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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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
府邸之中,嬴高在喝茶,旁边张良神色复杂,对于当下的消息,他也是知道了,他对于此,很是好奇。
“太子,为何要这样做,诸国一旦有了时间准备,此番东出,太子想要付出的代价必然会更多,这.........”
在张良看来,嬴高此举虽然可以让自己归心,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不相信,嬴高是这样不智的人。
而且,张良也不认为他值得嬴高如此做,作为大秦的储君,是不可能以牺牲大秦将士为代价,为了一个人的。
一旦这样的消息坐实,必然会造成朝野离心,他不相信,嬴高这样的人,会连这一点都考虑不到。
“哈哈哈........”
轻笑一声,嬴高放下茶盅,朝着张良,道:“这么不解么?”
“你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让孤如此看重?还是觉得孤另有图谋?”
这一刻,张良欲言又止,他想说的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因为一切的话都让嬴高一个人说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见到张良欲言又止,嬴高莞尔一笑,道:“孤这样做,确实有你的原因,但是也不会太多。”
“孤是喜欢大才,而你也算是大才,但是孤求才,可以用别的手段,绝对不会拿大秦锐士的性命去收服一个大才。”
闻言,张良默默点头,这与他的猜测大致上是一样的,但是对于嬴高的举动,他依旧是不解,眼中的疑惑反而更甚了。
此刻的张良脸上满是求知欲。
“其实很简单,这是一场较量,想要攻灭韩国,对于此刻的大秦,亦或者对于此刻的本将而言,都太简单了。”
“这一点,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张良脸色微变,虽然很难看,但是也是点了点头,从他入秦以来,大秦的强大,一点一滴的展露在他的眼中,他就清楚,灭韩太容易了。
大秦奋六世余烈,早已经有了灭六国的底气。
看着脸色难看的张良,嬴高轻笑,这一刻,嬴高的自信从语气上就可以听得出来:“其实对于偏师灭韩,孤并不完全赞同,只不过是老师的计策,孤没有反对罢了。”
“在孤看来,最好是六国合纵聚集诸国最精锐的大军,以及善战之将,与韩魏赵三国境内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大秦若是败了,便龟缩于函谷关以内,若是山东六国败了........”
说到这里,嬴高朝着张良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更显得轻描淡写,道:“若是六国败了,一年之内,我大秦就可以完成天下的一统。”
“所以,孤才用你的名义将消息传出去,一来,以全你忠义之名,二来,让六国兵将聚集........”
这一刻,张良心中满是惊骇,此时的嬴高太恐怖了,他望着满脸笑意的嬴高,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凶兽,一个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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