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之不尽的蛆虫,海浪般破土而出,顺着坐骑巨牛的双腿攀爬而上。
然而,坐骑巨牛冲起来太快,不到两秒,一头撞在大树上。
轰隆!
巨大的撞击过后,伴随着咔嗤一声崩裂响!
三人合抱的大树断裂倒下。
贺一鸣还好不是往前跑,不然非要被大树砸到不可,他在树林里穿梭潜行。
坐骑巨牛狂奔起来,拽起宽大的肩膀横冲直闯,一颗颗大树不是被撞歪,就是被撞得崩裂倒下。
太凶猛了!
“蛆虫,加油!”贺一鸣集中意念,召唤更多的蛆虫出来,同时将飞豹下山施展到极致,整个身体几乎是掠地飞起。
饶是如此,坐骑巨牛以令人咋舌的狂暴速度冲来,不断逼近贺一鸣。
咔咔……
蓦然间,骨头绷断的声响接连传来,贺一鸣回头一看,坐骑巨牛下半身已然变成了骷髅,终于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下来。
盔甲战士随之摔飞下来,在地上滚行,贺一鸣见此,立刻停下脚步,扭身冲向盔甲战士,一刀劈落。
盔甲战士没有任何意外的脑袋搬家。
蛆虫扑了过来,吞噬掉这个骑兵。
贺一鸣目光扫了扫,没有见到任何晶石,不禁有些失望。
经此一遭,他有些累了,实在是一下召唤了太多的蛆虫。
嘎!嘎!
“该死的乌鸦。”贺一鸣捡起一颗石子甩向天空,却完全不着边际。
乌鸦徘徊不去,嘎嘎乱叫。
“又被盯上了,该离开了。”贺一鸣缓了口气,平心静气,缓缓闭上眼。
……
贺一鸣从床上下来。
“这次探索之旅,我得到了鸦羽术。”
有收获就让贺一鸣格外开心,略一沉吟,他唤来了孙虎,吩咐他去集市购买几只乌鸦回来。
孙虎也学乖了,没多问什么,直接照办。
贺一鸣坐到书桌前,从冰盒里取出龙驹血,继续练习曙光魂术。
萨丽娅的占卜术进展缓慢,远不如曙光魂术功效强大,贺一鸣自然重点修炼曙光魂术。
这时候,管家李典来了。
“拜见公子。”李典行了一礼。
贺一鸣淡定自若,微笑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典回道:“老爷在我的劝说下,决定外出散散心,他会去南山寺闭关一段时间。”
贺一鸣决定夺权,必然要架空贺亦儒。
管家李典已经成为他的心腹,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身怀六甲的秦思珠死了,死的很离奇,贺亦儒有三分伤心,七分腻味,总之心情各种不爽,烦闷不堪。
这时候,李典向他进言,外出走走,贺亦儒从心底觉得好,迅速安排好了行程,约了几个老朋友游山玩水,最后落脚南山寺,与佛门众僧听禅讲道,岂不快哉。
贺亦儒哪里知道,他这个儿子变相地将他驱逐出府,夺取了大权。
贺亦儒是一介儒生,只对于琴棋书画茶艺等,这些高雅的东西感兴趣,争权夺利阴谋阳谋,他就差远了,甚至连一丝敏锐感都欠缺。
李典秉性忠正,他绝不会背叛贺亦儒,但是贺府危机四伏,有贺亦儒在,只会扯后腿,还不如将他外放出去,让精明干练的贺一鸣来掌权。
“老爷一路有孙雷保护,到了南山寺后,南山寺的主持枯木大师,也是一流高手,他会保护老爷周全。”李典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贺一鸣淡淡的点了点头,默默地注视着李典,似有所待。
李典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道:“公子若有什么疑问,李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是交老底,表忠心了。
贺一鸣平静地道:“起来回话,你精通箭术?”
李典起身,掀开了宽大的袖袍,解下绑在小臂上的机关弓弩,呈递过来,坦诚道:“我本是工匠之子,精通机关算计,对于箭术也有所涉猎,只不过我从不显露于人前,无人知晓罢了。”
贺一鸣仔细看了看机关弓弩,发现把柄位置镂刻了一个图案,似乎是一个算珠,讶异道:“这个算珠代表什么?”
“公子,那不是算珠,只是两个并行的轱辘。”李典一愣之后,摇头道:“那是我的家族那个工匠作坊使用的独特标志。”
贺一鸣怔怔无语,忽然有种被命运之神戏弄的感觉。
“占卜之术,当真有趣。”
定了定神,贺一鸣迅速冷静下来,淡淡道:“太守府和田家有什么动静?”
李典恭声回道:“田家一切如故,太守府一潭死水。”
贺府在锦绣城经营了几代人,树大根深,稍微一发力,足以将田家和太守府严密监视。
贺一鸣道:“耿文则野心勃勃,不会善罢甘休,我料定他的下一步,要来硬的了。”
李典深以为然,道:“锦绣城内最大的黑恶势力是茅家帮,近来茅横动作频繁,以组织民兵的名义,不断地招兵买马,扩张势力。”
“民兵?”贺一鸣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书桌。
李典解释了句,“耿文则认为有大批北方难民涌入城内,须得扩充民兵来维护城内治安。”
贺一鸣目光闪了闪,道:“耿文则这是在玩火,这厮是想将锦绣城据为己有啊!”
李典道:“按照公子的布置,我已经联络了朝中一些官员,让他们弹劾耿文则。不过,耿文则得到了太子的青睐,大红大紫,炙手可热,只怕效果甚微。”
贺一鸣淡淡的道:“我本就没指望他们能弹劾倒耿文则,只是给耿文则使点绊子,让他那边也有点压力。我们与他,最终还是要真刀真枪干的。”
李典颔首,道:“招募扈从一事,也在展开,前来应聘的武者良莠不齐,我让孙雷和孙虎认真筛选,择优选用。”
“这件事要抓紧,同时还要提防奸细混进来。”贺一鸣随口说道。
然后,他摊开一张纸在纸上,拿过一支毛笔,忽然道:“李管家,我们来玩个占卜游戏。”
“占卜?”李典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和诧异,但他看了看贺一鸣,绝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换做以前,他或许觉得这是贺一鸣在胡闹,现在却绝不会这样想了。
李典神色一正,问道:“公子,怎么个玩法?”
贺一鸣细细讲来,李典一听就懂了,二人手背交错握住这支毛笔,然后闭上眼,手臂悬空,全身放松。
李典默念:“我要占卜耿文则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脑海中,贺一鸣看向了紧闭着的先知之眼,心神一动。
“开启!”
霎时,先知之眼微微颤动了下,眼皮微微张开了一道缝隙。
贺一鸣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在神秘的力量操纵下,他的手被牵动起来。
约莫十五秒后,先知之眼闭上了,贺一鸣随即浑身一松。
睁开眼,凝视向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