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城内有五十万石粮草已全部归于我军......”“战俘四千已全部缴械投降......““皖县各处已被我军控制......”“将军这是南蛮首领的义子,听候将军处置。”话音刚落,两个汉军把一个绑着的青年带到卢植的营帐中。
卢植一听是叛军义子,便细细打量了一番,此人年龄与刘备不相上下,但身材却已显魁梧奇伟,其模样和穿着不像是南蛮,倒像是个汉人,莫非他是喜欢大汉的文化,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既然如此喜欢我大汉的文化,为何还要侵扰我大汉的子民。”
该青年意识到卢植话里有话,便怒目而视道:“我呸,你说我喜欢汉文化,我陈到就是汉人,不穿汉朝的衣服穿什么?”
卢植一听这陈到竟然是汉人,心中一股无名之火便顿时冒了上来,呵斥道:“你还有脸说自己是汉人,你身为汉人,却认贼作父,做这些卖国的无耻勾当,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的汉人,我今天就要诛你的九族。”
“哈哈哈......九族,呵呵,我的九族都被你们这些汉朝的狗官给害死了,当年庐江郡的地主王三要不是杀了我爹,又强行兼并我家的土地,我们家又怎会四处流浪,我娘四处告官,可又有哪一个官来管我们,你们这些狗官一个个都畏惧王三的权势,我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最后竟把剩下的粮食都给了我,她自己却被活活的饿死了......要不是南蛮当年收留了我,我也早就死了,你说我卖国,呵呵,可国家管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嘛!”
忽而陈到又说道:“只可惜舒县城防太硬,要不然,我早就去抄了他的家,我定会将他千刀万剐,让他碎尸万段。”
在场的人听了都为之动容,卢植亦暗自感叹道:此人小小年纪便竟有如此胆识。不过此时卢植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便也改变了原先立马杀他的想法,因为卢植要借此人来除了王三,再者,陈到年纪尚小,若稍加培养,也许还会是一个有用之才。但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不知道这营帐中有几个人是恨王三的,又有几个人是和王三蛇鼠一窝的,既然不能确定,那就以静制动为妙。此时卢植故作生气道:“一派胡言,一个卖国贼子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先拉下去关起来,待我收复了居巢,再将此人一并处置。”
此时卢植对着账内的将领说道:“传令,首犯定罪,其余者不论,给战俘分发粮食和银两,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找他们的父母和妻子,让他们好好生活;其次安抚城中的百姓,给他们分发粮食,帮助他们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待卢植布置好了任务之后,便径直走到了陈到的羁押场所。
卢植来到羁押场所,屏退左右,见四周无人,便为他亲自松绑道:“来,小兄弟,刚才在场的人太多,有些话便不好明言,我乃新任庐江郡郡守卢植,也并非是你所说的趋炎附势之人,我岂不知豪强地主对老百姓的危害,也深知王三长期欺压庐江郡的老百姓,只可惜我无凭无据,整治王三便也无从下手......”
陈到起初还诧异他此番为何而来,听了他的话便惊讶地说道:“此话当真,那我回去给你作证。”
卢植坚定地看着他,说道:“话虽如此,不过陈到,你今日既已犯下了滔天大罪,死罪恐怕是难免的了......”
只见陈到激动的下跪道:“反正今日不管如何都是死,倒不如给我爹娘报了仇后死得值,如若你能为我爹娘洗冤,你就是我的恩公,办了王三之后,陈到甘愿受罚。”
卢植向他点了点头,忽而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能前去说服居巢叛军首领,也就是你的义父前投降,本官就上表朝廷,免除你和你义父的死罪,你可愿意?”
陈到得知还可以将功补过,便爽快的答应道:“我现在就去,定会劝我义父投降,请恩公放心。”说完之后,卢植便将他放了。
各路将领听说郡守把囚犯给放了,还让他去当说客,便都诧异的问道:“郡守大人,万一这小子一跑了之怎么办,私放囚犯那可是死罪呀。”
卢植岂能不知,这次把陈到给放了,他若是一去不回,那就是私放囚犯按律当处死刑,他深知这次陈到之所以会帮他,那就是因为自己答应要为他父母报仇,洗刷冤屈,如若没有这条件,以他对汉官的憎恨又岂能说服他。他本可以和大家一起商量之后再来做这件事情,以此减少风险的承担,但是这样一来自己要整治王三的事情就会弄得众所周知,没准自己还没到治所,消息就已经传到王三的耳朵里了,这样无疑会加大整治的难度与风险......所以自己只能孤注一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此时便干脆的说道:“你们不必再说,一切事情由我一个人承担。”
......
第二天,陈到果然带着南蛮首领来到了卢植营帐中,请求投降。其实也并非都是陈到的功劳,主要是居巢城内已无粮食,二来南蛮的军心已散,根本没有作战能力,看到陈到此时来劝降,便顺势投降了而已。
卢植此时见到南蛮首领单脚跪在自己的面前,便突然呵斥道:“来啊,把南蛮首领推出去,砍了。”
这一句话说出口,南蛮首领顿时吓得双脚跪倒,说道:“将军,我是听从我儿陈到的意思真心归降的。”
卢植厉声说道:“你唆使南蛮群众来扰我大汉子民,残害无辜致使生灵涂炭,你还不知罪,给我拖出去,砍了!”
眼看着卫兵把自己拉了出去,南蛮首领顿时哭了出来,喊到:“求你了,将军,饶了我吧,将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将军......”
此时陈到也看不下去了,替义父求情道:“恩公为何出尔反尔,如今义父已改过自新,你就饶了他吧,求你了恩公。”
卢植见陈到说了话,便知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顺势说道:“今日念你有所悔改,本郡守便上表朝廷放了你......你回去之后,给我好生记得,莫要再滋生事端,残害生灵,否则,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是是是,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卢植看他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需要好好地安抚了,说道:“城中粮草分你一半,钱财也分你一半,带着你的蛮族兵回到你的家乡,好好教他们生活。”
“谢将军,谢将军......”此时首领是不断说谢不断磕头。
为了掩人耳目,卢植转向陈到说道:“我既然放了你的父亲,那你这当儿子的就给他赎罪好了,念你劝服叛贼有功,本郡守便免去你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啊,给我绑起来,带回郡府发落。”这话听起来有些变扭,但其实却可以有另一种理解,陈到留下来当质子,以免得南蛮首领再乱来,但他们俩又非亲生,这质子的分量又有多大呢?不过在场的各位见郡守这么说了,就也不敢不从。
持续一年的南蛮叛乱总算是结束了,卢植将结果上报给了朝廷,得到的结果却是汉灵帝刘宏得知叛乱已除,便越发玩得开心,宦官专政也就日益严重,整个大汉变得更是黑暗,这不得不让卢植觉得自己到底是在给国家卖命,还是在给宦官卖命......不过此时卢植可没时间想太多,因为外患已除,自己就要开始向内患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