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能感知到了,动作也多少能跟的上了。”
进入战斗状态之后,处于弱势一方的奈落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能跟的上对方,人的五感本身就有限度和范围,由低到高必然需要一定的过度。
像这样的对决之中,直接可以把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的人不是没有,比如眼前这个精神力集中程度可以瞬间拔高的居合高手大概就是这样的类型,这是拔刀术这种攻击方式的内在要求。
但奈落做不到瞬间进入状态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从深化感知力到增加反射速度,她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然了,进入状态之后也不意味着双方有了对等的地位,实际上奈落的高点是低于对方的低点的,因此劣势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要尝试一下吗,高危险度的做法?”
因为接连的爆炸,树林之中到处都是灼烧的痕迹,能够用来捉迷藏的障碍物也在不断减少,感觉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后,奈落决定不再这样拖延下去。
拉锯战没有意义,要获胜的话,必然要有尝试获胜的动作!
一旦做出了决断,奈落行动上就没有任何的犹疑,她高高跃起,以单手揽住右侧的树干,而后借助这个障碍物转了半圈,面对着追过来的剑士立足在了一根横生的树枝上……这是自交战以来,她第一次正面面对敌人。
“停下了,不逃了吗?重要决定要一决胜负了,还是说……你背后的那双翅膀,能飞的起来吗?”奈落站在这里不足十秒钟,信长已经追了上来,他意识到了前者终于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因此反倒不着急攻过去了。
“真的能飞的话就太好了,然而很遗憾,这只是装饰品而已,如果我能维持之前的状态的话倒是可以滑翔,但是……念能力开始恢复的现在,我的体重也在恢复之中,这种玩具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飞的起来。”奈落在自己的身后张开了两张宽的巨大翅膀,白色的纸片如同羽毛一样不断从上面散落下来。
她说的都是事实,如果能飞的起来的话她的战斗会比现在轻松的多,然而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一双纸制的翅膀怎么可能提供的了她这种重量级选手飞翔的升力。
“是吗?”信长不太理解奈落口中所说的体重什么的,但他也不需要理解,“终于肯正面决出胜负的勇气自然是值得表扬的,然而放弃了拉开距离的游走战法的你,估计连挣扎都做不到吧?”
“仅仅是挣扎的话,我……”
瞬移?!
奈落的话根本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因为对方以目不可视的迅捷冲到了她的脚下。
很遗憾,已经没时间让你继续拖延下去了……信长的眼神里写满了这种意思。他能感觉到奈落正在积蓄力量,实际上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然而可惜的是他积蓄力量的速度更快,攻击也会更精准且致命。
拖着残影的身躯前冲了十米,在自己的视线里,奈落唯一能够看清的是对方收刀的动作。
金属反射的辉光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半圆形弧线,虽然攻击是以信长为中心向外扩散的,但这一切在奈落最直接的感知之中,这攻击却仿佛是从自己斜上方的异次元中折射出来、并且以光速投射下来的光环。
它一半留在了地面上,一半却斜着刺入了地面之中。
而后,这个光环向着天空扩散了出去。
被砍到了?
这一瞬间,奈落脑海里产生了自己被砍中的强烈印象,不过得益于长期对抗精神压力所带来的坚韧意志,她马上就摆脱了这种印象。
刺痛感侵袭着身体,血液从她的右臂流淌下来,奈落发现自己正在从空中跌落,视线稍稍右瞥,幸好,她看到的被斩断的东西是自己的“翅膀”而不是手臂。
靠着神经质般的身体反射,她躲过了这一击,对方的斩击速度迅捷无比,用夸张一点的说法,这种攻击可以称作“光速斩”,以奈落的身手普通情况下是不可能躲得开的。而现在出现了成功躲避的结果,那只能说明她在对方挥刀之前就已经开始闪躲了。
眼睛得到信息、身体擅自行动,中间越过了大脑处理和理智判断的环节,这种做法不过是一种赌博而已,一旦她闪避的方向错了,结果肯定已经被一刀两断了。
赌博?
不,这种经历以前她有过,从亘那种强的过分的人练习之中得到的经验吗?很多时候人大脑的记忆或许没有那么精准,然而身体却会把一些数据准确的记录并且保留下来。
“很精彩,”信长事先绝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击会被避开,“但是这种无从发力的滞空状态下,下一击你准备怎么闪?”
眼前这个家伙有点太不老实了,那这样的话,下一击最好带上点重伤垂死的效果才好……信长决定刺穿她的脏器。
白光一闪,那剑尖上的森然在奈落的眼中不断放大。
仅剩的半边翅膀呈半环状包围在了她的身前,但这种遮挡和防御能起到的效果有限,结果刃器刺入血肉的声响还是传了出来。
“胜负已分。”相比于刺杀,信长更擅长斩击,不过以杀伤力来说,还是前者更具威能,因此他确定这是能够赢得胜利的一击。
“不,应该说是我抓到你了。”
被刺穿的翅膀的缺口中,奈落的样子重新显现了出来,她的双臂上涌现着澎湃的气场,不过哪怕这样也不可能全部抵消这次的攻势,她的手臂上出现了新的伤痕,然而……这是她的主动施为。
奈落双臂以十字固定的方式钳制住了剑刃,那本该刺向胸腔的利刃在刻意引导下上移了一寸,最终刺穿了她的肩膀。
“什么?!”
让自己主动迎向这种刺杀,必然需要不惧死亡的勇气,信长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有这样的气势。
两击都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但信长并没有过于慌张,自己要胜利、敌人想存活,有所挣扎才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的挣扎会这么严重而已,不过她也该到此为止了,哪怕没有直接让她丧失行动能力,可这样的贯穿伤带来的影响本身就是致命的。
信长做着做理智的判断。
“当然,这种情况下你要做的是收刀了。”
奈落迅速的松开双手,同时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刀柄上,随后借着后仰的力量主动抽出了那把刀。
这让她失血更严重了。
“咳,我的计划里可没有自己会遭遇这种待遇的情况。”奈落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但紧接着她就重新站了起来,面对着信长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
一边后退,她一边说道,“看来你一直警戒着我的大规模攻击啊,有人给你提了异常珍贵的建议,以我的攻击方式,如果不形成相当的规模的话,大概对付不了你这种高手……
之所以选择这种直接的截杀方式也是因为如此吧?
然而,你不会认为事情会简单到这种程度吧,我的缺点我自己最为清楚。
所以……你只要一种叫做‘蜗牛’的硬壳软体动物吗,那是一种异常脆弱的生物,甚至在干燥的地方就无法移动。因此,作为应对这些的‘进化’,它会一边走一边分泌一种湿润的粘液。
尽管行动很慢,然而它们走到哪涂到哪……”
奈落的说明和比喻没头没尾,然而恍惚之间,信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