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公主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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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不欢而散的父子对话。

  不知道李世民是否高兴,反正李宽是带着火气离开皇宫的。

  从皇宫回到楚王府,随意找了几位仆从离开楚王府召集家臣,吩咐仆从让李哲快马入长安,然后长安城的勋贵们便心惊了,这都多少年了,楚王府似乎从未光明正大的召集家臣吧。

  一位又一位的勋贵派人打听,听说楚王带着怒火刚从宫里出来,出宫门的时候还踹了两脚收卫宫门的将士。

  勋贵们愣住了,这是闹哪出啊,难道跟陛下闹矛盾了,想要谋反?

  想到这个可能,打探消息的勋贵们又暗自摇了摇头,昨日楚王才与陛下相谈甚欢,还一起去了工地察看情况。。不可能今日便闹出矛盾。

  估计是因为安平公主大婚,楚王殿下与陛下发生了分歧,楚王殿下想要弄得盛大一些,毕竟安平公主乃楚王殿下嫡亲妹妹,在婚事上肯定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妹妹。

  想到这个可能,勋贵们也就不关心了,反正到时候备一份重礼便是了。

  在长安城的楚王府家臣们来的很快,不过喝了几口茶的功夫便到了楚王府。

  李宽高坐堂前,脸色异常难看。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倭国使臣到长安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觉着你们都是老爷了,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在场的众人很委屈,工地上的事情要他们统筹整理不说,近来安平公主又要大婚了,他们要忙着安平公主的婚事,哪有时间去过问这样的小事。

  确实,在楚王府家臣眼中,倭国使臣进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倭国弹丸之地,大唐随时都可以将其覆灭。

  虽不知家主为何如此看重倭国的问题,但是等到家主在大唐登基称帝,倭国不过是家主一句话的事,有必要如此吗?

  终究有很多年没见了,人心渐渐的变了。

  虽然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受教训,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子观那种小题大做的神情,说明了很多问题。

  唯一还能做到忠心不二的估计也就小泗儿了,如果连小泗儿都是像其他人一样,李宽会很失望的。

  好在,小泗儿没让李宽失望。

  小泗儿没找任何借口,率先请了罪,说今日之内便将倭国使臣的消息打探清楚。

  李宽满意的点点头,“本王等你们的消息,今日晚膳前,本王要知道倭国使臣的全部情况。”

  小泗儿等人退下。

  李宽想了想,又吩咐道:“小泗儿,你持本王王令入宫,带彭城夫人之女前来见本王。”

  “家主,我不认识那人啊。”

  “小泗儿,我看你是越来越回去了,不认识,不会问人?连福,你也不认识?”

  李宽今天的火气有些大,小泗儿红了眼,好多年没见到家主发火了,真有些怀念了,这些年没有家主在长安城,似乎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就是回到桃源村也没好心情。…。

  “殿下,我明白了。”

  小泗儿等人走后半个时辰,两匹快马直接跑进了楚王府的庭院之内。

  “父王,您急着让孩儿来王府干嘛?”李哲喘着粗气,抱着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没一点王爷的讲究。

  “听说臻儿让王翼等人率领三万大军出征倭国了?”

  李哲愣了一下,问道:“倭国想大唐求援的使臣到长安了?来的是谁啊?”

  “你小叔。”

  “咳咳・・・・・・”

  一阵急速的咳嗽,李哲被茶水给呛着了,嘴和鼻子往外冒水,抬手擦了下,李哲惊讶道:“父王,您看玩笑吧,十四皇叔不是在宫里么,怎么成倭国使臣了?”

  “虽然不想认这个弟弟。。但你十五叔确实是你祖父的亲生儿子,所以倭国前来的人是你十五叔李平,你的小叔叔,至于其他使臣,还在打探之中。”

  李宽发现自己竟然被儿子给带偏了,有些不高兴道:“为父,问你臻儿出征之事,你回答便是。”

  李哲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老爹,发现老爹似乎对出征倭国的事没生气,便笑道:“您不是随六叔去了蜀地么,这段时间里,大哥便派人来了信询问您的对出征倭国的看法,然后儿臣便代替您回了封信给大哥。”

  见老爹神色不善。李哲拍着胸脯道:“父王,孩儿保证没乱回,就是让大哥按照自己想法做。”

  李宽点点头,没说话。

  李哲望着老爹,也没说话。

  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大眼瞪小眼。

  “这就没了?”

  李哲问道:“父王,还有什么?”

  “你和你大哥的打算,就不打算跟为父说说?”

  李哲“哦”一声,然后述说道:“父王,您当年跟孩儿与哥哥讲的故事,我们都记着,华国,也就是台湾,原本就属于大唐,所以华国的迟早都会成为大唐的国土对吧。”

  李宽点头,有些诧异两个儿子竟然还记得这些。子观这些事是什么时候说的,他自己都忘了。

  李哲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呢,大哥意思就是华国他不要了,他要学您老人家自己打下一片大好河山。原本按照父皇的意思,最近两年是不会对倭国用兵的,但如今大哥乃是华国皇帝,正好名正言顺的,所以也就早了些。”

  “所以说,你大哥的意思是将华国的皇位传给你?”

  李哲嘴角含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此前给你大哥的回信中提到了大唐太子之位归楚王府了?”

  “父皇,您能不能不要把大哥想的那么傻,这明摆着的事用得着孩儿提点大哥么?”李哲翻了一个白眼,突然觉着自己老爹犯起傻来的时候,特别的蠢。

  被儿子鄙视了,李宽可不想再一次被鄙视,大儿子将皇位传给小儿子的缘由,李宽也不用问了,想也知道是因为李哲比李臻更加适应大唐的生活,更了解大唐的官场。…。

  既然华国迟早都要回归大唐,还不如让弟弟当皇帝,等到自己老爹登了基,将来传位给弟弟之后,华国的回归便更名正言顺一些。

  李宽很欣慰,两个儿子竟然比他考虑的还要周全。

  李宽起身,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李哲竟然挣扎道:“父皇,您可是说过的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李宽哈哈大笑。

  笑声还未落,小泗儿便带着彭城夫人的女儿来了。

  李宽敛去笑容,看着老妇人的眼神有些森寒,“记得本王当年遇见你时,你曾说自己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但今日再见,当年的话似乎成了笑话,不知间人皇女到底给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忘记了生你养你的故土。。充当起了说客。”

  “奴婢不敢。”

  李宽冷哼一声,“不敢,本王看你很敢嘛,今日在甘露殿,父皇都未曾开口,你便率先开口了,你不敢,谁敢?”

  后半句的怒吼,令彭城夫人之女直接跪倒了地上。

  李宽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中的怒火像似要将她化为灰烬。

  “家主,我出宫之时,陛下言道,彭城夫人乃是陛下乳母,希望您看在陛下的面子,饶过他一次。”小泗儿想起出宫时李世民说的话,出言提醒道。

  “既然父皇如此说了。那也只好如此了。”李宽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妇,“念在陛下与彭城夫人情分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

  “殿下请讲,奴婢莫敢不从。”

  “本王也不问你倭国的使臣有哪些人,有多少人。本王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使臣之中凡是倭国大臣者,本王要在三日之后看到他们脑袋。”

  “殿下・・・・・・”

  李宽打断道:“不必多言,如果你能做到,本王保你今后荣华富贵,间人皇女当初承诺你的,本王亦能承诺你;如果做不到,那就别怪本王到时候不讲情分了。”

  “奴婢遵命。”

  李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子观提醒道:“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大唐人。”

  “奴婢谨记。”

  “对了,本王那位十五弟好像不会说话?今日在甘露殿,本王发现他从未说过一句话。”

  “殿下,小殿下只是不会说咱们大唐官话。”

  听老妇人这么一说,李宽便有些不太高兴,三四岁的人了,早已经开始学习语言了,你自己就是大唐人,在倭国伺候了三十年,却没能教会小孩子说大唐话,你是死人啊。

  想了想,还是没能骂出口。

  李宽转头看向了小泗儿,吩咐道:“以后长安城中的大小事,能打听到的,一律报给哲儿。你要记住,你是长安城的大管事,偶尔也要提醒提醒下面的人。”

  小泗儿愣了一下,点点头。

  “行了,本王知道你们最近忙着安平大婚的事宜,你回去忙吧,本王再进一趟宫。”…。

  说走就走,李宽父子、小泗儿,还有彭城夫人的女儿,一起出了王府。

  进皇宫的路上,李哲看看老妇,又看看自己老爹,多次欲言又止。

  李宽还能不了解儿子,笑道:“是不是觉着为父让她处理了倭国的使臣不讲究。”

  自古以来,讲究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别说处理掉作为求援的使臣。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李宽早就已经破了,所以他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当然,若是其他国家的使臣,李宽也不至于如此,谁让这次的使臣是倭奴呢?

  更关键的是,自己儿子已经出兵倭国了,早死早超生嘛。

  李哲点点头,“不过,儿臣觉得挺好。”

  “好是好,但是不能做。”

  李哲傻了,老爹自己明明就做了,怎么又说不能做呢?

  “爹现在只是王爷,不是皇帝,爹干了这事,朝堂上最多也谴责爹一番,降爵或者罚没钱财。。这对于爹来说不重要。但若是作为皇帝,这事就不能做,哪怕你偷偷吩咐人做也不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干这种事,会让周边小国惶惶不安的。”

  “儿臣明白了。”

  李宽也不管儿子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毕竟这些东西说了,记不记得住不在于他,在于儿子自己。

  赶到皇宫,李世民正喝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喝闷酒。

  行礼不可少,行过礼之后,李宽便重复一遍离去时的话,倭国不会存在,存在的只会是夏国。

  “夏国?”之前,李世民就听李宽说过一遍,现在又听了一遍,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儿子的打算了,“所以,你小子前两年出征倭国时便早有打算了?”

  想起李渊当初提到的问题,李世民又问道:“如果,为父说如果。如果大唐的皇位与你无缘,是否华国与夏国便会联合出征大唐?”

  “不会,至少在儿臣在世时,绝不会,儿臣乃是大唐人,岂会率军出征大唐。”李宽很坚定。

  李世民也相信,但这句话很有意思,所以忘了一眼李哲,眼神怪异。

  李宽也看了眼李哲,转头问道:“父皇,是否真打算派兵倭国?”

  “算了。”李世民叹了口气,“只是,如此一来,大唐在属国中的名声便差了。”

  “父皇,儿臣说句难听的话,大唐太过看重名声了。国家与国家之间从来只有利益,所谓的友邻之邦都是在大唐的拳头足够大的情况才有的。

  您仔细想想这些年出兵帮衬过的小国,大唐除了得到了一些名声,还有什么利益?您别说每年的进贡,每年的进贡还没有出征耗费的钱粮多。”

  李世民沉默了。

  “国家之间。子观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当初您让儿臣率军从海上出征高句丽,孩儿为何没去,那是因为没有利益,尽管我们是父子,但那时孩儿乃是华国皇帝,您半点不谈出征的利益,所以孩儿当初想都没想过要出征高句丽。”

  “你小子也不必为了一个倭国说这些吧,伤心了啊。”

  李宽摇头道:“说这些,并非是因为倭国,而是儿臣认为皇帝本该就以国之利益为重,些许的名声并不重要,就如新罗百济当初求援,父皇曾派兵出征了,然而结果却不太好。

  若是当初只是发声明谴责高句丽,然后等到高句丽完全吞并了百济和新罗,大唐便可以高句丽欺压小国为借口,从海上进发,占据百济与新罗,当初您攻打高句丽也就简单很多了。”

  一听李宽这么一说,李世民顿时眼泛精光。

  李宽像似没发现,继续道:“儿臣眼中的大唐,从来都是强大的,一切的规则都应该是由大唐建立的,在有足够利益的前提下,出兵没有任何问题,但没有利益,却想用仁之一字,用名声来捆绑大唐是不行的。

  唐人,从来都只遵从自己的意志,这才是儿臣心目中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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