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二,李愔一家从皇宫里出来了,没有回他在长安城的蜀王府,而是直接到了楚王府,见到马车便放着几大箱子的行李,李愔有些不太高兴。
“二哥,你这是在打小弟的脸啊,你和二嫂去蜀地,哪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在蜀地的一切小弟都包了,二哥安心便是。”
“这些东西你还真包不了。”李宽笑了笑,让胡庆等人将箱子搬上马车。
李愔不相信,想他堂堂蜀王,蜀中之地他最大,有什么东西是他包不了的。
径直走到马车边上,打开了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放在的不是什么衣服首饰,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竟然是药材。
“二哥,你这话小弟就不爱听了,不就是药材么,蜀地也有医馆和药坊,您到蜀地购买不就得了,何必带这些东西。”
寻常药材,蜀地自然会,但李宽所携带的药材蜀地还真不一定有,毕竟每个地方的气候不同。
比如李宽所携带的基隆山叶、一叶草、牛樟芝等等,就是独属于台湾所有,在大唐难得一见,毕竟台湾有九成的中药材都是来源于大唐,台湾出产的中药材几乎不会运送到大唐贩卖,药商们都是从大唐收购药材贩卖到台湾。
“别小看这些东西,在蜀地有用。”李宽顺势从箱子里取出了基隆山叶,勾着李愔的肩膀,低声道:“这味药叫做基隆山叶,治肾虚等等。”
“肾虚是个啥意思?”
“就是男人那方面不强,吃了这东西补身子。”
这句解释,令李愔下意识的望向了李宽的裆部,悄声问道:“二哥,你可只有二嫂一位妃子,如今正值壮年,你就不行了?”
“想什么呢,这只是其中一个功效,还有其他功效,比如定魂安魄、增强记忆等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服用有好处就是了。”
“那你给小弟来一箱。”李愔开口就是一箱子,令李宽瞬间无语。
“你以为是铜钱啊,开口就是一箱,多的没有,等到把药练出来,给你一些。”
李宽是什么人,除了是当今权势滔天的楚王,还是孙神医的嫡传弟子,而孙神医又是什么人,神仙般的人物,年近百岁,反倒越活越年轻,以前有些花白的头发,如今却有变黑的趋势。
李宽说要炼药,在李愔看来那就是仙丹啊。
李愔就像望着冰糖葫芦流口水的小孩儿,咕咚咕咚咽了两下口水,低声道:“二哥,你炼制的仙丹,到时候可要多送小弟一些。”
怎么就扯到仙丹了呢,大唐的仙丹还不把人给吃了。
李宽莫名其妙,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自己炼出来肯定不是什么仙丹,但李宽敢保证的是对身子肯定是有好处的,尤其对老年人。
这一趟去蜀地,除了了却自己多年心愿,带苏媚儿看看蜀中风景之外,便是寻找药材,炼制中药丸。
行礼送上了马车,李宽等人还没从楚王府离开,就见着一辆马车逼近了楚王府,马车未到,人声已到。
“听说二弟和弟妹要去蜀地游玩,我这个做大哥闲来无事,也打算去蜀地看看,不知六弟可否欢迎?”
听话音就知道是李承乾,所以李宽有些郁闷,李承乾这是牛皮糖,黏上自己了?
“小弟自然欢迎,不过大哥不是说要照顾皇祖父么?”
之前,李宽派人通知李愔说自己打算去蜀中的时候,李愔便派人去找过李渊,询问李渊是否也去蜀地看看,至于为何派人询问李渊,其实李愔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单纯的想让李渊到蜀地看看,也或许是因为李渊太过看重李宽,对他们这些孙儿根本不过问,为了在李渊面前争一口气,其实自己也不差。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李渊没有打算去蜀地,但是因为李渊的关系,李承乾知道了,只是李愔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来。
李愔连忙迎了上去,看着一瘸一拐的李承乾面带笑容,他也笑了,“大哥能去小弟的蜀地,小弟岂有不欢迎之理。”
“那大哥在蜀地的开销就全靠六弟了。”
李承乾不要脸的性子,估计李愔现在也习惯了,大笑着说没问题。
“李承乾,你倒是和你的封号一样,你逍遥自在,就不照看你儿子?”
“你还有脸说我,臻儿才十几岁就做了皇帝,哲儿也被你留在了长安城,你自己不也逍遥自在,况且我这个逍遥伯无所事事,你这个楚王可不一样。”
“老六刚刚不是说你要照顾皇祖父么,你怎么突然想到去蜀地了?”
“皇祖父老当益壮,说是用不着我,让我也去蜀地看看。”李承乾笑呵呵的勾着李愔的肩膀,走到李宽身边,低声道:“话说,皇祖父他老人家身子强健,听说是你配置的药膳起了大作用,你看是不是给为兄也配些药膳。”
其实在场之人都明白,李承乾未必愿意去蜀地,但李渊的用意却让李承乾不得不去,李承乾到底是废太子,他的身份是很尴尬的,若想一生无忧,平安喜乐的过自己的生活,需要一众兄弟的帮衬,处理好兄弟之间的关系很重要,毕竟李承乾在被废去太子之前,与众兄弟的关系实在不怎样,若是落难了未必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李宽点点头,“把手伸出来。”
把过脉之后,李宽便肯定道:“房事注意节制,你今年才二十几岁,竟然肾虚了?”
“肾虚是啥意思?”
“肾水亏空。”
肾虚,李承乾是不懂的,但肾水亏空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再加上李愔若有若无的朝他裤裆看,更别说李宽还说了一句房事注意节制。
“那咋办?”
一说起医理,李愔估计自己这个二哥或许会说一大段,便插嘴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三哥和老五还在明德门外等着呢,诊治的问题,路上说。”
“行,那就路上说,反正有的是世间。”
李宽转身,走到李哲身边:“仔细想想春闱的重点,记得帮你姑父多看看,万事开头难,要做出合理的计划。”
“儿臣明白。”
李宽点点头,拉起了苏媚儿的小手。
“哲儿,在长安照顾好自己。”
“母亲,您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简短的交代结束,李宽总算是带着苏媚儿上了马车。
傍晚,皇宫,甘露殿。
李世民看着案几上的奏章,神情异常烦闷,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今年才刚刚开始,朝堂之上便出现了不安稳的迹象,房玄龄与萧瑀竟然闹了起来。
闹就闹吧,朝堂本就不应该大家和和气气,但房玄龄和萧瑀争论的乃是关于春闱之事,萧禹认为李哲年纪幼小不足以担此重任,举荐魏王。
而房玄龄,今年也不知是不是发了失心疯,竟然举荐晋王,两人为了这件事一直吵闹不休。
明明都知道他李世民是为了锻炼小孙子,才让李哲主持春闱之事,竟然一点不尊重他的决定。
当然,这不是李世民烦闷的重要原因,毕竟他坚持让李哲主持春闱之事,谁反对都没有。
重点是,他身为皇帝,现在竟然有些看不清朝堂的局势,萧瑀和房玄龄都不是一般的重臣,突然支持李泰和李治,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只是令李世民感到烦闷罢了,但令李世民感到尤为生气的是,竟然有人上奏说行部尚书密谋造反。
刚刚才经历了儿子造反,可想而知,看得这样奏折的李世民有多大的怒火,好在李世民现如今越发冷静,倒是没有动手,只是吩咐人暗中查探。
作为老人,且能在宫里活得逍遥自在的老人,察言观色自然是不缺的,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之后,连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后宫妃子还要得李世民看重。
以前长孙皇后在世时,李世民会借着与长孙说家常话,谈谈关于朝政上的事,长孙去世之后,谈论朝政上的事就只有和连福了。
连福知道李世民现在没有将心思放在奏章之上,也知道李世民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便笑道:“陛下,贤王殿下乃楚王殿下之子,素来聪慧,春闱之事,您大可安心。”
“有宽儿指点哲儿,朕又岂会不放心。”
见李世民强颜欢笑,连福却是笑了,他谈论起春闱,谈论起李宽李哲父子,为的可不是春闱,而是为了接下来的话。
“陛下,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楚王殿下今日离开长安城了。”
“哦,那小子是回台北了,他就放心哲儿能处理好春闱之事?”
连福摇摇头,笑道:“并非如此,楚王殿下随蜀王殿下去了蜀地,逍遥伯也跟着一起去了,听说几位殿下一路走一路打马前行,说着当年孩童时的趣事,欢笑不断。”
“几位?”
“陛下,一同离开长安城的有逍遥伯、楚王殿下、吴王殿下、齐王殿下、蜀王殿下,还有蒋王殿下。”
要说李世民最乐意见到的是什么,除了大唐越发繁荣外,当然是兄友弟恭,如今听到连福这么一说,李世民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欢笑。
所以说,当能做到皇帝近侍的太监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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