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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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见亮,李世民尚未起身,李哲便起身从皇宫回了一间酒楼。

  回到一间酒楼之时也不过朝阳初升的时间,但此时一间酒楼之外的几百米长街已经站满了来长安的华国军卒。

  “拜见二皇子。”

  “二皇子,您回来了。”

  “二皇子,已准备妥当,何时出发?”

  这样的话,在人群中不间断的响起,送李哲回一间酒楼的小黄门和宫中将士心里直发寒,这是要准备攻打平阳公主府吗?

  护送李哲回一间酒楼的小黄门和将士不敢怠慢,护着李哲从军卒之中穿过,进了一间酒楼的大厅,只见酒楼的大厅之中坐满了人,皆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只有安平公主一脸平淡的用着早饭,给安平行了礼便匆匆回了皇宫。

  李哲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安平身边坐下,许是因为睡的时间不长的关系,李哲的小脸看起来越发浮肿,顶着一对熊猫眼,在安平身边不停的打着哈欠,打一个哈欠便倒吸一口冷气。

  “让你小小年纪便去那烟花之地,挨打了吧,活该!”安平端起一碗粥,放到了李哲面前,笑道:“现在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

  这是亲姑姑吗?李哲问着自己,白了一眼自己姑姑,端起碗,西里呼噜喝着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刚咬了一口又开始吸冷气。

  “行了,别吃其他食物了,多喝两碗粥,喝完了随姑姑一同去谯国公府。”

  安平一边说一边将旁边的粥再次放到了李哲面前,脸上说不出的平静,眼神之中却带着熊熊怒火,像似要焚尽一切。

  小侄儿向来可爱懂事,连家里人都舍不得打骂一次,来长安却被人打了,这个仇焉能不报?

  安平不在乎自己侄儿占不占理,她只知道侄儿被人打了,所以在昨夜知道李哲被人打了之后,安平就已经吩咐人通知所有的军卒一早到一间酒楼的总店,早早便用了早饭,就等着李哲用过饭之后去谯国公府讨一个公道。

  西里呼噜的喝了两碗粥,一行人从一间酒楼出发了。

  就在他们出发之际,平阳公主和柴绍夫妻正在谯国公府的大厅中喝着早茶,等着吃早饭,而柴令武打着哈欠掀起了门帘,跨进了大厅。

  像似没睡醒,柴令武迷迷糊糊的朝着大厅的饭桌走着,却听一声怒喝:“跪下。”

  怒喝之声有些虚,声音不太高,但还是让柴令武回了神,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怒气冲冲的柴绍。

  见儿子没有要跪下的意思,柴绍再次怒喝一声跪下,柴令武依旧没跪,但却一脸担忧的疾步走到柴绍身边,给柴绍顺着气,因为此时柴绍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老脸通红,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咳嗽导致。

  等到柴绍气顺了,柴令武才躬着身子,满脸疑惑的问道:“父亲,您为何让孩儿跪下?孩儿又没做什么让您发怒之事。”

  “你还敢说没有?”柴绍手指柴令武,气的有些发抖。

  “夫君,切莫动怒。”平阳公主伸手给柴绍顺着胸口,看着柴令武问道:“你昨夜可是打了哲儿?”

  柴令武越发疑惑,伸手挠了挠头:“母亲,哲儿是何人?”

  连自家亲戚都不认识,柴绍剑眉一挑,没好气道:“夷州王。”

  朝一个黑小子扇了几巴掌而已,这样的小事早就被柴令武跑到了九霄云外,尚处于疑惑之中的柴令武越发疑惑,笑道:“哲儿乃孩儿表侄,孩儿打他作甚,母亲为何有此一问?”

  “真没打过?”平阳公主疑惑道,她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相信的,儿子由她亲手教导,总不会说谎骗她。

  柴令武点点头,肯定道:“没打过。”

  “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为父,真当为父要死了,管不了你了?”柴绍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怒道:“你没打过哲儿,为何昨夜陛下连夜派人来府中说你打了哲儿?”

  “孩儿真没打······”话说到一半,柴令武委屈的脸色变了,昨夜二字给他提了一个醒,他记起来了,连忙道:“孩儿昨夜在迎春楼,是打了一个小黑胖子两巴掌,可孩儿哪知道那是哲儿啊!”

  “你说哲儿昨夜去了迎春楼?”

  柴令武点头,“嗯”了一声。

  平阳公主顿时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认为自己抓住了重点,李哲不过几岁大就去逛青楼,自己儿子作为长辈,长辈出于对晚辈的爱护,教训一番也是正常,没必要纠结今日如何应对陛下的责问了。

  但柴绍却不同平阳公主,指着柴令武便是一顿臭骂,骂的不算难听,就是骂柴令武混账东西,不懂之恩图报什么的。

  柴绍在骂柴令武,而同在宜阳坊住着的国公们却在疑惑,疑惑安平和李哲为何带着一副要打战的样子的士卒进了宜阳坊,纷纷派出了府上的仆从跟随在其身后打探消息。

  不久之后,安平和李哲等人到了谯国公府停下了脚步,各国公府的仆从一脸震惊的匆匆往府上跑。

  楚王府之人是有礼数的,并没有一来便开打,怀恩上前行礼道:“劳烦通知平阳公主与谯国公,华国长公主与二皇子前来拜访。”

  整整三千多人,将谯国公府周围堵的水泄不通,守门的护卫哪敢怠慢,匆匆进了府,然后李哲和安平就听到一句疑惑声响起——这不是楚王麾下的士卒吗?

  只见谯国公府旁边的府邸中出来一人,站在台阶上打量着周围,看见安平和李哲便行礼道“老臣见过安平公主,见过夷州王。”

  行了礼,此人一边走一边说:“安平公主与夷州王前来拜见姑父、姑母用不着把士卒带来吧,若不知晓之人还以为公主与殿下要攻打国公府呢!”

  等到此人走到近前,安平仔细想了想,才笑道:“原来是夔国公啊,我姑侄二人此行可不是来给平阳姑姑请安的,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刘弘基顿时便傻眼了,发现了李哲肿胀不堪的小脸,才若有所思的问道:“殿下是被平阳公主打的······不对啊,平阳公主下手也不会这般狠吧!“

  话音刚落,就见进门回禀的护卫出来了,担忧道:“安平公主,公主殿下有言,此事她会给陛下交代,今日不见客。”

  “不见吗?”安平问了一句。

  这三个字说的很轻,只有近前的几人才听清楚了这句话,原本刘弘基还以为安平和李哲等人会就此离去,却见安平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冷不丁大喝一声,“火炮营听令,炸开谯国公府大门。”

  刘弘基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连忙阻止道:“安平公主,不······”

  话说不下去,因为火炮营的士卒已经朝着谯国公府扔去了手雷,手雷炸裂之声犹如旱天惊雷回荡在宜阳坊的上空,墙内飞溅的石子好死不死的砸到了刘弘基的脑袋,刘弘基顿时手捂被砸的地方,龇牙咧嘴。

  这件事告诉了大家,看热闹有风险,以后少看为妙。

  但,看热闹的可不仅刘弘基,在十几枚手雷炸响之后,周围的府邸的各个国公皆带着一干家奴出了门,心底震惊异常,楚王府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然在宜阳坊中使用震天雷,炸的还是谯国公府?

  此时尚在谯国公大厅中用饭的平阳公主怒了,当年自己去楚王府之时,李宽不也没见吗,自己如今不见在正常不过了,可你楚王府竟敢使用震天雷,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姑姑放在眼里。

  杀气腾腾的带着府中一干家将出了门,怒视着李哲和安平两人,见到将谯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的三四千士卒,平阳公主一时间愣住了。

  平阳公主愣住,安平和李哲可没愣住,给平阳公主行了礼,安平笑道:“令武表兄打了哲儿三巴掌,侄女此行断令武表兄打哲儿的一只手,平阳姑姑以为如何?”

  “安平,你放肆。”平阳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安平怒道:“哲儿小小年纪便逛青楼,令武作为长辈教训一番有何不可?”

  这一路上,安平早就询问了李哲的事情经过,她并未回答平阳公主的问题,笑道:“平阳姑姑······你乃昆仑奴。”

  像似明白了自己姑姑的意思,在安平话音落下之后,李哲便抬头望着身边的胡庆吩咐道:“胡少将,去扇平阳姑祖母三巴掌。”

  作为护龙卫首领,忠心自不必说,胡庆二话没说,朝着平阳公主便走了过去,走了没两步,便听到平阳公主怒喝道:“给本公主杀了。”

  平阳公主此话一出,李哲便大喝一声:“住手。”

  胡庆停住了脚步,谯国公府的家将亦停住了脚步,没办法不停,若是真冲过去,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后果——惨死于国公府门前。

  毕竟,眼前的人太多了,整整三千人荡平整个谯国公府不存在一点问题。

  “侄孙妄言,侄孙在此给姑祖母赔礼了。”李哲拱手弯腰,给平阳公主行了一个大礼,直起腰身后,才一脸平静道:“姑祖母不过听到姑姑说一句昆仑奴,只听见侄孙吩咐胡少将扇姑祖母三巴掌,便已下令杀人,可是侄孙呢······侄孙挨了表叔三巴掌,被表叔辱骂为昆仑奴,侄孙要断表叔一条手不过分吧!

  诚然姑祖母所言,表叔教训侄孙,可表叔自己便已品行不端,有何资格教训侄孙,姑祖母可别忘了侄孙贵为王爷,贵为华国皇子。”

  一旁赶来的各个国公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来报仇来了,但柴令武为何敢殴打夷州王呢?

  纷纷好奇的看向了平阳公主,却见平阳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怒极反笑道:“若姑祖母不同意呢,哲儿又当如何?”

  李哲没回答,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小刀,轻轻一挥割下了身上的衣角,扔到了地上。

  “哲儿这是何意?”平阳公主愣愣的开口,全然不懂李哲的意思。

  李哲寒声道:“此乃割袍断义,从今日起,我华国、我楚王府与平阳公主府、谯国公府势不两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