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默的单镜片战斗力探测器上看,他手里的卷轴列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属性,就差明着告诉凌默,你现在的名字不够霸气,学了这个技能,以后你干脆改名叫凌提莫得了。但如果是从直播间各位水友的视角来看,那卷黑巫术卷轴上面,一行行复杂、抽象的符号、铭文彼此堆叠、互相镶嵌,全都是深奥的奥术知识,法圣、大魔导师级的大佬才能勉强看懂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不要紧,凌默直播间里,普通水友看不懂的内容多了去了,这并不妨碍那些家伙们自娱自乐:
“虽然我看不懂,但我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很厉害!”
“虽然我看不懂,但我看得很认真,和凌老师一样认真!”
“23333我没记错的话,安徒恩曾经说过凌老师是个魔法白痴吧?那他现在那么认真的看,到底是在看个啥?”
“嘘!别说出来!还不许人家凌老师装一下文化人吗?”
“哇塞!你们看左下角,那一个奥术叠加阵列好精妙啊!结构简约而不简单,充满了魔幻主义的美感!”
“对对对!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瞅那一小块阵列好一会了,忽然觉得很像今年高考时,奥术理论那一门倒数第二个大题,就是关于爆炎压缩弹那个!你们不觉得那个图,很像爆炎压缩弹的魔法阵吗?”
“嗨呀!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啊!楼上兄弟有水平啊!”
“官方认证ID‘塔拉克的天坠之火’打赏给主播一个混沌陨石!同时留言道:以我多年的施法经验,可以断定这俩结构同出一源!也就是说,凌老师新获得的技能,肯定和爆炸有关!卧槽,想了想忽然觉得好可怕啊!会爆炸的黑巫术!那岂不是把黑巫术速度慢的短板给弥补上了?”
“水友‘我到底是上北大还是北大青鸟’打赏给主播一个小火球!同时留言道:学生党没什么钱,捐出今天的泡面钱以示支持!各位弹幕大佬,我是今年的高考生,弱弱的问一句哈,你们确定奥数理论倒数第二个大题考的是爆炎压缩弹吗?我按霜之新星答的题,这题32分呢,你们别吓我啊……”
“官方认证ID‘蓝色梦想之翼’打赏给主播一个混沌陨石!同时留言道:……楼上的小兄弟,多的不说了,北大青鸟没前途的,还是跟我学怎么开挖掘机吧!”
“水友‘我到底是上北大还是北大青鸟’打赏给主播一个小火球!同时留言道:……楼上大哥的意思我懂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唉,看到楼上这位小兄弟的惨状,我不禁想起了当年被奥术老师支配的恐惧!这一门简直变态到了极点,光是被元素周期表都能把人背到吐,我特么怎么知道三价水元素会和土元素生成沉淀啊!!”
“楼上的兄弟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一直觉得这一门,就是给那些有天赋的家伙们准备的!我无论再努力,也就只能勉强维持在八十分左右!有一次我问班上的学霸,想要奥术考到95分左右,有什么好办法?学霸犹豫了好一会,试探性的给我说:要不……你少做个填空题?”
“啊啊啊!学霸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让人感受到世界深深的恶意而存在的!!和那些学霸们接触久了,我终于认清楚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别看是同一个物种,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谁说奥术最恶心?要我说高中魔法教育课程必修课里面,最恶心的肯定是语文啊!动不动就是作者写这一段的时候咋想的,我特么怎么知道他咋想的?兴许他想着今天晚饭吃啥、晚上去哪浪呢!”
“阅读理解也就罢了,作文是真的苦手啊!每次看到‘不得少于1000字’这个要求,我都想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下………!”
“还是小时候舒服,那个时候作文要求都是200字以内!”
“你以为小学的时候二百字好凑吗?我那时候都是写‘我最难忘的事发生在一个夏天,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居然看到爸爸妈妈在……以下内容需要注册会员才能浏览以下内容需要注册会员才能浏览以下内……’!”
“继续写啊兄弟!我差你这点流量?”
“真这么写作文,作文本发下来家长签字的时候,你爸妈没打死你?”
“难忘的事这种记叙文好写,我的爸爸这种人物文最难!老师教我们要代入爸爸的角色,揣摩爸爸的想法,体会爸爸的艰辛才能写出好作文!
我信了,于是我就叼着烟坐沙发上学我爸的样子,时而皱眉叹气,时而凝视远方,往玄关看的时候正好与我妈四目相对!当时我入戏太深,心里没有丝毫慌张,而是翘着腿轻声对我妈说:芳子,今儿回来这么早?
每当我想起自己那时候的镇定自若,就忍不住心潮澎湃,激动的拍打起轮椅把手!”
“……楼上的兄弟知足吧,活着就不错了!”
“阅读恶心作文也恶心,但我觉得你们都没说到语文这门课最恶心的地方,那就是这门课没有选择题啊!!对我这种学渣太不友好了,不像外语数学什么的,运气好还能蒙个几十分!”
“擦!居然是能蒙好几十分的欧洲细作!呔!吃俺非洲酋长一矛!”
“说起非洲人,我这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想问大家一下:非洲人会把黑丝叫肉色丝袜吗?”
“……”
尽管直播间屏幕上的弹幕密密麻麻,但都非常默契的东拉西扯,将话题一路扯远,远的突破天际,没有一个人去提那根掉落在地上的愿望火柴,就好像那根火柴是隐形的,大家都没有看到一样。
其实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家心里都有了共同的猜测,但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是真的,所以便全都缄默了。但现实并不会因为所有人都不说而改变,真相也总会有揭露出来的时候。揣摩到了大家的微妙心态,零号叹了口气,做了恶人,打破了这份无言的默契:
“爸爸,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愿望火柴吧?从外形上看,这根愿望火柴比王后拿出来的那根要粗大很多,所以应该是后几根效力比较强的愿望火柴?它到底是第二根、第三根,还是……”
凌默从地上捡起那根火柴,回过头看了零号一眼,耸耸肩道:
“怎么不往下说了?第一根火柴能够召唤出的是‘温暖到能把人融化的壁炉’,第二根火柴召唤出的是‘已经烤好的、背着刀叉的烤鹅’,第三根火柴召唤出来的是‘挂满漂亮礼物的圣诞树’,这几样东西都是死物,怎么看也不像是‘童话镇的幕后黑手’吧?
将所有的不可能排除后,剩下的那种可能无论有多么的匪夷所思,都必然是事情的真相。
所以,我手里的这根火柴必然是第四根,也是小女孩擦燃的最后一根火柴,召唤出的是‘温和的、慈爱的奶奶’!也就是说,卖火柴的小女孩无限眷恋的奶奶,就是整个童话镇的幕后黑手!”
零号默然了一会儿,喟然一叹,摇了摇头,艰难的说道: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都知道这一点,卖火柴的小女孩应该更早就知道了吧?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会是个什么感觉……”
“不论你信不信,这确实就是真的。”
凌默把玩着手里的火柴,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
“其实会是童话镇的大boss,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无数人在小时候听过的童话、听过的传说、听过的故事,都是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下来的。那些已经成为体系的童话,也都是某些有心人,将老一辈人讲述的故事整理之后,经过一些润色写出来的。
在童话未成体系之前,很多人对故事的记忆,一般都是自己偎依在慈祥的长辈身边,围在火炉旁,听这位慈爱的长辈用或温和、或沧桑的声音讲述的。而那些故事,大抵自己是听不全的,有时是因为老人家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更多的时候,是因为自己听着听着,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久而久之,很多人长大后,连当初听的津津有味的故事到底是什么,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唯独在微亮的火光旁、在长辈温暖的怀抱里,放松身心,听着遥远故事的安心感、舒适感,还牢牢的刻印在记忆里,时间过的越久,记忆就越发的隽永,愈发的令人向往。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整个童话世界,都是壁炉旁,面色慈祥的奶奶口中讲述出来的,在她温和的声音中构建出来的。如果再极端一点的话,甚至可以说,很多很多童话中的人物,干脆就是创造出来的!
在腐烂之地的异种能量影响下,万事万物,都很容易被扭曲,很容易走极端,将这些童话生物的‘共性’投影出来,然后扭曲成一个大BOSS,也不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
“……整体来说,确实是非常符合腐烂之地的逻辑的。”零号仔细琢磨了一下凌默的话,不得不承认,从结果去倒推的话,凌默这一番分析非常的有道理。顺着这条逻辑线,她又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回忆了一下,不由点点头,说道:
“爸爸你说的很对,现在想想卖火柴的小女孩很有问题:
首先是专属于她的童话道具太强了,强到能排到所有童话道具前三的地步,这与她的本体实力差距太大了!纵然很多童话生物的童话道具都很强,比如灰姑娘的水晶鞋、杰瑞的变大药剂、超威蓝猫的披风等等,但这些道具的威能,到愿望火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几乎只有阿拉丁神灯才能与之媲美!如果小女孩的奶奶就是童话镇的大BOSS,那么她有这么强的道具就可以解释了!
其次,故事中对的描述很有问题!‘小女孩手中的火柴,把周围照的比白天还要亮,奶奶的身体从未像现在这样高大、这样圣洁、这样美丽。奶奶把小女孩抱起来,张开背后洁白的翅膀,在光明和快乐中,带着小女孩越飞越高,飞到那没有寒冷、没有饥苦的地方去了’。
这一段描述不像是童话,更像是……”
说到这里零号顿了一下,似乎是想找到一个恰当的比喻,很快,她就想了起来,面色古怪的说道:
“更像是我们教派传教的时候,忽悠普通人入教时所用的文体!这个被描述的不像是奶奶,更像是只圣洁的天使,甚至像是个救苦救难的神一般!
流传很广的童话中,是极少出现这种神棍式的描述的,对采用的这种描述方式,很有可能就是在说,对于这些童话生物来说,这位,就是他们的神!对他们生杀予夺的主宰!”
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零号发现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爸爸咱们已经接触过几只童话生物了,他们无论什么特点,都是需要‘愿力’才能活着,才能自由行动,愿力强实力也就跟着强!而是一个幕后角色,很难直接获得人们的愿力,于是她便操纵着那些童话生物,从它们的身上汲取愿力强大自身!
这也非常符合口中所说的,‘我们都是她的工具,她手中的提线木偶’的描述。从动机上讲,也有这么做的理由,不吸收童话生物们的愿力,她本人就会消失!
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有不得不做的动机,看来童话镇里潜伏的那位神秘的八级魔兽,就是没错了!可是……爸爸,咱们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你难道还真打算擦亮火柴,去和放对,解放所有被束缚的童话生物,为未完成的事业而奋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