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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罗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刻骨的仇恨,那种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宝物后,发自内心的、最深沉的怨毒,这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如果是由一个丧妻丧子的人类去做出来,看起来还挺搭配,但出现在佐罗这种灵性、漂亮、优雅的童话生物脸上,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别扭,给人以强烈的违和感!
这种没被敌人伤害,却被自己人所害的悲剧,从古至今一直都在发生,不稀奇,但却每每引人唏嘘。妮娅、零号、库巴姬都被佐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的表现感动到了,感动于佐罗竟然甘愿放弃一切,为自己妻儿子女报仇的意志!尤其是零号,她被自己的教徒当成实验体,前后足足做了近三百年的实验,对佐罗遇到的事情,有着很强的同理心,对这种悲惨简直就是感同身受!
按理说,凌默也曾遭遇队友的背叛,他对这种事也多少会有些感触才是。然而,听过佐罗的故事,凌默却完完全全的面无表情,别说感动了,他那表情,简直就是把‘说出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会同情你?我差点笑出声!’这句话写在了脸上!
对于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佐罗有些发虚,它踢踏了一下脚上的靴子,借着整理自己帽子的动作抬起头,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凌默。注意到凌默嘴角勾起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佐罗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大大的猫眼珠子急速转动,正想开口说什么补充一下,却被凌默提前截断了:
“哟,小猫,有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胆子似乎肥了很多啊?居然连我都敢欺骗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童话镇的主人就在没多远的地方,会让我有些顾忌,进而不敢出手杀了你?”
穿靴子的猫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守望者大人,我……我不懂您的意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向您撒了什么谎!如果我的语言里,有什么地方让您误会,那我诚挚的向您道歉,并请您暂时先搁置这些小问题,考虑一下要不要接纳我的忠……”
“你的忠诚?你要是真心献上忠诚,那我当然会接受,可你根本就没有忠诚献给我,又让我去考虑些什么呢?”
没等佐罗说完,凌默就直接打断它的话,指了指它脚上穿着的那双靴子,嘲讽道:“你的主人、你所效忠的对象,难道不是那个什么拔侯爵吗?看,他亲手给你缝制的小牛皮靴子,还穿在你的脚上的呀?如果你想对我献上忠诚的话,不如先交点投名状,把这双你最珍视的靴子借我穿穿怎么样?”
“不是什么什么拔侯爵,是伟大的卡拉拔侯爵!”凌默的话刚一说完,佐罗就下意识的反驳道,它可容不得一丝一毫侮辱它伟大主人的事情发生!纠正的话刚一出口,佐罗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它抬起头,看到凌默那张充满戏谑的脸,不由恨恨的跺了跺脚,懊恼的叹了口气。
“守望者大人,您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
佐罗叹完气,脸上悲伤的表情一收,又重新恢复了那种潇洒不羁的姿态,一旁的妮娅、零号和库巴姬还处于满脸蒙蔽的状态,不知道刚才凌默和佐罗间完成了什么交锋,怎么眨眼间,悲痛欲绝的佐罗,就变成了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二流子模样!
她们满脸蒙蔽的转过头,看向凌默,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凌默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艾欧那个家伙,造物的时候相对还是比较公平的,童话生物因为有极强的不死性,所以为了把这种不死性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童话生物比一般的鬼物、灵体的执念更重,更难违背以它为主角的那个故事,所赋予它的‘属性’!
这其实很好理解,正是因为有无数人相信着,相信故事里的那些生物像故事里那样活着,童话生物才得以诞生,如果它违背了那个故事赋予它的角色,岂不是自己刨自己的地基,自己掘自己的坟墓?
理解了这一点之后,你们再返过头来品位一下佐罗的行为,是不是就有些新的理解了呢?”
毕竟以前和凌默做队友时,曾经去过童话镇,和童话生物有一定的接触,妮娅比零号率先反应过来,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慢慢的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佐罗的故事,说的是它这只神通广大的猫,并没有因为自己神通广大,就抛弃自己那可怜的主人。只因分家的时候主人选了自己,只因主人相信它的话,给它做了一双小牛皮靴子,它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先是让主人过上温饱的生活,然后又凭着武力、计谋和极佳的口才,将国王、将领地的领民们全都欺骗成功,最终让磨坊出身的小主人,当上人人尊敬的、富裕幸福的卡拉拔侯爵!所以,从这个角度思考的话……”
“所以,这是一个讲述并歌颂‘忠诚’的故事,佐罗的基本属性就是‘忠诚’,它的执念,就是它的主人‘卡拉拔侯爵’!”
凌默接口道:“嘿!向我献上忠诚,违背了‘忠诚’这一条,它连存在的基础都没有了,此时的它,早该像一丛泡沫般随风飘散,哪还能活蹦乱跳的在这表演夫妻情深?
你们,尤其是你,零号,一定要记住,对童话生物来说,它的执念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细枝末节,都是可以随意割舍、随意抛弃的。在佐罗这只穿靴子的猫心中,和它的主人一比、和它脚上那双小牛皮靴一比,它的妻子儿女连个屁也不算!还大言不惭的说为了妻子儿女献上宝物……呸!佐罗的妻子孩子要是敢碰它的靴子一下,它就恨不得亲手把她们都杀了!
现在明白了吧?佐罗这家伙,刚才起满嘴都是谎话,妻子孩子对它来说不过是个消耗品,更何况它还有抛妻弃子的前科!居然妄想利用我的心灵弱点,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小猫,你真是其心可诛!我给你三秒钟说遗言的机会,然后就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