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阿米农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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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上的雷欧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仔细的整理着刚才从喷水池哪里得到的蓄水魔法阵,然后通过现有的材料制作了几个实物,因为是用的符文陷阱的方法,所以使用时会有时限,过一段时间就会失效,需要重新注入灵能才能继续使用,并不能像那个喷水池一样可以不断运转。

  研究一项事物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夜的时间就这样度过了,乘客也陆续回到了船上,只不过除了在赛特港上船的乘客以外,还多了一些乘客也登上了这艘船,而这些乘客很不普通,他们都是海神教会巡游教士。

  绝大多数正规的教会都会有巡游仪式,只不过巡游仪式的方式不同,比如天空之主教会,就会让巡游教士寻找一处高山山顶,在那里苦修教会教义,感应天空之主的神意,而山丘之王则会让巡游教士寻找一个废弃矿洞,像矿工一样每日进入矿洞深处挖掘矿石,直到悟出教会真义为止。

  无论那种教会的巡游仪式都是一种苦行仪式,通过对肉体的受苦,开启心灵的超然。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海神教会的巡游仪式就是一个例外,对于海神教会的巡游教士而言,他们的巡游根本和苦行沾不上边,他们只需要环绕世界各个海域绕一圈就可以了,无论你是乘坐货轮,还是乘坐高级邮轮,都没有关系。

  早期的海神教会还会和其他教会的巡游仪式一样进行苦行,比如隐藏海神教会教士的身份,以一个普通的水手身份登上一艘普通的船只,更有甚者跑去当海盗。

  但当有人发现行苦行完成的巡游仪式效果,和没有行苦行完成的巡游仪式效果相差不大的时候,海神教会的巡游仪式就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每一次海神教会为教士举行的巡游仪式更像是一次公费旅游活动,教会出资给教士购买豪华游轮的船票,路上的其他费用也一律由教会出,非常舒适。

  只不过,这次从廷斯图斯登船的这批海神教会的巡游教士似乎和其他海神教会的巡游教士有所不同,他们反倒更像是其他正规教会的巡游教士一样,穿着一件陈旧的教士外袍,赤裸着双脚,腰间用一条陈旧的麻绳当作腰带,手里紧握着一本海神教典。

  这些海神教会的巡游教士登船的那一刻,身在船舱的雷欧就已经感应到了这些人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他们走路的动静很大,而是因为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和神庙中散发的那种让雷欧感到心悚的神秘力量非常相似,想让他不注意都很难。

  在用餐的时候,雷欧来到了船上的餐厅,这时候那些巡游教士也在这里用餐,只不过他们吃的东西非常粗淡,就是一块干面包和一杯清水,和底层水手吃的没什么区别。

  这时有了解情况的人向旁边的同伴,小声的介绍道:“他们应该是阿米农教派的人。”

  不远餐桌上的雷欧听到这人的话后,很快就想起了有关这个教派的相关资料。

  如果说海神教会是维纶世界所有教会的异类的话,那么阿米农教派就是海神教会内部的异类。

  创建这个教派的人叫做阿米农,他在海神教会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职位始终都只是侍讲士,按照教会的圣品等级,他甚至都算不上正规教士,只能算是见习教士。

  他活了七十六岁,从小是个孤儿,被海神教会的教士收养,此后七十年都是在海神教会的教堂里度过。他一生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功绩,根据教会记载他最大的功绩就是自己出钱修缮了所在教堂的玻璃窗,同样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著作,死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是一本没有抄写完的海神圣典。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才能的普通见习教士,却七十年如一日的奉行着谦恭、贫苦等苦行准则,一生都赤脚麻衣,虽然不会说任何一句经典,不会讲任何一个道理,但他这种奉行如一的苦行做法却备受海神教会一些高层的敬重,并且这些人讲阿米农的事迹记录下来,编撰成册,自发的将其奉为教会圣人。

  之所以,这些海神教会高层会有这样的行为,主要还是因为海神教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插手英格王国的政权,甚至一些教会成员都在王国内任职。

  就在教会对王国政权构成强大的影响同时,王国内各种坏风气也同样对教会内部构成了强烈的影响,一时间贪婪,好色、争权、夺利各种污秽的事情在教会内部不断发生。

  眼看着教会就要这样腐朽下去,教会内部一些有识之士自然不愿意看到教会倒下,可是他们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来对抗教会内的腐朽势力,而阿米农的出现正好给了这些有识之士一个契机和方向。

  他们利用各种方法将阿米农推举成了圣人后,就立刻以阿米农的一生行为作为教派行事准则,创立了海神教会内部的苦行教派阿米农教派,将各种对教会内部腐朽行径的成员聚集起来,形成了一股极为强大且牢固的势力。

  最终,在一次次针对教会内部腐败势力的争斗中,加上王国王室和国会也反感教会插手世俗事物,最终内外合作下,将教会内部的腐败势力给清理了一遍,让教会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纯教会状态。

  只不过,在教会内部清理完成了之后,阿米农教派就失去了它的核心作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一生一世的奉行苦行,大量教派成员脱离教派,开始回到正常的教会仪式中,之后教会也没有再对阿米农教派进行资源方面的倾斜,阿米农教派也因此没落了下来,除了少数一部分心性坚定的教徒以外,很少有人会加入这个教派。

  虽然这个教派的人不多,但整个英格王国的民众对这个教派的成员还是非常敬重的,所以当这些阿米农教派的教士到了餐厅后,所有人都表现得非常稳重安定,就连喝汤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雷欧对这些阿米农教士身上的神秘力量很感兴趣,虽然这种力量让他产生危险感,但却并不是很强烈,他在餐厅吃饭的同时,就试着使用精神网来分析这股神秘力量的构成。

  只可惜,这股神秘力量显然不是他现在的精神网所能够分析的,即便再怎么努力运用精神网,只能勉强感应到这股力量的波动,其他更为详细的细节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对于那些阿米农教士本身,雷欧倒是通过精神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他发现那股神秘力量并不是阿米农教士所产生的,而是来自于外力赋予。这他们的身体常年沉浸在这种力量,已经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同化,身体也出现了一些超常态的变异。

  比如在这些阿米农教士的耳后出现了鱼鳃状的器官,就像瓦斯琪一样,另外身上也多了一些鳞片和头发里面隐藏了一些触须等等。因为有身上的教袍遮掩,所以这些变化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按理说,身体发生了这些变异的阿米农教士应该算作海神眷族了,但雷欧却无法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任何属于眷族的独有能量波动,而且雷欧另外一个认为他们并非眷族的原因是他们身上所有变异的部位全都相同。

  巫师高塔曾经对眷族有过详细的研究,并且将研究资料编撰成册,而雷欧则看过这本眷族研究资料。在这本书中,高塔巫师首先就列举了所有眷族都有的几个共同特点,其中之一就有所有眷族的变异都是不可控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两个眷族身上出现相同的变异倒也罢了,但问题是这些阿米农教士的身体变异位置和形状全都是一样,所以雷欧判断这些并非是眷族,他们身上的变异恐怕是另外一种变异情况。

  不过,无论如何,这种变异都给这些阿米农教派的教士带来了非同一般的力量,虽然雷欧还不清楚那些变异器官能够给这些阿米农教士什么样的力量,但却可以肯定这些阿米农教士身体肌肉的密度至少是普通人的三倍以上,也就是他们身体的力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类,已经算是超凡者了。

  如果是一般的教士巡游倒也不会引起雷欧太多注意,但阿米农教士巡游却非常不同,因为阿米农教派并没有巡礼传统,而有些好事之徒统计过,每一次阿米农教士巡礼的时候,世界各国就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有的是权利斗争,有的则是天灾人祸,总而言之,阿米农教士开始巡礼几乎就已经成为了一些人辨别灾祸来临的预兆。

  很显然乘坐这艘船的乘客也知道阿米农教士巡礼等于灾祸预兆的传闻,所以当阿米农教士用完餐,回到下层甲板的舱室时,餐厅里面立刻像是炸开了锅一样,那些聚餐的乘客几乎不约而同的在讨论世界各地会有什么样的灾祸发生。

  如果是以前,雷欧倒也不会相信这类灾祸预言的传闻,但在经历了都林城的那件事后,他对灾祸等事物变得特别敏感,虽然他刚才没有能够通过灵视在这些阿米农教士头上看到织网者的丝线,但是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当日都林城内感觉到的那种大劫将至的气息,只是没有都林城感觉那么强烈罢了。

  在确认这些灾祸不会降临自己或者所在的这艘船上之后,雷欧也没有再过多的关注这些阿米农教士,回到了自己的舱室内继续尝试研究各种灵能药剂、图灵字根和符文魔法阵。

  冰雪女王号按照正常时间表,在廷斯图斯停靠了一晚后,就离开了这个英格王国本土最后的一个港口,朝东南方向的珍珠岛链行事过去。

  船上的乘客们在头几天还很兴奋,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乘坐远洋船只,而且还是风帆船,自然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甚至有些人还船上的水手教他们打绳结、绑绳索。

  但再怎么新奇的事物经历了几天重复后,也会感到无趣的,最后谁都懒得再上甲板,而是待在了下层舱室中专门开设的一个游乐室,打牌聊天,打发时间。

  这些乘客们所打的牌是莫桑大陆流传过来的一种斗兽牌,因为简单易懂,而很快流传开来,替代之前很流行的王权派,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这种牌一套总共有八十张,规则简单,就是强吃弱,弱柯强,就算十岁的小孩跟着玩两把也能够轻易上手,但因为这套牌可以在玩的时候扩充为四套,玩法也会因为牌的数量不同而改变,所以想要打好斗兽牌有些难度。

  就如同绝大多数棋牌游戏一样,船上的乘客在玩斗兽牌的时候,也会赌一点东西,而能够坐上这艘冰雪女王号的人都是非富则贵,并不缺钱,所以他们打牌赌的东西大多是随身的一些贵重物品。

  打牌这类事情有时候很讲运气,有些人即便不会打牌,运气来了随便抓几张牌都能够抓到一副好牌,而有些人精通玩法,是牌桌上的常客,但运气不好就算再怎么精通,也不可能赢得对手。

  在打牌的人中就有这么一位运气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的牌桌高手,从他坐上牌桌开始,将近六十把牌局,他从来没有赢过一次,身上一些不错的小玩意都被输掉了,甚至就连他找人专门制作的一个纯银烟盒都在刚才被输了。

  昆斯坦将胸口口袋中的手帕拿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眼睛极为不甘的看着刚才还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根宝石挂链被一旁肥头大耳的旅行商人给收到了口袋里,心中顿感后悔。

  他并不是后悔自己的东西输给了别人,而是后悔自己刚才出错了一张牌,最终使得有机会赢的他输了这一局牌。

  “好了,不玩了!今天已经玩够了。”赢了挂链的旅行商人也是在场众多打牌人里赢得最多的人,说道。

  “慢着,我没有输完!”昆斯坦立刻拦住众人到。

  旅行商人故作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昆斯坦,说道:“你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当赌注的物品了,你该不会是想要用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