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靖就召集全部将领开会,大家围在一张圆桌面前,李靖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画了两道线道“这就是我找出来的防守薄弱的地方,现在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靖,想要听听他说的机会是什么,李靖沉吟一下后说道“等到朝廷过来安抚突厥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朝廷来人,突厥肯定会放松,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李靖的手在地图上面用力的点了两下,张公瑾皱眉道“将军,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松,或者说我大军一日不退,他们就一日不会放松!”
李靖笑道“所以只要我们等到朝廷来人以后,我们就全军撤到这个位置”,说完在地图上面花了一个小圈,众人一看,那地方正是白道!现在李勣正在那里!
看到众人还是疑惑,李靖解释道“大家这两天没事就对突厥发起一阵突袭,最好没事往他们军营中射两箭,让他们一直保持警戒,消耗他们的体力,等到朝廷来人的时候,他们也就被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等见我大军退走,放下心的时候,我带着两千鬼王军,来一场夜间袭击!定能一战灭了颉利可汗!”
众人全部摇头,都认为带着两千兵马去袭击突厥大营太危险了,更别说还是大帅亲自带领了,这要是有点什么意外,让其他人怎么办?大唐能承担这种损失吗?
李靖摇头道“人马多了会被发现,带着两千鬼王军,加上现在是雪地,我再往战马的蹄子上包裹一层布料,来一场悄无声息的袭击!你们不用拒绝,这件事情让其他人去做我不放心,就让王小子跟我去就行!”
说完李靖看着苏白道“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吗?可以提出来!”,苏白心道,你这是让我提意见的态度吗?苏白嘿嘿笑着摇头道“大帅运筹帷幄,下官自然没有意见”
李靖给了苏白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随后郎声道“这两天,丹阳郡公就会带着粮草前来,我们就算耗,也能耗死这群突厥人!现在胜利在我们这一方,现在只要考虑如何把战损控制在最小就行了!“
紧接着大家开始讨论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最后李靖直接驳回了其他所有的方法,坚持还是要亲自带着两千鬼王军前去!苏白的心思却已经放在了别的地方,丹阳郡公要来了!
李客师自从加入了大军之后,一直就是负责粮草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机会上前线,现在可能是他唯一一个上战场的机会了!只有这种机会,江湖人才能找到机会下手,彻底除掉他!
可是按照李靖的想法,是已经不打算进攻了,而只是骚扰,想让突厥人筋疲力尽,那这样李客师岂不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甚至有可能活着会长安?
苏白脸色阴沉,绝对不能让李客师活着回到长安!特别是这时候李承乾已经瘸了的时候,太子的影响力太小,苏白是太子的心腹,难免这个时候会有人跳出来痛打落水狗!
他们并不是和苏白有什么恩怨,而是想要向魏王表忠心!还有什么比欺辱太子心腹,更能让李泰放心的呢?就这两天家中来信,赵月儿都说,这两天唐雎来了好几次,说外县的几个县令,开始或多或少的打压鄠县,这在之前是根本没有的事情。苏白甚至是在想,这也就是唐雎当县令,要是换了别人,可能现在已经要欺负王家了!
对于这些事情,苏白并不想说什么,日久天长,咱们慢慢来!等到自己回去治好了太子,也不急着宣布,趁着这个时候也能看清很多人的人心啊!
开完会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中,这种行军大帐的途中,也没有什么娱乐,天天除了练兵就是巡逻,苏白走进帐篷中后,叫过韩老虎,随手写了一封信装进信封中道”去找军中斥候,让他把这封信传给夫人!“
韩老虎点头接了过来,夫人是谁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王家主母赵月儿!
苏白在信中告诉赵月儿,这两个月万事小心,一月份的时候自己差不多就能回去了,这个春节肯定是不能回家了,让她帮自己给父母爷爷道歉!
苏白行军打仗这两个月,期间也收到了几封家书,其中大部分都是赵月儿写的,无非就是一些思念苏白的话,还有就是父母爷爷他们如何思念苏白。
特别是爷爷奶奶,要知道苏白的两个亲伯伯就是战死沙场的,老人家对行军打仗这种事情特别的敏感,更不要说还是在苏白无后的情况下了。
每一次苏白都是尽心尽力的安慰着他们,一直到这一次的大风雪降临,书信往来算是断绝了两天,期间王小宝也来过几封信,说了太子的近况,以及长安的一些势力变更,别看苏白现在人在突厥,长安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的脑海中。
王小宝现在已经有了能独当一面的潜质,很多事情不用苏白说,自己也能做决定,这些日子白玉楼也算是打出了名气,迅速的在其他城市开起了分会。
现在到是有一种人手不够用了,苏白一直都是很在意培养人才的,王小宝有样学样,开始收纳人才和小孩子,打算从小就培养出一批人才,这样的人对白玉楼的忠诚度也会高上不少!
现在之前苏白训练的那些少年亲兵,就已经全部加入了白玉楼,哪个地方有了分会以后,就会派一个人过去,独当一面,这群孩子也在飞快的成长着,说是一天一个变化也无不可。
李承乾对苏白到是也放心,并没有往白玉楼里安插什么人手,只有邱公公一个人,挂着名,收拢一些白玉楼打听到的消息。
腊月二十五,唐俭,安修仁,到达突厥,当天下午,李靖带着所有大军开始撤退!退至白道,与李勣汇合!
“可汗,我大唐对突厥归降有两个条件,第一点便是,自阴山以东,土地均归我大唐!第二点突厥需要每年进贡战马一万匹!”
在突厥的牙廷内,唐俭高声道,说出来的话语如同两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颉利可汗的心脏!
由不得他不心痛,自阴山以东?那是突厥三分之二的土地啊!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要是给你了,我突厥还怎么休养生息?怎么反攻你大唐?
一万匹战马?呵呵呵,你当战马是大风刮来的吗?你以为什么马都能当战马呢?
颉利可汗也明白,谈判就和做买卖没有什么区别,大唐给了一个价钱,自己当然也要还价了!不过这种话让突厥可汗来说,无疑是有失身份的,他向子玉打了一个眼色。
子玉点头,上来开始跟唐俭扯皮,这种事情他这样的幕僚来做没有任何违和感。
就在昨天晚上,子玉已经把突厥所有的布防图传了出去,上面非常详细的记载了突厥人的布防以及人数,什么位置的地形,防守的强弱都有,现在和唐俭做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演戏而已,他们演的越真,就能拖延更多的时间!就能让颉利可汗更放松!
颉利可汗也果然是放松了下来,这些日子大唐人不时的偷袭,射箭,叫嚣,都无时无刻的不在撩拨这位突厥之主的神经,一直到现在看见大唐撤兵以后,他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一些。
现在无非就是在和大唐扯皮,大唐人的高傲颉利可汗是深有体会的,自己虽然是降服了,并且大唐还说要自己的土地,和战马。可是大唐人是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吗?只要自己到时候派人去长安哭哭穷,到时候不仅仅是战马不用给了,可能还会捞回来一些粮食金银等等,自己有什么吃亏的?照样还是突厥上最强的王者!
等这两年好好休养生息,过几年之后,说不定大唐就要易主了!
听着子玉和唐俭在不断的互相扯皮,突厥王庭中的其他人都插不上话,只能看着两人唇枪舌战!颉利可汗在这种气氛下,居然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这一刻不管是子玉还是安修仁,看向颉利可汗都有些不屑!
他们来突厥王庭之前,李靖就已经找到他们说出了计划,因为这中事情对二人来说是有很大危险的,就算李靖带着两千鬼王军杀了进来,一时半会也杀不到突厥可汗的位置吧,颉利可汗有着大把的时间来抓住二人充当人质,或者干脆杀掉他们两个出出气,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里是大唐!就是文人行走上街的时候,腰间也是习惯的系着一把长剑的王朝!唐俭当时就同意了李靖的方案,如果成功了,这可是能够名流千古的机会!就算是失败了,以现在的突厥,他还敢不投降吗?
至于安修仁更是不用说了,安修仁是武将,大唐的武将就没有一个怕死的!不,也许有一个!
……
”什么?大哥,我也要跟你去?“
帅帐中,李客师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李靖点点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昨天我已经收到了间谍的秘信,上面有着突厥所有的布防图,有了他们,用不上半个时辰,咱们就能冲到颉利可汗的面前,活捉他!“
李客师直摇头道”那我去也没什么变化啊?我还是在大军中给兄长管管粮草吧!“李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傻啊你!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
李客师疑惑的摇摇头道”我怎么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好?来我问你,你来军中几月,可曾立下半点功劳?“李靖问道。
李客师摇了摇头道”小弟一直在整备粮草,哪里有时间上阵杀敌,再说了,小弟不是一直在军中把控粮草的吗?只要粮草方面不出错,小弟自然算是有功的“
李靖冷哼一声道”所以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混日子?我问你,你家开儿现在怎么样了?“听到李靖问到李开,李客师的脸色顿时一变,还以为李靖是知道李开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情呢。
这件事情虽然长安中都传开了,不过他却从来没跟李靖说过,也自欺欺人的以为李靖肯定不知道,现在听李靖这么一说,自然感觉有些慌乱。
李靖继续道“开儿现在手脚都废了,你不给他留下一副厚实的家底,你指望他以后怎么办?你今年多大年龄了?就算你再生,在培养,又需要多少年?”
李客师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哥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怕任何人知道或者嘲讽,唯独害怕李靖知道,李靖在他心中几乎就跟父亲一样,他实在是不想看见李靖对他失望!
现在他其实特别想跟李靖说一句,那小兔崽子又不是我亲生的,老子管他的死活呢!
面子却强撑着,让他不能开口。李靖叹息一声说道“客师,我这次回去以后,就凭借打下突厥的军功,陛下以后也不会再让我打什么打仗了,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哥也要开始韬光养晦了,到时候能帮你的也少了,你不趁现在多立军功,到时候怎么给你家开儿博一个好前程?”
李靖越这么说,李客师就越反感,一直等到他听李靖说出最后一句话,他才心动起来。
“这一次,我打算活捉颉利可汗,这个功劳,我打算让给你!”
李客师心动了,或者说这是任何人都会心动的一个条件,活捉颉利可汗!这个功劳甚至都够他封国公的了!当了国公,自己完全可以多娶两房小妾,到时候生两个‘亲生儿子’继承家产不就是了?
至于家里那个黄脸婆和野种?哼哼?老子管他们去死!
李客师咬咬牙点头道“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好吧,小弟跟着去便是!”
李靖满意的点头笑了起来,他却不知道,他亲手把自己的弟弟送下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