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三弄》?
厉无心和绮绿都不禁有些愕然了,别说董贞了,只要是会弹古琴的人都会这首曲子吧?只是水平高低的不同而已。
“略懂。”董贞道。她可不认为王文广的这个会是一般人的会,能认识一个可以当自己师父的人,那么ta的琴艺一定很高,既然如此,那王文广对这个会字的理解自然不会停留在一般人的层面了。而且就她本身目前的琴艺来说,对这首曲子也确实停留在略懂的境界。
“小姐,什么叫略懂,如果你都算是略懂的话,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懂?至少在武侯境界就没人比你更懂。”绮绿道。
这不是绮绿盲目地吹捧董贞,而是董贞确实有这个实力说这话,她在琴艺和修炼上的惊人成就,绮绿真的认为同龄人之中无人能比。就算是那些圣子圣女,在董贞面前也不过如此罢了。
“略懂么?能弹奏给我听听?”王文广道。
“好,弹得不好之处,还请王前辈斧正。”说完,董贞看着绮绿道:“绿儿。”
绮绿狠狠地瞪了王文广一眼,她真搞不懂自己家小姐为什么对这个王文广这么客气,不就是一个有点好看的死酒鬼而已,一般女子还可能因为他的这幅好皮囊而看上他,可董贞绝对不可能。
虽然不满,可她还是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董贞弹奏时候专用的桌椅以及炉鼎。
清香渺渺。
董贞拿出古琴摆在桌子上,然后闭上双眼。
一百息之后,她睁开了双眼,然后一个美妙的音符就从她的纤手下飘了出来。
隐隐间,袁子涵,厉无心和绮绿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而身前不远处的一朵洁白的梅花正迎着寒风悄然绽放。
王文广闭着眼睛,用心地感受着董贞的琴声。
一曲既罢,董贞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点香汗。由此可见,她这次是全力出手的。而厉无心三人依旧沉浸在那个梅花的世界里面。
王文广也没有睁开双眼,他依旧在细细品味着,品味着那一丝熟悉的感觉。
良久,厉无心三人会逐渐回过神来。
好厉害的琴艺!虽然袁子涵不是第一次听董贞弹琴,可她还是忍不住暗自惊叹,因为这个时候的董贞明显比在春蛰城的时候还要厉害。
“好一曲《梅花三弄》,ta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就这个水平了,顶多比你好上一分半分罢了。很好,真的很好。”王文广赞叹道。
还比董贞好上一分半分?这人可真会吹。绮绿不由得嗤之以鼻。
跟绮绿不同,董贞不觉得王文广是在说假话,这时候,她对于那个人的好奇心更浓了。因为从王文广这话中可以知道,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同道中人,跟这种人切磋琴艺,自己的必定会有飞跃式的进步。
“谢谢王前辈的夸奖。”董贞道。
“小姑娘,虽然我这个死酒鬼不懂琴艺,可用ta的话说就是,你现在还在刻意追求《梅花三弄》的那种意境,却不知就此落了下乘,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琴声也是如此,你应该放下心中的那分刻意,让自己自然而然地融入曲中,这样你才可以真正化身为那一朵凌寒独自开的梅花。”王文广道。
放下刻意,道法自然?董贞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绮绿听到这话也不禁为之一愣,她的乐道水平虽然远比不上董贞,可比起一般人却是要好上不少的,她自然听得出这话并非是胡言乱语,而是确有其道理的。
道法自然!
慢慢地,绮绿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厉无心和袁子涵没有出声打扰她们两人。
良久,董贞才清醒过来,然后她站了起来,对着王文广一揖到地道:“谢谢王前辈的指点。”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句话,可她却是受益匪浅,如果没有这话,董贞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领悟到这个境界。因此,她才会对王文广行此重礼。从出生到现在,董贞行作揖礼的次数屈指可数。
绮绿虽然有些不满董贞居然行此重礼,可她没有说话,因为这话真的是金石良言,她也从中受益匪浅,并且等以后慢慢体会,慢慢消化了之后,受益还将继续。
“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把ta的话转述出来罢了,要谢你就谢ta吧。或许,你就把这话当成ta事先送给你的见面礼吧。你以后见到ta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考虑送一份见面礼给ta?”王文广笑道。
“一定。”董贞道。
“这既然算是ta送给你的见面礼,我也自然也不能白听你弹奏一曲,不然你身后那个小丫头怕是要发脾气了。”王文广说完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块玉简,然后左手轻轻一扬,这块玉简就落在了董贞身前。
“王前辈,这是?”董贞道。
“哼,就你这个死酒鬼能拿出点什么好东西?我家小姐可不是什么破烂都收的。”绮绿冷冷道。虽然刚才王文广的那一番话让她受益匪浅,可王文广也说了,那是算在ta头上的,而非算在王文广头上的。既然如此,那自己干嘛要对他客气呢?
“哈哈,小丫头,我这个死酒鬼虽然没什么能耐,可机缘总是有一点的,这是我在一个遗址中寻获的一份琴谱,你可以抄录一份。只可惜的是,它是一份残谱,剩下的就看小姑娘你有没有那个机缘把它凑齐了。”王文广笑道。
遗址中寻获的残谱?
董贞不由得伸出了手接过玉简,然后认真看了起来。
能让王文广把它当成礼物送出的,这份残谱应该不简单。
看着看着,董贞平静无波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惊讶。
看到这丝淡淡的惊讶,绮绿顿时惊讶万分,上一次董贞露出表情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份残谱到底是什么?居然可以让董贞也为之动容?
厉无心也不禁有些好奇,他认识董贞的时间虽然短,可从来没见她露出过什么表情。或许,她就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吧。
“小姑娘,怎么啦?”能让董贞这样的人都感到惊讶的,王文广也不禁有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