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一十五章 弃子般的独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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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尔特家族,美国伊法魔尼这么多年以来始终屹立不倒的立校根基。虽然当年伊法魔尼能够得以创建,主要还是因为身为爱尔兰移民的女巫伊索特·塞耶,可让这所学校一直存续至今的,却还是她的麻瓜丈夫,詹姆·斯图尔特——斯图尔特家族……或者说‘石匠工坊’所产出的独有魔杖是伊法魔尼每一批新生的标配,而魔杖这东西,巫师都是很少会无缘无故去更换的……你把这些魔杖也一并带给你家主人,以他的本事,我想应该可以看出来一些问题了。”

  房间内,莎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着旁边的那张桌子指了指。在桌面上,约莫十余支还算完好的魔杖就那么稍显散乱地堆放在那里,像是一堆无用的柴禾。

  待得跟在她身后的那位畸形活尸“女士”默默上前,依言将那些魔杖都扫进臂弯上挂着的空餐篮以后,莎拉才复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房间正中央那一堆支离破碎的尸首前。虽然双脚明显已经踩进了尸堆周围那半凝固的黑红血泊,她却没有丝毫动容,显然对这点污秽全不在意。

  只见她略略俯身,伸手一抓一提,便将一颗完好的头颅拽了起来,而后转身就把它递到了身后对方的面前。

  “不过这支队伍里面最有问题的,却是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曼斯特·琼克尔’,是斯图尔特家族研究所特聘的魔杖制作大师,在加入研究所之前,他在美国魔法界的名气就不小了。因为本身实力也相当不错,我想他应该是这支队伍里的领队……但是,在检查过他的尸体后我发现,他是被人控制的——也许是夺魂咒,或者至少也是类似的灵魂魔法,这个你们主人比我更在行,我就不多说了。”

  就在莎拉说话间,对方已经接过了她手中的那颗头颅,也一并放进了手头的餐篮里面。不过对于莎拉的这些话语,对方却一如平时那般沉默而木讷,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过一次话,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就是一个活尸中的哑巴。

  当然,莎拉对对方是不是哑巴这件事,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奇的。做完这一系列事之后,她便随意一摆手道:

  “好了,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查验出来的最值得怀疑的线索我也给了你了。等回头有空,把你们弄来堆在这里的这些尸体重新弄走,记得地板也给我清理干净,就这样。”

  说罢,莎拉再没有多啰嗦什么,率先便又转身往房门外走去,很快就独自离开了,似乎完全不介意让对方独自留在自己的那间房间里。

  而很快,那活尸女士就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顺着走廊径直往楼梯方向去了。在离去之前,却还没忘了将莎拉房间的房门也顺手带上了。

  不多时,就在罗恩的房间里,刚刚坐下来拿起餐叉的莎拉忽而便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左至右而过,她手头不由微微一顿。

  看来,她的内心其实也并不似之前她在对方面前所表现的那样全不在乎。

  “霍恩海姆小姐?”

  “没事,不用管她,赶紧吃吧!”

  “呃……哦。”

  ……

  莎拉心下究竟有怎样的考虑,旁人自然是无从知晓的……起码以罗恩的智慧,大概是猜不到的了;

  而另一边,要说约翰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旁人同样不会知道。不过这就不是他心思太深的功劳了,实在是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会去在乎他的想法。

  然而,不被人在意的约翰却也终究算得上是一个现代巫师当中的精英了。平日里看似很不靠谱的他,也有自己的矜持、也有自己的责任感,同时也一样是身负任务踏入此地的。

  不论别人是否关注,他本身,显然也有着自己的目的以及目标。

  “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在乎我具体在做什么吗?”

  约翰的这句嘀咕,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在暗暗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魔杖杖尖就正抵在一枚样式奇特的宝石上面,只要他一念动咒语,这座宫殿就立刻会被一种强大的诅咒魔法彻底笼罩。

  他不敢说这种诅咒就一定能对这里的活尸产生多大的威胁——尤其是那位实力神秘莫测的“主人”——可怎么想,至少也应该会在这里产生一些应有的影响。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出现来出手阻止他!

  片刻之后,约翰不得不将魔杖轻轻移开,然后往后一沉、重重地靠进了身后松软的沙发里。

  这已经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试探了,要是这样还不够,难道要他真的念动魔咒、向外释放出一些实质的魔法波动来吗?不,那就根本不是什么“试探”了,而是在强行挑衅、是在自己找死了!

  “嘶……”靠在沙发里的约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重新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懒散劲儿,含糊不清地自语道,“嗯,或许……这样也好。”

  既然自己似乎确实不太受这里的活尸重视,那岂不是说,他将有更多的机会去随意行动了?

  说真的,刚才回到房间以后开始进行这一次试探,其实打从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些提心吊胆的了。这种险,他可决不会再冒第二回了!

  只可惜,想归想,事实却很残酷。其实自他踏入如今的英国灾地时起,冒险就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同伴。

  “唉——”

  兀自叹了口气,稍稍休息了这么一会儿的约翰便又重新从沙发里起身,伸手将放在面前茶几上的那块宝石收了起来,而后端起杯子将先前就倒的、已经有些回温的白开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紧接着,就见他抬起腿复又往门口走去。

  “刚刚她说城里又会进来一个她的族人……我该不该去看看呢?”就这么自言自语着,约翰便在门外的走廊上渐渐走远了。

  在这个他已然完全陌生的白金汉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