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垒,旌旗遍布,一片肃杀。
而张十三化作的白须白眉老道盘坐两军阵中,声如洪钟,光明正大、浩然广传,直指人的心灵。
开始时两方大军还是杀气冲天,慢慢的杀气淡化了很多。
将军们不屑一顾,只求生活安稳的士兵们却全神贯注。
渐渐的,将军们也听了进去,士兵们更是“噼里啪啦”扔了武器。
一个小时后,士兵们齐解甲,将军们上前,盘坐在张十三对面。
两个小时后,八万将士皈依道门。
两个半小时后,双方将军带着士兵们返回,大战消弭于无形。
很快,场中空空荡荡,只剩下张十三一人。
他的身上忽然泛起了夺目的光华,须发飘飞间,宛如一位落地神仙。
周凤尘上前几步,说道:“张道长劝兵止戈,救数万生灵免于刀兵,数十万百姓免于兵灾,功德无量!”
“道友过奖了!”张十三眯着眼看上来。
两人默默对视着,然后齐齐“槽”了一声。
张十三恢复原本瘦弱长脸的模样,一跃到了空中,嘿嘿一笑道:“苦心他们说你也在混乱之地,我原本还不信,现在是信了!”
周凤尘说道:“请我喝酒不?”
张十三一片责备:“能少了你酒喝吗?”
说着看向神姜和琳琅。
周凤尘拍拍神姜的脑袋,说道:“我收的徒弟!”
“有点意思,回头大爷给你点宝贝。”
张十三笑了笑,抓着周凤尘的胳膊:“走走,去我的山上看看!”
一行四人直奔远处“浮屠国”的都城,在城市的西郊有座大山,叫“万道山”。
起初“万道山”上有大大小小万座道观,不过张十三来后,“天师道”便力压群观,稳占第一了。
顺着山阶往上走,披着破烂甲胄、面有菜色的人群和信徒如过江之卿,密密麻麻。
不过见到张十三后,齐齐伏拜在地,口称“天师”。
张十三又恢复了白眉白发的老道模样,边走边给周凤尘解释道:“这万道山虽然在浮屠国,但却是附近三十七国,中原五大王朝最中心的道家圣地。
我平日里劝兵者向善,教他们放下屠刀,做买卖、种地生活,闭关时神游物外,悟天地造化,倒也逍遥自在。”
周凤尘说道:“你这是真成了化外老神仙了。”
张十三嘿嘿一笑:“若不是想着老婆孩子,在这里做老神仙也不错!”
周凤尘笑了笑,问道:“还有多久斩尸?”
张十三看了眼天空,说道:“随时可以斩,只是我在考虑斩善还是恶,善斩天师龙虎种教之德,恶斩这些年的憋屈与困苦。
至于本我,则应斩张天师衣钵!”
这种事,关乎身家性命与道统,周凤尘不好插嘴了。
拾阶而上,四人很快到了一座道观前。
道观面积很大,信徒最多,匾额上“天师道”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韵味十足,应该是张十三亲笔。
一群道士看见张十三,纷纷上前伏拜:“老天师回来了!”
“老天师!”信徒们跟着下拜。
张十三挥挥手,带着周凤尘三人进了后院,最僻静的主观中,安排手下小童准备酒菜。
周凤尘扫视一圈,问道:“他们呢?”
张十三“嘿”了一声,说道:“柳西施陪孙悟道那个锤子玩耍去了,苦心和尚在对面山上斩尸,敖睿趴在皇宫顶上吸食人皇之气,我喊他们!”
说着走到窗口,喊了声:“阿尘来了,整两杯?”
声如轻雷,走的是高空,下面人听不到。
话音刚落,对面山上一亮,一道巨大的和尚虚影一闪而来。
远处皇宫上一道龙影闪烁间飞来。
眨眼间两人落入大殿内,正是苦心和敖睿,看了眼周凤尘纷纷行礼。
周凤尘扫视一圈,揉揉鼻子问道:“上官仙韵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张十三恍然,说道:“上官师妹去了一品堂天巫峰,吸收天地之灵、万物之长,斩尸去了!”
周凤尘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从瀛洲赶来时,祝枝、祝心两个女孩子说的话,他们堂内来了个极美的女人,就是上官仙韵?
敖睿和苦心和尚对视一眼,哈哈一笑:“不是找咱们的,咱们回去了?”
周凤尘骂道:“爱回不回,十三刚刚炖了只老虎,谁吃不到,谁倒霉。”
苦心笑道:“那我得留下尝尝!”
敖睿也嚷嚷:“留下、留下!”
几人大笑。
很快,酒菜上桌,酒是张十三命人酿造,深藏百里山涧下的60度老纯酿。
菜是红烧老虎锅子、辣椒炖白鹤、深潭小蛟和一堆叫不出名的素菜。
神姜和琳琅没资格上桌,到隔壁开了个小桌。
周凤尘四人关上门,围坐一圈,老酒倒上,先举杯干了一下。
然后,张十三指着那盆“辣椒炖白鹤”说道:“这个好,这个好,这个是山上养的仙鹤,天天呱唧呱唧的叫,实在是烦,我让手下小童,把信徒们的古筝古琴没收当成柴火煮出来的!”
苦心和尚目瞪口呆:“阿弥那个陀佛,真的是焚琴煮鹤?”
张十三打了个响指:“那只鹤心性入魔了,这些琴筝令信徒不事生产、天天想着附庸风雅,不可取,所以我试试他娘的焚琴煮鹤是怎么个感觉。”
说着四人一人夹了一块,吧唧吧唧一尝。
“别说,真粗鲁!”周凤尘道。
“哈哈哈……”几人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十三放下筷子,问周凤尘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苦心和尚和敖睿也放下了筷子。
张十三的问法,不是真的问周凤尘怎么办,而是想问一问,接下来玄界会发生什么。
周凤尘想了很久,说道:“下一步很难预料,上面天盟那些人我建议躲得远远的,一定不要再牵扯进来。”
张十三说道:“已经安排妥当,他们隐居在南方,不问世事。”
周凤尘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尽快斩尸,自保为主!”
张十三和苦心两人对视一眼,问道:“就这样?”
周凤尘笑道:“不然怎么样?”
张十三举杯笑道:“喝!”
四人这一喝,直到下半夜才结束,苦心和敖睿又回去修行闭关。
周凤尘把神姜丢给了张十三,单独带着琳琅上路,前往一品堂,见上官仙韵。
徒弟慢慢修行,琳琅这个姜太玄的属下,肯定是走哪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