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大,漫天荒雪足有膝盖深,一走一个坑,加上顶着咧咧的朔风,等赶到有人的地方,已经过去五天半了。
前面是一座县城,面积不大,但环卫搞的还行,积雪都被铲到了路边。
路上行人不少一个个诧异的看着周凤尘,离的近的甚至脸上充满了防备。
周凤尘打量一下自身,已经……好几年没洗澡换衣了,实在够呛,只怕去车站坐车都难。
打开悬空寺给的包,里面吃的都已经干完了,还剩下十张百元大钞,他干脆拿着钱,找了家商场,和保安墨迹了好一会才进去。
等换了身新衣、新鞋,人也显的精神了一些,从商场出来,天已经黑了,他合计着再找个澡堂子洗个澡去。
街上都是卖衣服、小饭馆啥的,真没看到哪里有澡堂子,横竖没事,他便顺着街道往前找。
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一家,就是名字有些奇怪,叫“梦之泉”。
周凤尘也没多想,推门进去,大堂上坐着六七个衣装有些暴露的妹子,一个个眼神灼灼的看来,好奇的瞅了眼他的乱糟糟长发,嗲声说道:“来了帅哥!”
“呃……”周凤尘想了想,莫非是家鸡店?“我洗澡能洗吗?”
“能洗、能洗!”一个中年女人跑了过来拉着他,指着旁边小门,“那里就去就好!第五个门没人!”
周凤尘拍开她的手,自顾自的进了小门,里面是个走廊,两旁都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水汽腾腾倒是真的,不过里面传来阵阵奇怪的哼哼算怎么回事?
好的!还真是家鸡店!周凤尘暗骂一句,心说不管了,能洗澡就行。
找到第五个门,推开一看,里面有个水池子,热气腾腾的,旁边还有个水床,另外毛巾、香皂和情趣用品一个不拉。
看到水池子,浑身顿时奇痒无比,干脆关上房门,脱了衣服跳了进去。
整个人钻进热水中,几年来第一次洗澡,舒服的他几乎叫出来。
“嘎吱……”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外面进来一个人,“帅哥!要服务吗?”
声音很甜腻。
周凤尘下意识摇头看去,“不……咦?”
“咦?”
那人也咦了一声,
随即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进来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成熟女人,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无论身材还是身上那股子韵味,都是好多年轻女孩子比不了的。
正是好些年不见的老板娘。
两人足足瞪了十秒钟的眼,才齐声说道:
“阿尘?”
“老板娘?”
“我的天!”
老板娘风一般的冲过来摸摸他的脸蛋,又拧了两下,“真的是你啊!”
“是我!”周凤尘脸抽了抽,看看门外,再看看老板娘,“你这……几年没见,回来就改行了?”
老板娘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小混蛋!姐姐这不是在杀人吗?”
周凤尘怔了一下,“杀人?杀什么人?”
老板娘捏起了手印,估算一下,“还早!明晚才能到!”
说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走!阿狗也在,我们慢慢聊。”
周凤尘被带了起来,光洁溜溜,“我说老板娘,我这几年没洗澡了,身上老灰很厚,等我洗完成吗?”
老板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特别是某些部位,松开手呵呵一笑,“成!呵,话儿还不小!”
周凤尘老脸暗红,“噌”的又坐了下去,自己这是被一个几百年的老奶奶调戏了吗?
“呦!还害羞呢。”老板娘倒不介意,走过来,亲自帮他搓灰,“怎么还阳的?”
周凤尘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也瞒你,是达耶方丈帮的我!”
老板娘怔了一下,“难怪我们这几年搜魂、天捞,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被那老家伙带了去!
据说给一个原本一转地仙道行的死亡之人还阳、定尸、安魂,是极难的,而且还需要海量的天材地宝,至少我这个地仙是做不到的,想必他废了这么多功夫,不会白白帮你的吧?”
周凤尘沉默了一下,点头,“当然不会,被他罚念了几年经书,差点做了和尚!”
“噗嗤——”
老板娘笑出了声,“也好!念了这几年的经文,是压住你的怨气、戾气,不然还阳也是闯出祸端,凭白再次殒命!”
这句话周凤尘认同,如果刚还阳就放自己下山,以自己当时的怨恨,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报仇、搞破坏,仍旧逃不掉一个死字。
这几年下来,他的脾气已经被磨没了,他发现也许报仇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也许有着一身天下无敌的道行,不被别人遮住眼睛,从一个棋子变为下棋者才是件顶顶有趣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笑道:“老板娘说的对,不知我……”
他刚想问问自己的女人、朋友,便发现老板这会儿几乎把他全身搓了个遍,连小弟弟都没放过。
“不是,老板娘……”
“别是不是了!擦擦,穿上衣服。”老板娘像个大姐姐一样,已经把毛巾扔了过来。
周凤尘只好麻溜的洗干净,穿上衣服。
随即老板娘夹着他,也不走正门,顺着窗户“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一路上,周凤尘几乎被风“噎”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等落地时,已经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院子不大,但很干净,雪都被扫到了一边,屋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咋了老姐,那人还没来?”
正是老黄,黄施公的声音。
老板娘呵呵一笑,“那人没来,倒是带来了一个小朋友!”
“哦?”
黄施公诧异的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把锋锐的小刀子,当看见周凤尘,就是一愣,手上刀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凤尘吁了口气,“老黄,好久不见了!”
只见黄施公猛的做出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一脸严肃,“康忙北鼻~”
周凤尘脸抽了抽,据说老黄老婆孩子死后受了刺激,一激动就想跳舞,本不想跟他闹,但想起几年前被逼杀时,只有个老黄能帮自己,也是感慨,深吸一口气,“噌”的摆出一个马踏飞燕式,“来撕狗~”
紧接着……
两人在院子中疯狂的尬舞,雪沫子乱飞,舞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卧……槽!”老板娘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骂了句粗话。
两人足足跳了十几分钟才停下,周凤尘没有功法傍身,累的够呛!
老黄倒是气定神闲了一脸舒坦,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还阳就好,我炖了狗肉锅子,来来来!”
三人一起进了屋子,里面已经升起了一个碳炉,炉上一大盆狗肉咕噜咕噜的正冒着香气。
三人围着炉子坐下,一人一双筷子,老板娘三下五除二把周凤尘的事情说了。
老黄感慨连连,“所以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承你吉言!”周凤尘抱抱拳,话音一转,“我死后、还阳这些人与社会彻底脱节了,不知这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