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辈吴正清,给姑妈请安。”宫中凉亭,一个清瘦青衫中年书生恭恭敬敬的跪拜道。
皇后点点头:“起来吧。”
中年人起身,站在一边,随后与他同行的两个年轻人一一上来拜见,都是吴家后辈。
皇后本来是准备去平南王府,皇上还有政务,晚一些出宫,她却等不了,所以早早出发,没想才出午门,就遇上从成都府赶来的本家人。
他们是来参加王府婚礼的,又顺道先来见她请安,如此她只能暂时回了宫中,毕竟在外见客不好。
这吴正清是他哥哥的嫡子,而她大哥吴怀壬是蜀中吴家的族长。
“你父亲近来还好吗?”皇后问。
“有劳姑妈挂心,家父很好,他还经常提起姑妈呢。”吴正清谦逊一笑,然后接着说:“父亲还说姑妈最爱吃兔子头,还喜欢峨眉山的竹叶青,我这次来也给姑妈带了一些。”
他说着连忙让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小心从包袱中取出精致茶叶盒,递给旁边宫女。
宫女看了一眼,低声道:“娘娘,是茶叶沫。”
皇后点头,她早就不像以前那样喝茶了,而是学星洲那孩子的新喝法,不过还是道:“收起来,你有心了。”
吴正清很懂事:“孝敬长辈,是小辈应该的,再说姑妈远在京城,小辈尽不到孝道,心里正十分愧疚,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难得机会孝敬姑妈呢。
家中其他人也都很好,请姑妈不必挂心。”
皇后点头,觉得这后辈会说话,笑道:“你年纪轻轻倒是会说话做事。”
“姑妈过奖了,我哪比得上姑妈啊,听父亲说姑妈十三四岁就和他一道上山打猎,巾帼不让须眉,岂是我们这些后辈能比的。”吴正清说。
“哈哈,没想到大哥还记得那些往事.....一转眼,人就老。”皇后嘘嘘,不过她并没有松口,她明白吴正清一行人来意,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着,又扯了一会儿家常,慢慢问了本家所有人的近况。
大概说了半个时辰,吴正清坐不住了,趁着歇话的间隙,起身作揖道:“姑妈,我此次北上,为看望姑妈,外加参加侄儿婚礼,还有就是........就是想请姑妈为本家谋个差事。”
皇后心中无奈,微微愠怒,嘴上没说什么,这不是第一次了......
她是皇后,但也是吴家的女儿。
从吴正清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因为他话里话外都在套近乎,又是姑妈姑妈的叫的亲热,又是不断提及当年她和大哥的兄妹之情。
皇后心中并不好过,身为一个老人,她自然期待家族亲情,但话说得再好听,也不可能是亲情。
哪还会有什么亲情,她早该明白,只是她身体里留着吴家的血,所以有些事无法拒绝。
“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差事?”皇后面无表情道,她再无之前的好态度。
吴正清有些尴尬,搓搓手指,微微低头,声音小了些:“父亲是想请姑妈帮谋个成都府路转远之职。最近听说朝廷大军出征,川蜀之地必然也要为大军筹措军粮北上,所以朝廷定会新赠成都府道转运使.......
这样一来,成都府刚好缺转远之职,而姑妈也知道,我吴家世代经营蜀中,对成都府路是最为熟悉,认识的人也多,办起事来不费力。姑妈,由我们家操办,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皇后没说话,他这侄子终于透露出真实目的,成都府路转运使,从三品或者正四品大员,本家还真敢开口......
“我会跟皇上说,不过成与不成,并不能给你准信。”皇后终是答应了。
吴正清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姑妈,多谢姑妈!”
皇后点头,也没了心情,让他起来,“我也累了,你们回去吧。”
吴正清等几人很识趣,连忙告退。
她明白本家的人既然来了,就必然是有准备的,不可能只是在她这说说话而已。
送走几人之后,她再次准备去平南王府,可又一想,这一耽搁,皇上此时处理政务也该差不多了,于是干脆准备和皇上一起去。
“去坤宁宫吧。”皇后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阿娇的朋友都是些饱读诗书的富家小姐。
一上来就要拉着李星洲先考学问,考的是诗经里的情诗,显然有放水的嫌疑,因为那个富贵人家的子女会不知呢。
可偏偏他不知道.......
这下李星洲头大了三圈,跟他来的几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像严申,狄至,还有李誉,还有王府的护院,新军中的好手,他们懂个屁的诗经!
狄至还能偶尔答上一两句,除此之外,大家都是木头人,都是哑巴。
诗经是非常开放而且包罗万象的,里面不只有描写男女相恋的诗,甚至还有描写男女野合,范围非常广,他能答上来才怪。
每输一阵,女孩们就会起哄要礼物,李星洲带过来的老底都快被掏空了。
心里也后悔,早知道带几个文人墨客过来,实在不行去国子监揪几个也好,正当他满头大汗的时候。
一个打扮时髦一些,个子比较高的女孩站出来,得意一笑:“都说平南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吗?”
“虚名,都是虚名,外面乱说的,哈哈......”李星洲苦笑。
那女孩没接,挑眉道:“若真是这样,王爷可要小心,刚刚只是考校学问,那是死的,再笨的人只要知勤奋苦学,多少都会。
可接下来考的就是才情了!我们姐妹出题,王爷自选体裁,诗词歌赋都可以,但要让我们都满意才能进去,如何啊!”
这话一出,远处回廊上围观的吃瓜群众也纷纷叫好,德公甚至为老不尊的叫人去搬椅子来让他坐着看。
那高个女孩站在最前,和众多女孩对他虎视眈眈,一副赢定的样子。
李星洲心里却一改态度,他在狂笑,甚至有些飘了!
劳资是没什么才情,但劳资会抄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