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走出思量阁,冲着在门外等候的玄明微微一笑道:“请长老带我去拜访宫主。”
玄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又没法冲着林泽发火,只是瓮声说道:“先贤远道而来,理应先洗漱一番,我家宫主自会备好晚宴,替先贤接风洗尘,何必急于一时?”
林泽哪里听不出来玄明语气中的怨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晚宴之事不急,在下找宫主另有要事,长老引我过去即可。”
玄明点了点头说了句:“得罪了。”上前一步,提起林泽,风驰电掣一般来到了道宫大殿。
短短十数息,林泽感觉自己的脸都差点被寒风划破了,刺痛不已,不由暗骂道:“你丫的堂堂一宗师,气量也太小了些吧。”
守正看着玄明带着林泽过来,不由皱了皱眉说道:“玄明,本座不是交待你好好招待先贤吗?你贸然将人抓过来干嘛?”
林泽很是适宜地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甩出两条鼻涕。
守正更加不满了:“还不向先贤道歉?”
林泽终于缓了过来,急忙说道:“宫主且慢,是在下要求过来拜见宫主的,与玄明长老无关。”
“在下此来有件事需麻烦宫主,望宫主出手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守正闻言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先贤不必这般客气,不知先贤有何事需要贫道相助?”
林泽将左手提着的小盒子,往前一抬,无比严肃地说道:“在下愿以盒子里半数物品,请求宫主替我保管这个盒子。”
守正脸上笑容消失不见,平静地说道:“先贤不必如此,我道宫自愿给出去的东西,断然不会不顾脸皮,强取豪夺回来,请先贤大可放心。”
“这些东西既是先贤以秘法换取得来,留着自用即可,这个帮,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林泽轻轻将两个盒子放在大殿青石砌筑的地板上,对着守正躬身一礼道:“宫主且别忙着拒绝,请听在下细细道来。”
“其一,在下提议半数天材归还,实乃是因为在下的秘法本欲只换十件天材,开口二十件,不过是漫天要价之举,奈何贵宫太上长老,生性淳朴,竟忘了与在下还价,倒是让在下心中愧疚不安。”
“所谓的保管费,不过是在下顺手归还多付出一半的借口,还望宫主莫要觉得在下虚伪才是。”
守正与玄明闻言面露苦笑,哪里是江城子淳朴,而是他打定主意要道宫出这笔资源,自然是乐得大方。
林泽继续说道:“至于为何请宫主帮忙保管,一则是在下深信宫主为人,定然不会贪墨在下的这点资源,二则是七品天材对在下目前来说,实在是用不上。”
“与其放在手里,乱我心神,玷染求道之心,不如先放在宫主手里,他日要用之时,再找宫主拿取,望宫主看在在下与道家颇有渊源的份上,帮我一次。”
整整二十件天材,两百颗六品地宝,说实话,林泽拿着实在有些烫手。
两百颗六品地宝,对道宫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光道宫那么多六品长老,任何一人手里,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两颗。
二十件天材就不同了,光看蒙恬昔日拿出三颗七品空冥草,那副肉痛的模样,便能推测一二了。
退一万步讲,这个世界,六品武者不说多如狗,也不会少到哪里去,七品以上的宗师又有几个?
林泽自后世而来,不知见过多少人性之恶,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如今主动提出将天材交予守正保管,心里便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林泽最坏的打算便是守正直接将所有天材吞了,自己只留下道宫未必过多看重的地宝。
他日自己若有能力,自然可以将东西拿回来,若没有那个能力,就当自己没得到过这些天材。
林泽甚至恶意猜想,自己若不将天材交出来,或许会“暴毙”在道宫也说不定。
看似自己损失了一批天材,实则保住了一条命也不一定,况且徐福逃脱,自己再无神魂境强者护佑,面对庞然大物的道宫,可没有太多的底气无视。
至于林泽为何又要开口要这么多天材,又是另外一番原因了。
一是将“转世秘法”卖的太贱,回惹人怀疑,二是,自己凭本事骗的,凭啥不能多要点?
守正看着一脸真诚地林泽,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林泽趁机激将道:“难不成宫主还怕自己把持不住,将在下的天材都吞了不成?”
守正苦笑道:“先贤不必激贫道,保管之事,贫道答应了,可这保管费,贫道是断然不能收的。”
林泽听后脸色一变,故作气愤道:“莫非宫主不肯谅解在下的小人之举?如此,在下只能将这些天材丢在道宫四处,等候道宫有缘人捡到了。”
守正与玄明不由面面相觑,却是没想到林泽还是个刚烈的性子。
还是玄明反应的快,对着守正劝道:“宫主,先贤自有决断,你就答应了吧。”
守正看着一脸坚决的林泽,微微叹息一声:“那贫道就谢过先贤的好意了。”
以守正之智,如何看不出来林泽是故意要将一半的天材还给道宫,只能将这份恩德记在心里,另外找机会报答一二。
林泽也露出满意地笑容说道:“心愿已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守正连忙说道:“请玄明长老替贫道好好招待先贤,务必将其当做道宫最尊贵的客人来招待。”
玄明满脸笑容道:“宫主请放心,先贤可是我的成道恩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慢怠了他。”
说完宛若狗腿子一般,一边引路,一边对林泽说道:“先贤这边请,我带你去道宫最高的客院。”
林泽淡淡一笑:“那就劳烦玄明长老了。”
心里则更加认定自己这番作为无比正确了,若自己真的将这些天材“吞下去”,莫说还想在这里待一年,估计待不到一个月就会很难受。
守正等人嘴上不说,心里恐怕是极其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