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要点到为止,小心说错话我母亲一枪毙了你。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河野秀子说道。
小宝点头,“我当过胡子我懂。翻脸就杀人的事我见多了。”
当两个人来到河野秀子在阿什河街的家时,河野秀子的母亲河野春枝也正等着他们。
“走吧,斯奇德尔那个老东西守时的很,去晚了他会不高兴的。”河野春枝说道。
“出去叫三辆人力车”河野春枝对站在一边的中年妇女说道。
“我就不用了,我在后面跟着走就行。”小宝说道。他还没有过惯人上人的生活,让别人伺候自己在地上卖力的拉车,自己坐在车上看着别人的后背小宝心里不舒服。
“穷命!”老太太骂道。
当小宝真的跟在两辆人力车的后面时他就后悔了。他这两条从小攀山越岭的腿跟着这两辆人力车跑还真挺吃力。人家长着的也是久经锻炼过的腿呀!
人力车从大直街拐上长长的满洲里斜街向西北而去。
当人力车终于在兴隆胡同停下时,河野春枝下车对满脸通红满头是汗的小宝说道:“怎么样,不好受吧。人家就是靠那两条腿吃饭的。你不坐他的车,他的一家老小吃什么?这车钱你出,让你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道理。”转身河野春枝向远处已经等在那里的俄罗斯人走去。
“那个老家伙在里面吗?”河野春枝用熟练的俄语问道。作为日本培养的第一批对俄罗斯的情报人员,俄语是她的看家本事。当她进入俄罗斯做情报工作时北面那个国家还不叫苏联而叫沙俄。
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的俄罗斯人谦恭的打开大门让河野春枝和随后跟着的河野秀子和小宝进去。
一个足有几千平方米的院落出现在小宝的面前。院子正中是巨大的喷水池。一个赤身裸体的西洋女子雕像站在喷水池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小宝。
小宝一步三回头的跟在三个人的后面向院子尽头的两层楼房走去。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俄罗斯人站在台阶上微笑着看着河野春枝。对,他只看着河野春枝一个人。
“河野小姐,很久不见了。”说完这句话,他就张开双臂向河野春枝扑了过来。
“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姓孟,不姓河野。”河野春枝躲开他的拥抱恼怒的说道。
“好吧,孟小姐。这就是你带来的人吗?”那人这才看着小宝说道。
“我女儿你认识,那也只剩下他了。小宝,这就是你以后的老板斯奇德尔斯基先生。”河野春枝显得无所谓的说道。
“这是关东军情报部送给我的礼物。”斯奇德尔斯基微笑着看着小宝。
小宝也打量着这个满身肥肉只有鼻子眼睛露在外面的人。
“让我们进去谈吧。”斯奇德尔斯基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向楼内走去。
走进楼内,小宝踩在地毯上看着墙上的一幅幅油画和墙角处的雕像发呆。
河野秀子喊他,小宝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去。
“关东军情报部的那些人都认为我是俄罗斯人。其实他们忘了,我是犹太人。而犹太人是没有祖国的。我和谢苗诺夫那样的笨蛋是不一样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斯奇德尔斯基对河野春枝说道。
“关东军现在还没有胆子去进攻苏联,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所以他们害怕你们这些人在后面不断的活动,给他们找麻烦。”河野秀子用俄语说道。
“所以情报部的人就派他来了?”斯奇德尔斯基指着小宝问。
“情报部的人就是用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他们在关注你,也是警告你。”河野春枝答道。
“既然是情报部送给我的礼物那我就收下。你替我告诉他。”斯奇德尔斯基指着小宝对河野春枝说道。
“斯奇德尔斯基先生已经决定留下你为他工作了。”河野春枝对小宝说。
“那我的工钱怎么算?”小宝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当河野春枝把小宝的话翻译给斯奇德尔斯基听时,斯奇德尔斯基大笑起来。浑身的肥肉颤抖像水面荡起了波纹。
“我喜欢张嘴就跟我谈钱的人,我觉得他们真诚。那些一张口就讲大道理谈感情最后拐弯抹角谈钱的人虚伪,很讨厌。”斯奇德尔斯基说道。
“希留科夫,你马上带他去秋林。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要最好的。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斯奇德尔斯基对那个管家模样的俄罗斯人说道。
当小宝和希留科夫走出房间,河野春枝对斯奇德尔斯基说道:“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个小家伙?”
“希望他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爱钱。这我就好办了。”斯奇德尔斯基面带微笑。
“凭我对土匪的了解,他爱钱那是真的。你也知道我对情报部的那些人的看法。不用太在意他们对你的看法,他们还指望你出钱替他们养活那些俄罗斯人。”河野春枝冷笑道。
“你护送我全家横穿整个西伯利亚来到东北,你是我的恩人。你说的话我是听的。”斯奇德尔斯基充满感情的说道。
“他们的心比天都大,最后的结果只有上帝知道。”河野春枝冷笑道。
河野秀子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
当小宝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简直是焕然一新。
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连头发都重新打理过。被梳成油亮的大分头。
小宝极不自然的站在那里。
“是比以前精神多了,就是那双眼睛还是贼溜溜的。”河野春枝说道。
小宝感觉很不舒服。换下了宽大的裤衩,换上窄小的内裤让他觉得身上紧绷绷的。
“我要让情报部的人都看到我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人。”斯奇德尔斯基笑眯眯的说。
“以后你会很忙碌,毕竟我的生意很多。煤矿林场这些都是你要常去的地方。”斯奇德尔斯基对小宝说。
从斯奇德尔斯基的住宅走出来,河野秀子对小宝说:“明天我要带你见一个人,一个将来也许对你非常有用的人,也是一个非常想见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