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吴郡太守盛宪的难题,驻扎在吴郡各县的水贼们想出了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办法了。
就是他们假意进山晃荡一圈,然后出来之后就说山越中的渠帅祖郎一伙,已经被平定了。
祖郎被平了……
被平了……
平了……
为什么说这个冒功的方法很愚蠢呢。
因为他娘的水贼校尉们的奏报刚刚被呈递到盛宪的办公桌上,祖郎就大摇大摆的从山中出现了。
山越宗贼,有时候一年半载都不露面一次。
但这一次,祖郎就好像故意是跟这些水贼头子们作对一样,在他们谎报军功的没几日之后,祖郎就率领自己麾下的山越之众,从山中出来劫持吴郡下属的县府,补充粮草辎重。
这真是活该点背到极点了!
纯粹就是老天爷想灭他们啊!
消息一传到盛宪那里,差点没把盛大郡守给乐出屁来。
正愁没理由呢,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集体伸脖儿让自己剁脑袋么?
其实盛宪事前多少也有点为难。
若只是没有达成讨伐山越渠帅的命令,直接就把这些驻扎在各县的水贼头子们清理了,于情于理多少是有点说不过去,特别是他们又没有打败仗,只是找不到人在哪而已,况且他们毕竟是陶商利用刘繇的敕令,留在吴郡境内的,这么对待他们,传了出去,只怕有损自己的声名。
但这些水贼头子们却居然做出了最愚蠢的选择,活活的把自己的把柄用快递袋包上,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了盛宪的手中。
谎报军功,乃是危及社稷的泼天大罪,在历朝历代,就是斩尽三族,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
要不说他们一个个当年都是贼呢,真是什么都敢干!
知道祖郎居然在这个节骨眼跑出来搅己方的局,水贼头子们差点都没吓的尿裤子了。
水贼头子们本来是想放弃官身,重新跑到江上当贼的。
但问题是在试探了几番之下,才发现手底下的那些崽子们,已经对他们的首领出现了抵触心理!
陈登的几番举措已经让这些水贼头子和手下们的崽子离心,此刻想让他们再次随首领们去当江贼,基本上已经不会有什么人响应了。
若是一味的逼迫,搞不好还会出现哗变的结局,更加难以收拾。
没有手下人响应,这些水贼狗屁都不是。
他们若是孤身潜逃,结局也是显而易见,一亭长便能将他们擒获上缴领赏。
水贼头子们这下子是真的就慌了。
人不作,就不会死。
摆在他们眼前的路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了没有,只剩下唯一一条可是一试的道路。
那就是向陶商求救!
陶商本来已经准备出兵吴郡,但没有想到居然会碰上这么一桩子事情。
猪队友,真是带不动啊。
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
陶商随即在丹阳郡整点兵马,点兵一万,并命许褚为前部先锋,另卓陈登,周泰,徐荣,陶基,陶应等人随军同往,前往吴郡替这些水贼头子们擦屁股料理后事。
虽然说让他们就这么被盛宪杀了是比较方便的选择,但毕竟都是自己安排的人,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让盛宪把他们斩了,多少有点丢陶商自己的面皮。
死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丢自己的脸死皮啊。
先把他们赎回来,回头再祸害死他们。
准备出兵吴郡的前两日,前部先锋许褚来向陶商汇报兵马安排布置的情况。
陶商一见到许褚,顿时有些傻了。
只见许褚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个面颊都是又红又肿,整体看来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自己麾下的诸将当中,最勇猛善战的猛将,居然会被人打成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记得他当初和典韦单挑的时候,也没被拾掇的这么惨烈吧。
何方神圣,居然能把许褚削成这样?
“跟甘宁打架了?”陶商颇是疑惑的出言询问许褚。
许褚一张大脸羞的通红,使劲的摇着头道:“不是。”
不是甘宁?那会是谁呢?
难道这金陵城,还藏着一位武艺远超许褚的民间高手不成!?
陶商好奇的眨眼,跟许褚打听:“那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你揍成这幅德行?”
“唉~!您别问了,兵马已经准备好了,某家特来请辞,这就先行一步了!”许褚似很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使劲的转移话题。
陶商见许褚似是有难言之隐,也不方便多问了,随即道:“仲康你率领两千兵马先行去往吴郡,逢山修路,遇水搭桥,并随时汇报前方情况,陶商三日后,便率领其余的八千兵将随后出征。”
许褚领命去了。
三日后,陶商亦是率领八千主力兵奔着吴郡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的出征,在凶险程度上比起上一次去中原对付董卓,实在是要少的太多了,因此陶商带上了跟班陶应伙同自己一起出征,也算是让弟弟长长见识,历练历练。
王允云游外出求仙的时候,正赶上陈登让陶应前往宛陵督建扩城,因此陶应没有赶上给自己的便宜师傅送行,回来之后不由的悔恨万分。
这孩子一路上都在偷偷的抹眼泪。
陶商看的很揪心,不管这个弟弟在旁人眼里有多不堪,但他的心地却是无比的善良。
“二弟,听陈元龙说,你这次去宛陵督建扩城做的很好,所有的事都安排布置的井井有条,其实只要肯用心,二弟你还是能够做到的,为什么原先就不好好去弄呢?”
陶应还沉浸在便宜师傅离去的悲痛中,闻言一边抽噎一边道:“可能是因为懒吧。”
陶商:“……”
大实话,没毛病,这孩子一点都不虚伪。
这孩子一语中的,说的很是中肯,陶商为他的诚实深深的感到安慰。
“大哥,你半年后就要成婚了,为什么还选在这个时候出兵去取吴郡和下邳国?”陶应擦干了眼泪,跟陶商闲聊天。
陶商笑着为他解释道:“吴郡,下邳国,广陵郡是咱们徐州南面的屏障,也是属于徐州后方的纵深,拿下在三郡之地,无论是在人口还是大后方上面,徐州今后也就算是都有了保障,三郡之地可以给彭城和丹阳郡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口与赋税,只要拿下三郡之地,再好好经营,不出两年,徐州的整体实力和经济至少也能翻上一番。”
陶应嘟着嘴道:“可问题是,出征不是小事,你半年后还要大婚,万一迁延日久,赶不上婚期,师姐那面咱们可是不好交待。”
“师姐?”陶商闻言愣了:“谁是你师姐?”
陶应的双眸顿时睁大了,显然是不敢相信陶商居然问出了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
“还能是谁?我师父的女儿,大哥你未来的正妻……陶王貂氏!”
陶商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哭笑不得。
这小子还真会攀亲戚,拜了个师父,顺带还认了个姐……
也亏他煞费苦心的给师姐安了个诺大的名头……还陶王貂氏。
日本人啊?
“说起来。”陶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陶应道:“二弟,你去年也已经行过了冠礼,按道理也是到了成亲的岁数了,怎么样,现在心中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有的话跟哥说一声,为兄帮你绑人去!”
陶应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嘴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额……我是说,为兄帮你说媒去。”陶商急忙改了口。
好险,刚才一不小心,差点在亲弟弟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本性。
陶应倒是认认真真的寻思了好一会,突然长叹口气,摇头道:“说真的,大哥,从小到大,我还真没遇见过能让弟弟中意的女子,你也不用特意帮我费心了。”
陶商闻言乐了。
这孩子的眼光,是不是着实也太高了点啊。
本事不大,眼光倒是不小。
“像你师姐或是糜家姑娘,那样漂亮的女子,你也不喜欢。”
陶应颇是高傲的一仰头:“大哥你也忒小瞧我了!弟弟我岂是贪图美色之人?我想要的是那种……那种……怎么跟你形容呢。”
陶商一挑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是这意思吗?”
陶应闻言,两只眼睛一下子全亮了。
“大哥,你太有才了!着实是说到弟弟心里去了!……就是这个滋味!”
陶商无奈一叹,暗道咱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有才。
看不出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竟然还是个文艺青年,追求生死爱情的那种。
也不知道这小王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