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徐逸溪的眼中的疑惑,尴尬地轻声笑笑。“我作为夏梦雪的老师,你又是她的弟弟,也算是我这位老师的半个学生吧。”
“这样说……好像也对。”徐逸溪挠挠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作为老师我的学生,你不应该介绍一下你和你姐姐之间相遇的过程吗?”老师奸计得逞一般地坏笑。
她并不是硬要抓着这个问题不当,只是挺想知道自己这个和榆木疙瘩一样的学生到底是怎样跟这位弟弟对上眼、搭上线的。
要知道过去的学生每天除了傻乎乎地在训练室里刻苦训练之外,跟自己的师姐几乎连几句寒暄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呆滞的女孩到底是怎样才能和这样性格温柔的弟弟扯上换着的,这完全就像是世界最大的未解之谜一样,等待着当事人的解答。
“这个……老师你很想知道吗?”徐逸溪小声问,之前他可能还因为陌生的缘故对于这位老师保持着警惕,但是现在却只能够无可奈何地将这位老师认下来。谁让这个阿姨是自己姐姐的老师呢?都说尊敬师长是每个学生必须遵守的美德,他不得不回答老师的问题。
“当然。”阿姨用力点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笃定。
“好吧好吧。”徐逸溪无奈地扶额叹气,他盯着在台下用力挥拳进行热身的姐姐,扬起的嘴角透着淡淡的无奈和苦涩。
“我和姐姐第一次真正意味上的认识算是在训练室里面的见面。”徐逸溪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觉得那个时候自己犯怂的模样有些可笑。“那个时候我跟姐姐还只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彼此之间除了这样淡泊的姐弟关系之外,就没有别的联系了。”
“训练室成了你们第一次见面的背景?”老师愣了愣,忽然之间感觉有些理所应当。“也对啊,这非常符合她的性格。毕竟你姐姐从小到大就是个武痴,每天来道馆几乎从不会和其他的师姐进行任何寒暄。”
“所以这才会让姐姐和师姐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融洽?”徐逸溪侧过头轻声问。虽然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姐姐之前的故事,但是并不代表着他看不出来这位跟姐姐切磋的师姐眼里闪烁着凶厉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只有彼此之间有过节的人才会有,再加上对方那来势汹汹的话语,任谁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有些针锋对麦芒的意味。这样的师姐妹之间……没有点摩擦徐逸溪都不相信。
“正因为她这个小师妹性格冷淡,又不太爱说话,但是训练刻苦,从来都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那一个。”老师说起过去的事情,语气唏嘘不已。“反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她的师姐们对于这位师妹或多或少都充满了敌视的意味。”
“敌视的意味?”徐逸溪愣了愣,在心中微微思索,忽然觉得这位老师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来得最早走的最晚的刻苦学生,不管最后的取得的成绩如何,都会是老师口中表扬的对象。
一个才来的小师妹这样得到老师的重视,怎么能够不让其他的师姐因为嫉妒的情绪而对她产生敌视呢?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姐姐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一点点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和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
徐逸溪知道,当时的姐姐并不是不愿意用开朗的性格和自己的师姐们打招呼进行寒暄,而是觉得这样的寒暄很浪费自己的训练时间。
“所以因为这个原因……姐姐才这么不受待见吗?”徐逸溪小声说,在进来的时候,姐姐微微驻足在门前,愣愣地盯着那块巨大的门匾,默默地发呆。
那个时候徐逸溪还以为自己姐姐是因为怀念的原因才盯着门匾,没有想到只是触景生情,回想起了过去种种。
其中也包括和师姐之间的不愉快。而这些事情却从没听自己的姐姐有任何的提及。
她就是这样一个傻乎乎的笨蛋,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担着。答应过自己的承诺也一个人默默地履行,不管她再怎么自己的老师称之为没天赋的存在,但她却坚持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前行。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姐姐是我所有学生之中最没天赋的那一个,一个招式她的师姐只需要学习一遍就可以有模有样地重复出来,而她却要用一天的时间去练习才能够初见成效。”
老师继续缓缓地小声说,盯着已经缓缓走上台的夏梦雪,眼中闪过无奈和惋惜。
“那个时候我并不想让这样一个没天赋的笨蛋成为我的学生,但是她却每天都出现在道馆的门口,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大有‘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离开’的意味在里面。”说到这,她无奈地耸耸肩,对于这样赖皮的学生感觉到无可奈何。
“那个时候我站在她面前问她,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不得不学习跆拳道呢?’这是我收学生必须要问的一个问题。”
“所以那个时候……老师就已经打算收姐姐为徒弟了吗?”徐逸溪问。
他很难想象姐姐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过去,狼狈地求着自己的老师收她为徒。
要是老师当时狠狠心,说不定直接一口回绝就不会有后来姐姐在比赛中取得的那些冠军奖杯了。
“算是吧,”老师点头,“我虽然算不上桃李满天下,但是每一位学生都在跆拳道上面有着惊人的天赋,而你姐姐……恕我直言,在这方面着实没有任何的天赋。”
“但或许是某些在心里作祟的想法的缘故吧,我想要看看一个完全没有天赋的学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样义无反顾的坚持。”她轻声叹气,顿了顿继续说:“你知道你姐姐当时是怎样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不知道。”徐逸溪声音颤抖地垂着头,放在腿上的手不断张合,心情复杂像是泛起涟漪的湖面一样。
他已经隐隐猜测到了当时自己姐姐的回答会是怎样,但……在老师说出口之前,他还抱着最后的侥幸。
“你姐姐说……她曾经做过一件巨大到无法弥补的错事,她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做到,为了履行她和那个人之间最后的承诺,她想要学习跆拳道,并且在比赛上面得到冠军。”
老师缓缓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沉重,宛如可怕的重锤一样用力地敲在徐逸溪的心上。他用力地捏紧着拳头,眨巴的眼睛噙着淡淡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