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二要同意高句丽使者的请求,让王元收下高句丽进贡给他的白金。
一名内侍小跑而来,行礼道:“启禀大家!黄门侍郎褚遂良在外求见!”
“他怎么来了!宣!”李二没有多想,便让内侍把褚遂良带过来。
“诺!”内侍领命退下,将外面等候的褚遂良引了进来。
由于褚遂良这个时候来求见李二,使得李二暂时没有收下高句丽进贡的白金。
白金还没来的及转交给内侍监王元,李二还没有同意使者的请求,高句丽使者只好退到一旁,等李二处理完政事之后,再来谈他们之间的事。
“臣褚遂良参见陛下!”褚遂良行礼道,见李二还没有接受高句丽的贡品,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爱卿来见朕是为了什么事?”李二问道。
以褚遂良的性格,要是没有事,他不会随意跑到皇帝这里串门唠家常。
“陛下!臣听说泉盖苏文的使者来向陛下进贡,可有此事?”褚遂良问道。
褚遂良问李二的时候,高句丽使者向身边的鸿胪寺丞询问褚遂良的身份。
“没错!使者便在你身旁!”李二伸手一指旁边的使者道。
褚遂良回头看了一眼,使者见褚遂良看来,急忙行礼。
目光重新回到李二身上,褚遂良道:“陛下!臣今天来是阻止您收受贡品的。”
褚遂良话音刚落,李二心里有些不满,自己身为大唐皇帝,接受了一个小国的进贡有什么问题?你褚遂良凭什么阻拦。
李治一脸茫然,大唐泱泱大国,接受蛮夷小国的朝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褚遂良为什么阻拦,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泉盖苏文的使者直接跳脚,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让唐朝皇帝不出兵高句丽,这才向唐朝皇帝进贡,表示臣服。
他们还没有做好和大唐打仗的准备,一旦大唐的军队进攻高句丽,他们未必能够打的赢大唐军队。
要是被眼前这个褚遂良搅黄了,他们回去怎么向他们的大莫离支交代。
褚遂良接下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窖,心中十分惊恐,生怕李二会答应褚遂良的建议,就连李二和李治都没想到褚遂良会这么说。
“臣不仅要阻拦陛下接受泉盖苏文的贡品,还请陛下将这些人也捉起来下狱。”褚遂良一指使者道。
李二楞了一会,回过神来问道:“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高句丽一心想和大唐修好,不愿见两国百姓因为战乱,而生灵涂炭,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
“都给我闭嘴,滋尔小国,尔等蛮夷之人,不懂礼数,也敢在我大唐皇帝陛下面前胡言乱语,陛下面前哪里有你们大放厥词之地。”
使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褚遂良打断,褚遂良侃侃而谈,把使者好一顿训斥,说的使者面红耳赤,不敢再多说一句。
“好了!爱卿你说说你的看法,为什么阻止朕接受贡品。”李二开口,总算是为使者解了围。
“陛下!泉盖苏文杀害他君主的荣留王,被九夷所不容,陛下要以正义之师讨伐他,现在却要收纳他进贡的贡品。”
“这和春秋时期的宋国灭亡郜国,夺取郜鼎,后又怕鲁国出兵攻打宋国,而将郜鼎送给鲁国,以此来贿赂鲁恒公有什么区别。”
“因此,臣不能接受陛下收纳泉盖苏文的贡品,还请陛下三思。”褚遂良道。
说到郜鼎就不得不提春秋时期的宋国和鲁国。
郜国是周朝的诸侯国,第一代国君是周武王的弟弟,它的东边是鲁国,西边是曹国,因为大家都姓姬,这三国是兄弟之国,彼此之间相安无事。
到了春秋时期,礼乐崩坏,郜国弱小,只好依附宋国,后来宋国出兵灭了郜国,将郜国用来祭祀宗庙的国宝器物郜鼎给搬回宋国。
这下就惹得鲁国不高兴,郜国和鲁国是兄弟之国,你宋国连个招呼都不打,说灭就灭,根本没有把它鲁国放在眼里。
于是鲁国便打着为兄弟之国报仇的口号,联合了齐、郑两国出兵攻打宋国,宋国招架不住三国联军。
三国之中,又以鲁国实力最强,宋国为了保全自己,便将从郜国的来的郜鼎献给鲁国,以此来贿赂鲁恒公,让他退兵。
得到郜鼎的鲁恒公满心欢喜,便停止了对宋国的进攻,撤兵回鲁国去,宋国也因此摆脱了被灭的命运。
通过这件事情,大家终于看清了鲁恒公的嘴脸,表面上是为了兄弟之国打抱不平,其实不过是贪得无厌,不满宋国得了好处而没有分给他。
其实褚遂良是在借鲁恒公的例子来告诫李二,不要做出像鲁恒公这样的事情。
一旦李二接受了泉盖苏文的进贡,就等于间接的承认了泉盖苏文弑君欺民的行为是正确的。
这样一来,大唐哪里还有理由出兵高句丽,大唐就会从高举义旗,沦落到与弑君的乱臣贼子为伍的局面。
李二顿时恍然醒悟,也觉得褚遂良说的很有道理,他都举起正义的旗帜,打算出兵攻打泉盖苏文,现在要是收了他的贡品,那自己不就成了和鲁恒公一样的货色。
到时候,天下人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大唐皇帝,要是以后,其他附属大唐的小国有样学样,他又该怎么办?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李二采纳了褚遂良的建议,坚定果决的拒绝泉盖苏文的贡品,继续出兵攻打高句丽。
“幸亏有爱卿的提醒,否则朕就犯大错了。”李二由衷的说道。
“此乃臣分内之事!”褚遂良道。
李二目光看向高句丽使者道:“汝曹皆是侍奉荣留王,有官爵,泉盖苏文谋逆弑君,你们不能为荣留王复仇,如今却帮着乱臣贼子来游说欺骗我泱泱大国,简直罪大恶极。”
“来人!”听到李二陛下呼唤的侍卫一拥而入。
“将使者押下去,关入天牢!”李二下令道。
侍卫不由分说,上前便将一干高句丽使者押了下去,任凭他们怎么挣扎喊冤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