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罗酆悲剧了,他被愤怒的军魂们撕成了碎片,连魂魄都没能逃掉,被军魂们分而食之。
欧阳飞看着被军魂撕成一堆碎肉的罗酆,不仅没有感到丝毫恶心,反而痛快无比。
军魂们解决罗酆后,又将万魂幡给撕成了破布,幡中鬼气散尽,彻底毁去,再无摄魂之能。
军魂们做完这一切,重新回到欧阳飞面前,那上尉对欧阳飞笑道:“兄弟,谢谢你唤醒了我们,否则,我们恐怕就真的万劫不复,永不超生了。”
欧阳飞摇摇头,凝重的道:“前辈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只是你们……为何几十年了,还没去投胎转世?”
那上尉叹息一声,道:“也是我们运气不佳,我们身陨之处因风水格局的问题,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封魔之地,导致我们被困在那里,不得脱身。”
“几年前我们被这鬼修的万魂幡强行吸纳炼化,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得脱樊笼,这还多亏了兄弟你了。”
欧阳飞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如此说来,自己这一趟回来,不仅为三支小队报了仇,还顺手救出了这些被罗酆收摄的军魂,这一趟冒险,值了。
“前辈,不知道你们如今有什么打算?”
那上尉脸现悲哀之色,叹道:“我们想回家去看看父母亲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世。”
“我出征那年,父母就已经五十多岁,如今四十年过去,他们多半不在了吧!不过我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应该还在世,只要能再看他们一眼,我们就能安心去我们该去了地方了。”
欧阳飞听着上尉的话,眼中不自禁的泛起了泪花,这些革命前辈,用自己的生命保卫了祖国,死后几十年却不得安息,连父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甚至若不是自己返回,无意间救了他们,他们恐怕就会永世沉沦,不得超生,这是何其悲哀?
“兄弟,不用为我们难过,虽然我们被困了四十年,但也因此,我们的魂体都变得十分强大,就算去到阴间,也是一方鬼雄。”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不正是我们当兵的,最大的心愿吗?”
上尉微笑着说完这句,转身面向其他军魂,喝道:“集合,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下达完这一连串口令,十六个军魂已经分两排按照高矮秩序站成队列,上尉转身面向欧阳飞,再次喝道:“敬礼。”
“唰”
所有军魂齐齐举起了右手,欧阳飞见状立刻回礼。
“礼毕。”
“兄弟,我们要走了,你保重。”
“送前辈。”
欧阳飞掏出那个钢制酒壶,将剩下的酒水横着往面前地面一浇,最后一口则是自己喝下,军魂们齐齐做出一个深吸口气的动作。
他们那呈现惨白死人色的脸上同时浮起了一抹嫣红,看上去倒多了几分人色。
那上尉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笑道:“这酒……是二锅头吧?哈哈哈哈,四十年没喝到过了,如今,是真的无憾了。”
“谢谢你兄弟,我们会记住你的,如果我们日后真的有了能够保佑生人的能力,一定会保佑你和你家人的,再见。”
欧阳飞听着上尉的临别赠言,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随即是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感觉,还真是太古怪了。
“向右……转,目标正北,右后转弯,齐步……走。”
军魂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往北而去,那里是华夏的方向,也是他们归家的方向。
队列在走出矿洞前的这个平台时,于半空渐渐消失,空气中随风传来了上尉那悲壮中带着凄凉的歌声。
“进屋来,满屋人静,夜无声,家人深沉沉,我母亲床上睡着,怎知道,儿的归魂……”
“亲爱的小弟小妹,你们在家中安睡,怎知道,你们的大哥哥,回家来续续贵情……”
“那一年南疆战争,可恨那越南侵略兵,侵占我祖国的领土,侵占我美好的家园……”
“那一日我上了战场,与敌人顽强的斗争,怎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胸膛,战友们把信带到家,说我在战斗中牺牲……”
“进屋来,满屋哭声,我母亲哭得泪盈盈,我妻她床上睡着,怎知道,我的归魂……”
“黎明前雄鸡咆哮,我的魂在空中飘呀飘,黎明前我将要离开,离开这美好的人间,黎明前我将要离开,离开这美好的人间……”
听着这飘荡在山林之间的凄凉歌声,欧阳飞泪流满面,标标直直的立正站好,对着军魂们离开的方向,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足足维持了几分钟,直到那飘渺的歌声彻底消失,这才缓缓放下。
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早已凉透的段春荣等人,欧阳飞叹了口气,那些军魂是因为特殊原因,才没有魂归瞑瞑。
母虫他们的魂,应该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吧!好在凶手已死,你们也可以瞑目了,只是下辈子……别再当雇佣兵……
……
欧阳飞将子字八号小队成员的眼睛全部合上后,便运起残存的内力,施展轻功向小队离去的方向追去。
虽然从他返回开始,发生了许多事,欧阳飞可谓大战连场,但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仅一个小时不到。
在这密林之中,一个小时也不过跑出去几公里而已,欧阳飞知道他们撤离的路线,只用了几分钟就追了上去,而在重新跟上队伍时,内力也终于见底。
欧阳飞不动声色的重新缀在队伍后面,从这近一个钟头来,他小队频道的耳麦中,并未响起队员们询问他踪迹的声音来看,应该没人发现他离开过。
唯一有可能发现他离开过的,估计就是在他身前,也就是跑在倒数第二个的张成琨了。
不过张成琨知道分寸,不会随便说出这件事的,也就是说,他古武者的身份得以隐藏了。
由于欧阳飞内力几乎耗尽,只剩下薄薄的一丝,所以在奔跑时他的脚步失去了轻灵的感觉,比平时重了些,张成琨很快就发现了他。
回头看了他一眼,张成琨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欧阳飞回以微笑,这小子,果然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