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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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打破我的认知啊,明明是世间最平凡的体质,却又能轻易地进入“天人合一”的高妙境界,真不知世界意志是在针对你还是在钟爱你!”

  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了凌逍的旁边,看着铸造台上那枚还闪着微光的石头感慨道。

  “或许徒弟在铸造一道上具备独特的天赋也犹未可知!”

  凌逍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至少现在不会。至于未来会不会说,那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决定,现在就不用费那个心了。

  “或许还真就如此!”

  老者眼睛一亮,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凌逍这么强悍的缘由。

  “对了师傅,你这些石块都是从哪找的,应该非常珍贵吧!”

  不想让老者在这上面多计较,凌逍突然指着堆在屋子角落里的那些石块问道。

  这些石块看似很平凡,但是被稍稍锤炼之后才发现,竟是如此奇异!凌逍很好奇老者是从哪搞来这么多神异的石头,简直是打造灵兵的最佳材料啊,锋芒毕露同时又灵性暗藏!

  他大概是知道老者能锻造出灵兵的原因了,技艺高超是一方面,恐怕这些特殊的材料才是能打造出灵兵的关键所在。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好的原料,技艺再高也绝难锻造出灵兵,毕竟上限摆在那,再多的鸡蛋也撞不碎一块石头!

  “这些?哦,这是我随便在路上捡的,还有一些是之前修院子时剩的边角料!我怕浪费了,所以就拿来废物利用了!”

  老者看了一眼凌逍手指的方向,随意的说道。

  “师傅,您不会跟徒弟我开玩笑吧!”听了老者的回答,凌逍有些凌乱。

  “为师吃饱了撑的跟你开玩笑啊,对了,这儿的石头快用完了,你等下再去院子里给我搬一些进来。”老者斜瞥了一眼凌逍,颇为不屑地说道。

  眼神里似乎是在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鸡儿丢人!”不知道为什么,凌逍就是从老者眼神中领会到了这个意思。

  “可是……”

  “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随我来!”

  老者打断了凌逍的话,摆了摆手,示意凌逍跟上。

  两人来到铸造室的隔间,凌逍刚进门就怔住了。

  隔间面积并不大,不过3丈方圆,立着三个架子,上面放满了铸造用的物件,之前的锤子就是从这上面拿的,而这上面的锤子还有很多,不过有些铁锤的锤柄已经腐烂。

  这些自然不是凌逍呆滞的原因,而是因为一柄随意靠在墙壁旁的大杀器。

  “师傅,这难道就是之前的那件灵兵?”

  “没错,有什么问题?”老者似乎是对于凌逍有这么大反应感到奇怪。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凌逍心中嘀咕道。

  因为此时靠在墙上那件大杀器,正是一柄长约丈二,通体血红的方天画戟!

  虽说方天画戟只是对某类形状戟的统称,并非某件兵器的专有称呼。但在这三国时代,方天画戟又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那位绝世杀神的专属兵器!

  如果凌逍没猜错的话,眼前这杆方天画戟正是前世吕布在虎牢关下使用的那杆。虽然这杆的气息在强度上没有虎牢关下的那杆强横,但无论是细节样式还是灵性本质都一模一样。

  作为中级铁匠的凌逍,这点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怎么样,你觉得这兵器如何?”老者见凌逍一直盯着那杆方天画戟,不由出声问道。

  “很强,非常强,强得离谱!”

  这些是凌逍的真心话,现阶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件灵兵的潜力有多大,在日后又会闯出什么样的名头。

  作为三国武将第一人的兵器,它早已成为天下兵器的表率,正如赤兔因那位而被世人称为马中之王,这件灵兵在日后同样会成为兵器之王!

  “是啊,的确很强!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经由锻造师的手,照样可以化作一柄绝世神兵!这,便是我创出天工造物决的本意!”

  老者将手掌划过戟身,缓缓开口说道。

  “你以为的铸造师是什么?”

  “是为了铸造一件神兵,而不惜翻山越岭地寻求旷世奇珍?”

  “还是踏遍天下只为找到传说中的天外神铁?”老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知是在问凌逍还是在问自己。

  “都不是,身为铸造师,我们要做的是化腐朽为神奇,让顽石开窍,令朽木逢春!”

  “依靠所谓的千年玄铁,万年寒冰,历经数载才能勉强铸造出品质尚可的兵器。”

  “此等铸造师,在我看来,不过庸才尔!”

  老者的话在外人听来显得异常狂妄,但在凌逍心中却认可了老者的理念。

  世界说大也不大,说小倒也不小,但资源确实有限,更不用说那些经过千万年的积淀才能诞生的旷世奇珍!

  如果说,只有用珍贵的原料才能铸造出珍贵的兵器,那铸造师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大自然的搬运工?

  听起来似乎不错?

  但那没有意义啊,稀有资源就那么多,用完了也就完了,很难再生。

  只有通过自身的努力,变废为宝,如此方是长久之道!

  直到此刻,凌逍才明白之前化为顽石时,所感受到的渗入体内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了,那分明就是造化之力,也只有这种天地伟力才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凌逍忍不住看了看眼前这位显得有些平凡的老人,心中却有无限感慨。

  以平凡铸就不凡,造化的玄奇之处在老人这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凌逍也终于知道这位到底是谁了!

  历史上除了干将莫邪欧冶子这些铸造大师之外,还有许多擅长铸造兵器的能匠。像战国时期铸造寒月的徐夫人,西晋的许逊,南朝陶弘景和唐朝张鸦九等等。

  然而,在凌逍眼中,他们却都不是最厉害的。

  干将为了铸名剑甚至以夫人献祭才能最终铸成。而欧冶子铸剑不但经常耗时数年寻神料,更是对铸剑淬剑的环境都有着苛刻的要求。

  但历史中还有这样一位无名铁匠,就生活在市井凡俗之中。无需什么五山之铁精又或是什么六合之金英。就像打造菜刀锄头,随便随便就铸成了三把传世神兵。

  丈八蛇矛,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的大名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三把神兵伴随刘关张三人纵横天下,历经百战而不朽,说是神器也不为过。

  然而铸造它们的工匠却连个姓名都没有留下,书中仅以“良匠”代称,果真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正像李白所说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凌逍知道,那位历史上的无名神匠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位了!只是令凌逍没想到的是,除了那三件神兵,就连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都是这位打造的。

  对此,凌逍也只能说句:老爷子,你可真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