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顾不得那个瞄着他的狙击手,柯南惊恐的像上方看去。
在那个窗边,玻璃已经破碎,他好像看到了华尔兹那张正在缓慢倒下、死不瞑目的脸。
柯南死死地捏着拳头,牙关紧咬。
如果不是那一发打破他足球的子弹,华尔兹先生他刚刚已经救下了!
那个狙击手在阻止他救人!
两次足球被打破,柯南要是再理解不了那个狙击手的意思,那就枉为侦探了。
他打开眼镜的望远模式,目光顺着子弹来的方向眺望。
这颗子弹袭来的时候正好在被他的动态视力给捕捉到了,因此,他知道开出这一枪的狙击手所在的方向到底是哪个方向。
然而那个方向最高的一栋大楼在一千米之外,太远了,他的眼镜也只能看到一个端着枪趴在天台山的人影,看不清对方的具体模样。
确定对方真的在那里,柯南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
“一千米之外?!怎么可能!”
然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或许此方世界的创世主最开始设定的最强狙击精度是八百码,自此最强狙击手的名号便只有一个。
但上川瞬并不是此方世界的原住民,他的各种能力并不受到限制。
即便受制于自身能力无法达到巅峰,但这一千多米的距离也称不上难。
所谓距离越远,倍镜的视野范围越窄。
凶手没有发现柯南,冲矢昴也没有发现柯南,发现了柯南的上川瞬并不打算再关注他。
他将枪口对准了铃木塔上的凶手,调整着弹道。
既然凶手已经开枪了,那么赤井秀一也必然不会再等了,这一击,就看他们谁先命中了。
冲矢昴并没有发现柯南,或者说,他一直在盯着铃木塔的那个狙击手,没有将视线掉转到下方来,自然也没有关注到在黑暗的天台山并不显眼的小不点。
从他这个角度,能将伏在铃木塔边缘的凶手看得一清二楚。
红色的准心中,一击即中的凯文·吉野露出胜利的笑容来。
正是此时,他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一只,食指扣下扳机。
“砰——”
“砰——”
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地从枪口破膛而出,如同一道银色的流光划过天际,然后近乎同时命中凯文·吉野的手和狙击枪。
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柯南发现了对方的子弹,他迅速转头看向铃木塔,余光中却见头顶飞过一道银色的流光,与从千米外发出的那道流光一起,落在了铃木塔上的人身上。
“噗嗤——”
两发子弹近乎同时穿透进凯文·吉野的身体中,一发从正面而来,击中了握着握把的右手,然后擦过他的额头然后飞入后方的钢铁墙体之中。
另一发则从侧面而来,穿过左手手背,击中了他端着的狙击枪。
强烈的冲击让凯文·吉野身子保护性地蜷缩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狙击枪被那股冲击击飞到远处,在地面上翻滚旋转着,然后安静下来。
鲜血不断地流淌而出,他强忍着痛意,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艰难地坐起来。
额间的鲜血流进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闭着一只眼睛,艰难地看向对面的浅草蓝天阁,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将近八百米,而且高度只有这里的一半,以低打高,即便是航特前辈,在未受伤之前,也难以精准的命中。
而据航特前辈所说,能做到这点的那位FBI的顶尖狙击手已经死了才对。
难道说,他没死?
他的视线又转向另一边,找寻许久,最终停在了千米外的一栋高楼上。
他脸上的惊叹比发现浅草蓝天阁上的狙击手时更甚。
他原以为锁定他的只有一个人,却不想有两个。
而且,距离一个比一个远,一个比一个离谱。
这世界是怎么了?
他的神色茫然起来。
在航特的教导下,他已经是世界上顶尖的狙击手了,但比起这两个人来,他好像一下子被比到了泥里,再无一丝光芒。
这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仰躺在地上,神色释然起来。
天空中星星暗淡,但他却好像看到了那个由五角星组成的银星徽章。
徽章已经完成,想必航特前辈已经看到了吧。
能在被逮捕之前见识到世界上最顶尖的狙击,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冲矢昴在两颗子弹同时落地的时候就发现了有另外的人在狙击,他不仅没有惊讶,相反,他神色有些兴奋,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下午的时候还在想那个狙击手会不会来,现在已经不用猜了,对方已经来了。
“从子弹的方向来看,那个狙击手的现在的位置是在那边。”
冲矢昴将狙击枪调转方向,很快就锁定了一千米外的那栋高楼。
这附近能狙击到两个地点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
倍镜在天台上不断的移动,很快,准心中出现了一个端着狙击枪的人影。
那个狙击枪的枪口正对着这边,应该是打完铃木塔之后调转过来的,看到他看了过来,他从倍镜后头露出脸,对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看到这个大拇指,冲矢昴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那天,他狙击琴酒的时候,就有个家伙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是一个人么......
日本公安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狙击手......
冲矢昴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去惊叹对方的距离了,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枪上。
AWP,他最熟悉的枪。
霎时间,过去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
从黑泽直哉的死,到林间对卡尔瓦多斯的揉捏,再到东京塔的狙击,毫无疑问,都是这个家伙干的!
那个让他无意间背了好多锅的,就是这个家伙!
他很少生气,但这时候真的有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他死死地盯着对方那张带笑的脸,很想用子弹将他打碎。
但他到底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狙击时也最忌被情绪所控制。
他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两口,再睁眼时,目光中已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