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并不知道两个狙击手在他面前进行了一场对狙。
他正对着100米外大桥上的那个狙击手,眼镜的望远模式已经开到极致。那个狙击手隐藏在汽车的阴影中,逆光,他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对方端着的,那泛着冷光的狙击枪。
狙击枪上的激光瞄准器缓缓移动,从他的右肩移动到他的眉心。
被狙击枪瞄准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这次能或者的话,柯南能写出一个一百字的感言。
那股被锁定着的致命的危机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手脚冰凉,后背几乎被冷汗打湿。
他浑身肌肉紧绷着,随便准备躲避,但正当他见机不对就准备跳海时,那股被锁定的感觉一下子移开了。
那个激光瞄准他的眉心就好像只是对方调整枪口时的一点微小移动。
“砰——”
柯南并没有听到枪响,但他的脑海中却仿佛响起了一声音效。
一发子弹如同流光从他身旁划过,在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横线,带着一往无前的姿态击穿列车玻璃,命中了那位才看到柯南的警示,一脸惊恐的墨菲先生。
霎时,鲜血在包厢中炸开,将柯南的视线染红。
柯南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目呆滞,恍若失了魂。
墨菲先生...死了?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无用功。
明明是冒着生命危险想要去提醒对方,可对方却在子弹发出的时候才收到警示,他的警示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反而惹怒了某个狙击手,带着一股玩笑般的黑色幽默。
“柯南,你没事吧!”骑着摩托的世良真纯急急忙忙的赶来。
柯南摇摇头,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将视线转回那个狙击手所在的大桥上。
他已经尽力了,这样都无法改变结局,他也没有办法了。
对面的桥上,原本停在桥边的黑色车子已经不见了。那个狙击手大概是吃了第一次的亏,一击即中之后立即撤退,根本没有做丝毫的停留。
他的视线又在周围的大楼上扫视,想要找出那个打爆他足球的人。
但周围的大楼空空荡荡,那个狙击手也不知所踪。
“柯南,你在看什么?”
见柯南不停地在往两边的大楼上看,世良将手放在眼睛上方,顺着他的视线眺望,试图找出什么东西来。
“刚刚,出现了两个狙击手。”柯南沉声道。
“两个?”世良一惊。
航特已经死了,剩下的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又多出来了一个?
“嗯。那个狙击手开了一枪,打爆了我的足球。我不知道子弹是从哪个角度射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狙击手的位置很高。”
海岸两边的高楼不少,他没有第一时间确定狙击手的方位,那个狙击手有充足的时间离开,现在再找,完全是抱着某种万一的心理罢了。
“那个突然出现的狙击手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要杀墨菲?还是冲着那个狙击手来的?又或者是冲着你来的?”世良真纯眉头紧锁,这个突然出现的狙击手一下子就让事情更加复杂了起来。
柯南摇头,“不知道。”
这突然出现的狙击手可能性太多了,有可能是FBI那边的人,想要解决杀航特的这个狙击手。
也有可能是那个海豹队的前上尉花钱请来的,以墨菲为诱饵,想要解决这个狙击手。
这两种可能性都有可能,除了这两种之外,还有其他很多可能。
例如就有:隐藏在东京的某个狙击手,听说有个美国前海豹队的狙击手在复仇,想跟对方较量一番的这种可能......
只要能放宽想象力,那可能性简直太多了。
“先报警,让警方派人勘察一下附近大楼的天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世良真纯二话不说就拿出了手机报警。
突然多了个狙击手,这事情必须让警方知道才行。
快速跟电话那头的目暮警官讲完事情,世良骑上摩托车,把一个头盔扔给柯南,“上来,我们去那座桥上看一看那个狙击手有没有留下骰子。”
“恩。”柯南抱着滑板跳上摩托车,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在天台上的狙击手是冲着他的来的。
但是又说不清冲着他来的,为什么只打破他的足球,而不开枪直接打他。
是因为足球遮挡住了他的身影,所以选择先打破足球吗?
可是障碍被打破,对方却迟迟没有对他开第二枪......反倒是那边桥上的那个狙击手,有开枪解决他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墨菲的刚好到达了目标所定的位置,柯南可以肯定,对方那一发子弹先击中的,一定是他的脑袋!
想着,柯南目光迷茫起来。
他感觉原先的自己就好像是突然魔怔了一样,明知道对方会对他开枪,但还是不管不顾地疯狂作死,好像笃定自己不会死一样。
这很不对劲,他虽然有时候冲动了一点,但一定会做好准备,绝不会像这样完全不管不顾,明知危险,还主动去找死。
这太反常了,反常到让他觉得不像自己。
不知不觉,柯南的后背已经冷汗浸湿,迎面来的冷风让他有一种快要被冻僵的感觉。
正当他仔细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时,有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自己遗忘了。
“咦,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柯南眼中的迷茫顿去,他猛地一拍脑袋,“哦,对了,我在想这次的骰子数会是几......”
对方目前已经出了三个骰子,骰子六个数,还剩三个数。
如果是倒数的话,下一个骰子就会是一,如果对方的骰子数不是指倒数的意思的话,那数字就有可能是五、或者六......
想着,柯南继续思索起不同骰子数代表的不同意思。
......
上川瞬背着吉他盒,顶着一张平凡路人脸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他双手揣兜,面无表情,长长的耳机线从耳朵一直延伸到卫衣口袋中。
一大一小骑着摩托从他面前经过,他冷漠地扫了一眼,迈步走向变成绿灯的斑马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