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于马上,被众星捧月般护卫在中央那名黑袍人怒开口道:“欺人太甚。”
手中马鞭挥动,他狠狠甩在地上,在坚实地板之上打散无数粉尘。可见府衙大门外地板纸上掀起一整条整齐裂纹。
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赵勾,这边陲之地的城主,当他们赵勾是什么?要知道太安城内那碧眼儿张巨鹿见了赵勾头领韩貂寺都不敢太过放肆!
虽然那位碧眼儿本就不是什么乐于与韩貂寺说话的人。若非皇帝陛下,离阳当朝首辅与这位手上沾了无数官员鲜血的春秋魔头,都不愿互相靠近。
李拂衣一手托着城主大印,他哈哈大笑一声,竟是原地两脚互相踩着,就这么脱了靴子。盘膝坐于那并不干净的地板纸上笑道:“本官还就是依法办事!我城主府各个都欺负本官不在的时候冲进去。本官在之时,没有手令,莫说自成赵勾,便是自成张首辅,自成坦坦翁来了都不成!”
倒是铁了心拿他赵勾立威了。别人立威都是找软柿子,这位南道城城主倒是相反。拿那硬柿子来立威。
斗笠之下,轩辕敬意皱了皱眉头。无人可见的面容如无尽缠绕在一起的盘蛇旋绕。丑恶至极。
不过,越是这么做派,他麾下的赵勾越是不能拿着这位南道城城主如何。放弃了赵勾早就定好的大计,带着本部人手连夜赶路南下,就是为了这快马都要震动太安城的南道城之事。
几日之内,两次有人光明正大擅闯南道城城主府!城外围杀城主,甚至是令整个城主府府衙内的护卫十不存一。
放于再南一点的南疆道,这顶多也就是震动一州,顶多是令一道太守头疼的大事。可好死不死,这是在整个离阳如今风云最动荡的剑州!
离阳中枢,自那位稳坐太安城的皇帝陛下向下,首辅张巨鹿,坦坦翁桓温,六部尚书,诸位藩王,直至江湖所有人,除了那最近动作不断的北莽,最为关注的便是剑州。
北凉王率部南下南下,龙虎山飞升仙人尽数殒命,徽山老祖宗横死当场,李淳罡成剑仙,吴素成剑仙,轩辕敬城成儒圣,大楚那位赵勾通缉令为几为首位的官子曹长卿成儒圣,东海武帝城武帝南下,哪一件事拿出来不是天下震动?
当年西蜀老皇叔不过一品,堪堪摸着天象门槛,一人独守国门拼死的可是那踏遍天下的北凉铁骑近八百!
整个本来被赵勾与离阳百官压得死死的江湖,转瞬间便多出这许多能影响一城甚至以一地战场的高手散于天下各处的危机便不多说,足够诸位朝堂大佬头疼到死。
便是入了儒圣的曹长卿,没了后顾之忧随时有可能带着西楚起事这事,便更令庙堂之上头痛。
没那儒圣境界的曹长卿便是三入太安城几次几乎拿下皇帝陛下的向上人头,入了儒圣境界之后亲自带人作战还得了?这天底下还有几个人与那曹长卿作战不畏手畏脚的了?稍有不慎只怕就要被那位千军万马之中取了首级。
北凉王无故南下,满朝大佬可是很久没个实际的定论了。
这等随着轩辕大磐貌似身陨,徽山儒圣入太安城,整个剑州即将尘埃落地的时候,怎能出了这等有人闯入城主府两次擅自杀人的大事?
所有人的目光皆在,这可是朝野震动的大事!赵勾上的折子要是晚了其他密探一步送到皇帝陛下眼前,那可是韩貂寺都拦不住的大事!
城主府破了,城主没死。这位说不好就要被招入京城问询。此时死在赵勾手上,赵勾可就如那泥巴落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嗓音嘶哑,轩辕敬意蹲下身子,弯腰俯视坐于地上有耍无赖的市井地痞一般的城主,他轻声道:“本官倒是知道,你为何会被人弄的几乎丢了性命的。”
凑近李拂衣耳边,他压低声音在这位似是清流的不能再清流,死守国法的城主身前,低声道:“徽山地界,无人问津。徽山就是王法。虽然本官判出徽山,但在这剑州还是认得几个熟人的。等事情过了,找人杀个清流,不是什么大事。”
起身,轩辕敬意双拳紧握,望着府衙大门之内,那群露出半个脑袋,正颤颤巍巍盯着门外的衙役,大声道:“城主可看清了本官的样貌?看不清,本官。。。。。可就亲手摘下来给城主看个明白了。早晚的事。”
“赵勾,进门!”
“本官没看清!”
盘膝坐于地上,李拂衣整个身躯一倒,整个人横躺于城主府的大地之上,他面色发冷,向着府衙大门内侧贴了贴。
直至此,这位李城主都未向府衙之内流露出丝毫担忧的神情。
“说徽山无王法?本官入了太安城后倒是要好好找儒圣讨教讨教,到底哪里更重王法!”
轩辕敬意低头,再度望了这位城主一眼。他心底已有的耐性,已经彻底被消磨殆尽。他沉声道:“赵勾,随本官进门!不让者,踩死也好。什么事,本官扛着。”
身后马上无尽黑衣黑袍赵勾尽数抱拳领命,翻身下马,手中弯刀出鞘,向着府衙大门冲锋而去。
诸多黑衣人如同一片漆黑乌云,黑压压向着城主府大门压去。
“嗯?”
城主府内大门缓缓开启,一人轻踏步走出,他脚下轻浮,看着似是才学会走路般蹒跚,身上穿着不知何处裹来城主府中下人的粗麻布,一手拎着一串风铃,踏在门檐之上,极不自然的眨了眨眼。
桃花眼外泛,倒是一点没有那翩翩美公子的亮眼。
“龙宇轩?”
黑袍面纱之下,轩辕敬意疑惑一声,他透过面纱双眸瞥了一眼,总觉得面前这位曾经的徽山客卿,似是有些不一样。
但细细看来,又似乎是看不出哪里有所不同。
“怎么,轩辕家的叛徒,叛逃出了徽山,便不认识我这徽山客卿了?”
城主府内只是露出一条缝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