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麦克眼中血色的夜幕下,第一颗流星飞速的划破天空,闪闪的一瞬照亮了整个天宇。他还没有看得清楚,流星就转瞬即近,然后消失,空留给天空一道完美的裂痕。
“短暂而美丽的流星。”麦克喃喃的说。
“是的头儿,它很美,但是有什么奇怪的吗?”伍尔夫诧异的问,因为北美洲的流星很多,从三月份起隔一阵子就有一次,他都看习惯了。
“你可以多品味它一下?”麦克笑了。
和伍尔夫,以及任何人都不一样,他看到的是血色的夜空,白天看到的也是罪恶的烟云,此时一道短暂的流星释放出一闪而逝的光芒,尽管微弱,却能耀眼!它就像昙花一现的彩虹,没有瀑布一泻千里的激越恒久之美,却以刹那燃烧的精彩破开了罪恶烟云,让他欣赏到了北美洲真正美丽的毫无污染的完美夜空!
“和北美洲这座大陆比起来,咱们的一生太短暂啦。”麦克快活的躺在软椅上,痴痴的望着更多的流星接连成片,“但是谁说我们这样短暂的一生,不能像流星一样把北美洲真正的洗刷干净呢?这里有很多殖民地,有咱们的詹姆斯敦大港口和马萨诸塞湾,有法兰西的普莱桑斯,有西班牙的佛罗里达,但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王……女王和所谓的皇室,全特么的躲在自家的本土上面享受生活呢。”
“头儿?”伍尔夫差点吓死。他其实对麦克的期盼不小,但也只是想着麦克五十岁前可以做个子爵,到时候他如果活着,也可能做个男爵老爷呢……可现在听起来,头儿的目标远大,这是要独立呀!
不过无关所谓,他们早就过了言论自由的时候,连行动也是自由的。
“好吧头儿,我跟着您干。可是接下来的五天怎么办?如果不把马丁交出去的话,咱们好像没有办法了?”
“我们有很多的办法,比如,伍尔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麦克的心情很好,毕竟重生在北美洲这种混乱地带的感觉自由多了,生活也更加精彩,“我给你讲一个咱们巡警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德国巡警、西班牙巡警还有我。我们想要打赌,把三只兔子放在三个森林中,看看谁能先把兔子给找了出来。
第一个进森林的是德国巡警,他们使用半天时间制定了作战计划,严格分工,然后突击进入森林进行地毯式搜索,可惜兔子太小了,他们没能找到这个小家伙,任务失败。
然后轮到西班牙巡警,整整的一百多号人拉着网在森林外面排开,带头的使劲喊话,‘兔子兔子,你已经被包围啦,快点出来投降,不然我们用炮火轰炸啦’……他们真的轰炸了,五十条战船轮番开伙,把森林都炸没了,兔子也没有找着,任务失败。”
“那您怎么做的?”伍尔夫好奇的问,旁边烤肉的西奥多和阿利也围了过来。
“我啊?简单!”麦克笑眯眯的说:“我先睡了个懒觉,黄昏时空手进入森林,没五分钟就叼着雪茄,把一只鼻青脸肿的狗熊踹了出来,那狗熊非常老实,直接招了,疯狂的喊,别打了!不要再打了!他就是兔子。不光他是,他爸爸也是,他妈妈也是,他们全家都是兔子……”
“噗哈哈哈!”伍尔夫等人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麦克也笑了,更加觉得北美洲殖民地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他已经找到了凶手,就不再需要费心费力的寻找别的“凶手”。这里遍地黑烟,大把人的身上都有罪恶,他只需要找一个罪恶烟雾比较浓的,抓起来,栽赃或者打死,都不会有冤枉好人的事情出现。
如同老彼得那样的好人,在这里真的太奢侈啦……
第二天清早,麦克带人去了弗莱克港口。
这是一座梯形的,依靠两边海峡建立的小型港口,被阳光暴晒变色的十几艘帆海船在港口飘荡,到处都有讨价还价,甚至想要打架的声音……一些浑身肌肉的水手看见麦克,还递来危险的充满威胁的眼神。
“乓!”
一个水手想摸茱莉亚的屁股,直接被火绳枪射穿了胳膊。很多人围了上来,邓巴就一拳一个打掉了好几个水手的牙齿,麦克也踹翻几个,想拔出簧轮短枪的时候,“噢我亲爱的上帝!竟然是印第安老斑鸠?亲爱的麦克探长,哪个不长眼的小混蛋招惹了您?他们不知道上帝是不会保佑有胆子招惹您的所有蠢货么?”一个船长跑了过来。
船长杰森头上的船长帽非常干练,于其说是船长帽,不如说是改版的海盗帽。这种帽子的顶部向下凹陷,两侧的帽檐则稍稍的往上翻翘,除了让戴上它的人显得潇洒干练以外,还可以遮挡风霜雨雪和烈日冰雹,关键时刻也是现成的水瓢、饭碗和枕头。
“您的帽子真是好看,亲爱的杰森船长。”麦克笑着说,顺便把抓住的一个水手扔进海里,拍拍手。
“哈哈,我也喜欢它。它可以在下雨的时候帮忙装水,您知道的,海上的淡水非常珍贵。”杰森船长把水手们全部撵走,递给麦克一支弗莱克城很少见到的金环雪茄,“可是您来这里做什么呢?亲爱的麦克探长,我记得您的辖区不在这里……嘶我亲爱的上帝,您想对东直街下手了?还是对同样连通港口的中央二街下手?要对付西格莉德总探长那个美丽到该死的女人?”
“老贝尔趁我生病吞掉了我两条街,如果我不还手的话,不如跟着您出去跑船。是吧,我亲爱的,拥有八门火炮和一艘大船,却非常守规矩的杰森船长?”
“好的,我明白了,下个季度我会再来,也会思量一下让小家伙们去哪里找女人,以及把保证小混蛋们可以安稳返回船上的钱交给谁。但是你明白的麦克,我不会参与陆地上的任何争端。”
“您真是个守规矩的船长,祝您在海上多遇见几条没有炮火的美人船姑娘。”麦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笑一笑,转身时扬扬手里的金环雪茄,“还有,谢谢您的雪茄,我是说,那种更加粗大的,火焰也更加猛烈的上好雪茄,我会拿出可爱的金英镑换的。”
“要多少?”
“越多越好,有更粗的更好。”
“您可真是位贪心的探长。”船长杰森笑了,因为他不介意卖掉三四杆比较粗的‘雪茄’,也就是火绳枪,但绝不会出售任何一门哪怕即将报废的火炮。
…
麦克带人离开港口,登上马车后西奥多的半边屁股非常委屈的坐在马夫座上,让八个马蹄踩出了一溜烟尘。
而在他们离开以后,老贝尔和阿普勒从杰森的船上露面。
“麦克探长可比您大方多了,抠门的老贝尔探长。”杰森一点不给老贝尔面子,让老贝尔和阿普勒的脸色僵硬一下,看了看船上黑洞洞的炮口,连忙下船。
“老贝尔探长大人,杰森对您太无礼了!”阿普勒压低了声音,因为生气把脸憋得通红。
“闭嘴!他们是海上的,我们是陆地上的,不一样!”老贝尔后怕的看一眼压迫性质的,海船那样的庞然大物,叼上雪茄,但是不点着,慢慢的笑了,“年轻,小麦克真是太年轻了。”他轻轻咬着雪茄。
“为什么这样说?”
“年轻的小麦克不知道金英镑的可爱,他想花钱,想扩展势力,也想打东直街的主意,可是他忘记了他只有五天时间,如果不能侦破伯明翰双杀案的话,我会让他做不成探长……失去官方身份的他只是和印第安人一样的小贼,就算有再多的火绳枪也没用了。他太年轻,只知道打仗。”
“可是他没有查探案件啊?”
“这就是他不成熟的地方,但是可能吗?他完全没有查案?”老贝尔使劲咬着雪茄,一双老眼越发的深邃起来,“我记得他查过猎皮人,同时带走了两个黑奴?猎皮人已经离开了,可是黑奴呢?真的只是带回去修剪花园?去查查看,别让他诬陷两个黑奴抵账……可是黑奴,笑话了!黑奴也能当成凶手?!!!”
……
今天是个好天气,海风吹拂在身上微微的凉。
麦克回家吃了一顿鲜嫩的小牛排,正享受着,伍尔夫把黑人马丁带进客厅。麦克并不说话,慢条斯理的吃完午饭,让西奥多驶来马车,带着马丁和另一个黑人艾伯特去了老彼得的小农庄。
农庄一如既往的安静,几只彩色的小鸟儿在地上来回蹦跳……
“老彼得,亲爱的老彼得,瞧瞧我给你的农场带来了什么,你的农场有四个黑人帮手啦。”麦克笑着大声喊,却没有听到老彼得回应的声音,反而从房子里传出东西翻倒的凌乱声。他连忙过去,恰好看见有人翻窗户逃跑,剩下老彼得满头鲜血的倒在地上。
“该死的混蛋!是阿普勒!”西奥多拔出瑞典莫拉刀想要追砍,或许想要杀人?
“不用追了。”麦克检查老彼得的伤口,发现老彼得的脑门有伤,应该是刀柄砸伤的,流了很多血,生命上却没有大碍。他松了口气,站起来盯着逃离的背影,眼底蔚蓝而平静得好像看一个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