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火焰缠绕在温蒂尼流动的身体上,蔓延到她的指尖、发梢,就像一副密封的铠甲包裹住她的身体。她悬浮在空中,空洞地看着冰面上的我们,虽没有向我们展示出恶意,但我们都知道这种状态下的她,仅是存在的她就含有着无限的恶意了。
我虽然豪气地让我们准备战斗,但却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要如何去做。
温蒂尼在爱若拉神系中的含义,代表的含义。传说中的负责掌管水元素的神灵,也是水系炼金师的守护神,那么我面前这个在北境的温蒂尼真是是传说中的温蒂尼吗?
通过自然之声遇到女神爱若拉,在亚特阿斯击败异世界的恶魔阿撒兹勒,种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已经让我对这种事件有了很强的抵抗,我甚至遇到这类事情都会有些波澜不惊。
索菲亚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恐惧又愤怒地盯着空中的温蒂尼。
“无名之人,报上你们的姓名吧。”声音变了,她的声音并非是一次次的那个呼救声,变得富有张力且高高在上。
正当我思考要不要告诉温蒂尼姓名时,索菲亚站到我们面前高声说出自己的名字,“索菲亚·奥古斯丁或索菲亚·法斯拉。”
“原来是法斯拉的女儿,你跟你母亲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火焰忽然跳动一下,她无神的双眼变得犀利起来。挥手变出数根冰锥,她控制冰锥让冰锥浮在他的身边,“那么,你们二人的名字哪。”
“我只会把名字告诉真正的温蒂尼,你这个冒牌货。”她并非真的温蒂尼,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
她出乎意料地保持住平静,但身旁浮现出更多的冰锥,“吾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不要戏耍我。”
“我也再说一遍。”我用剑指着她,圣洁之光已经从手心传到剑身,“我只会把名字告诉真正的温蒂尼。”白光如雷电般在剑身上暴动不止,最终脱离控制冲向温蒂尼。
朝温蒂尼奔去的圣洁之光原本还在既定的轨道上,马上就要触碰到温蒂尼时却神奇般地分叉散开,避开温蒂尼扑空射到墙壁上去了。
温蒂尼冷哼一声,操控冰锥朝我们袭来,我和瓦尔雅急忙闪避躲避,但我还是被撞到地板而破裂碎片划伤了手指。
“无知之人,你们结局只有死亡。”温蒂尼转头问索菲亚:“法斯拉之女,你是选择人类还是选择我的血液?”
据说凡是精灵都流淌着希尔芙的血液,雪女则继承了温蒂尼的血液,而作为雪女之女的索菲亚能够擅长冰系法术正因为雪女的血,追根溯源这股力量的源头便是面前的温蒂尼。温蒂尼不仅是索菲亚的祖先,对索菲亚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温蒂尼是她母亲的恩师,也是教会索菲亚法术的人。
“我……”
我能看到温蒂尼的窃笑,她已经准备好胜利者的从容了。
“选择奥维奇。对不起,师傅。”索菲亚后跳站到我的旁边,“您曾经告诉过我,力量并非持强凌弱的资本,而是守护他人的武器。若没有你对我的教导,我也不会孤身一人在北境这么多年。师傅,现在的你就是在持强凌弱。而且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师傅,你也不会认不出我的样子,你从来没有叫过我法斯拉之女。”
“当然,我怎么忍心对我可爱的索菲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我们一同朝后面看去,蓝色的温蒂尼正扶着墙壁虚弱地怒视天上紫黑色的温蒂尼。索菲亚疾步滑到真正的温蒂尼身旁,架起冰墙遮住二人,“师傅,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温蒂尼在索菲亚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你们面前的那个‘我’实则也是‘我’,她获得我的一半力量还有我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正在维护这些猎犬的生命,你需要保护我别受到冲击,在我隐匿这段时间中他们的生命特征弱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如风中残烛。”温蒂尼倒在地上,流动的身体触碰到那些冰封的尸体,“那个虚假的我就交给他们吧。”
“可奥维奇与瓦尔雅真的能够……”
温蒂尼会心一笑,“别担心,既然命运之子已经来到此地,那么他肯定能够解决这里的问题。”
我甩甩手,抖掉肩上的冰碴,“瓦尔雅,看来索菲亚要叙旧很长时间了。”
瓦尔雅切开袭来的冰锥,从凸起的冰柱上跳下来,“那就由我们把这个虚假的温蒂尼击败吧。”她把弩丢到我的手中,“拜托你了。”
瓦尔雅又用刀破开袭来的冰锥,冰屑沾在她飘逸的长发上,散落在她的身后。越是靠近温蒂尼,冰锥的数量也就越多,瓦尔雅挥舞刀的速度也就越快。很快她便穿过温蒂尼设置第一层冰雾圈,与温蒂尼仅有数十步之遥。
“得手了!”
瓦尔雅的呐喊过早了,附着在她身上的冰雾忽然冻结成冰,牢牢地捆住已经跳起的瓦尔雅。温蒂尼打了个响指,一把锋利的冰锥瞄准好瓦尔雅,“结束了,小姑娘。”
“想都别想!”
我滑步避开冰雾扣动扳机,光矢扎中冰锥将其钉在墙上。趁着温蒂尼吃惊时,瓦尔雅用圣洁之光解除冰封,挥刀攻击温蒂尼。刀突破应急防御的冰墙,但却稳稳地停在温蒂尼身上的紫黑火焰上。
第二支钢矢已经装好,为了掩护瓦尔雅我立刻打出钢矢。光矢触碰到温蒂尼的火焰,没有变红就即刻爆炸了,虽然没有给温蒂尼致命一击,但爆炸的浓烟已经为瓦尔雅争取到足够回撤的时间。
“奥维奇,一般的攻击似乎对她并不生效,那紫黑色的火比瑞吞的铠甲都坚硬。”瓦尔雅回到我的身边。
“圣洁之光也不会对那火焰生效。”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想起那时的水晶球,如今温蒂尼身上的火焰与那水晶球中流出的一模一样,“我知道了,交给我吧,我只需要你帮我解除周围的限制。”
险些受到瓦尔雅攻击的温蒂尼变得更加谨慎,她落在地上为自己构出两层冰壁,同时大量的冰雾也漂浮在空中。瓦尔雅避开冰雾,击碎冰壁,躲避冰柱,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瓦尔雅感到有些疲惫,这也正中温蒂尼的下怀。终于一层冰雾缠住了瓦尔雅的脚,拖延住她的脚步,忽然从天而降冰柱堵住瓦尔雅的前后左右,让她动弹不得。
“该死。”瓦尔雅望向马上正在他头上凝结成锥的冰雾。
轰的爆炸声打断冰锥的形成,瓦尔雅顺势割开冰柱,那个刀枪不入的温蒂尼正狼狈地倒在地上,身上的火焰也弱了三分。又是一发无情的光矢击中温蒂尼的大腿,这次光矢闪烁红色然后爆炸,因为温蒂尼是流体所以场面没有过于血腥,但迸溅到四处的紫黑色液体看起来确实有些恶心。
我来到她的面前,用弩对准她的头。
“人类……你是……怎么为什么可以破除我的火焰。”
我没有回答她,直接一箭击中她头颅,砰的一声结束温蒂尼的生命。她化成一滩紫黑色的液体,火焰依旧在燃烧,直到把液体烧成灰烬。
瓦尔雅翻出冰柱问:“你是怎么能够解除她的火焰?”
我拿出插着冰块的钢矢,“钢矢化成光矢时接触火焰会即刻爆炸,但是可以先用冰块消除火焰,之后再让光矢插入身体,最后爆炸。”
“好简单……”
“简单往往是最有效的。”我收起弩箭,发现那些冰封的尸体正在解冻。
越来越多的尸体接触冰封状态,身上的冰块化为冰水流到索菲亚制成冰墙之中。那些尸体也越来越不像尸体,而开始复生,就像我当时在伊卡利墓穴那样。索菲亚的冰墙忽然碎裂,真正的温蒂尼真悬浮在空中,将自己的肉眼可视的魔力输送到每位猎犬身上。
索菲亚有些疲惫地来到我们身边,自豪地说,“很神奇吧,在众多元素神灵中只有水之神温蒂尼拥有死者复生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并不能让死亡状态下收到的肢体伤害恢复,所以我们才会将猎犬们冰冻起来。再过一会,你们口中的卡恩也会复生。”
索菲亚的疲惫更加明显已经达到站立不稳的地步,随后仰头一倒在我的怀中,我转头看向瓦尔雅想要跟她解释这并非我的问题,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舒心地笑了。
能够参加复活术式的索菲亚是时候好好地休息下了,我抱起她将她放在石椅上,静静地等待温蒂尼施展完法术。漫长的时间过去了,温蒂尼终于落在地上,那些猎犬开始有了细微的呼吸。我们乖巧地来到她的面前,她用冰法术为我们三人制作出冰制椅子,之后有做出三个杯子。
“我知道你们叫什么,兰顿的奥维奇还有亚特阿斯的瓦尔雅。”她用法术变出热水注满杯子递给我们。
瓦尔雅还是那么大意地喝下接过来的杯子,然后歪头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我把正要入口的杯子放回到手里,尴尬地笑笑。
“别担心,命运之子。你的那杯是没有昏睡法术的一杯。”温蒂尼和蔼地说。
“没事,我还不口渴。”我捂着杯子,“我要怎么称呼您,水之神?”
她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我是元素之神中战斗力最弱的,没有希尔芙的敏捷,也没有诺姆的坚硬,当然还没有萨莱曼达的火爆。你称呼我的名字温蒂尼就好。”
“那恕我失礼的,温蒂尼,你让索菲亚与瓦尔雅陷入沉睡应该是找我与私事吧。”
她点点头,“命运之子,我这次离开顿河前往北境寻找你,是想收回爱若拉给你的命运之叶。”
我从兜中摸出金丝,放在温蒂尼冰凉的手掌心中,“我知道爱若拉迟早会向我要回这枚象征好运的金叶,看来我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她摇摇头用手指触碰我的脸颊,就像温水轻抚般舒适,“命运之子,你已经将自己的命运与另一位少女绑在一起了,这枚金叶只会干扰你日后的命运。你的未来应该是由你做主而并非爱若拉的金叶。”
“你会怎么处理这片金叶。”
“我会把它埋在河中,让金叶永不现世。”
“好吧。那你会回到顿河中?”
她点点头,“我将会离开北境回到顿河,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挠挠头,“我想知道今天早上我看到的世界是你向我发出的信息吗?我在天空跟随寒鸦飞翔,来到这里目睹北境猎犬被杀害的全过程,在他们死亡后你忽然出现来到降落在他们之间,并用法术封住瑞吞,但却有一个水晶球……”
“我只是向你发出求救,也许是我的能力影响到你的感知,但是你见到也应该是我向你求救后的世界,而不是求救前的世界……”她也陷入沉思起来,而后说,“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看到这场惨剧的发生。”
“没关系,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封住那个最强的瑞吞,又怎么被水晶球的液体污染了,水晶球又去哪了?”
“我并没有封住那个瑞吞,水晶球的火焰让他可以不断地融化我的冰魔法,我也尝试过用水,但依旧无用。”她回忆起当时,“但忽然有一个穿着长袍手握长刀的男人突入,他手中萨莱曼达的长刀附着圣洁之光,凭借一己之力击碎水晶球,如风般潇洒离去。”
“他有没有说什么。”我按耐住焦躁的心,答案肯定就在眼前了。
“他说‘吾乃北境孤狼’后便离开了。”温蒂尼继续说,“在他离开后我尝试解析水晶球里面究竟含有什么,却无意被反噬导致自己的力量分离,才变成这副模样。”她收起和蔼的样子一转严肃,“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命运之子,请不要忘记我接下来的话。”
“你与猎犬的命运交叉成网,牢牢地附在这北境之上。北境袭来的魔物既是祸起萧墙又是以邻为壑。”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听懂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