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朗心中念头急转，看向面前的宁忠，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我从一个辰族口中得知，神怒铁颚多年前曾找到过金属性无限结晶，但是吸收失败了……”

　　“你听说过这个事么？”

　　宁忠想了想：“关于这个，我还真有所耳闻，不过不是从辰族那里听来的。”

　　“宙斯曾经说过，金属性的结晶，最后一次现世是在二十八年前……那是在一个申族的世界，传说，金属性的无限结晶，会给人不死之身。但是只有金属性结晶，没有与其匹配的其他属性，最多就是一块死不了的烂肉，要制服那个宿主提取结晶并不是难事。”

　　“神怒铁颚为了夺取结晶，投影降临那个世界，为了阻止他，宙斯带领申族所有高手前去阻击。当时神怒铁颚的降临技术还不完善，投影的实力不强，申族投入了巨大的力量，总算是勉强挡住。不过最后关头，辰族打算鱼死网破，直接毁掉那个世界。”

　　“关键时刻，那个金属性结晶宿主挺身而出，承受了毁灭世界的力量，但他本人也因此灰飞烟灭，金属性结晶下落不明。”

　　二十八年前……章朗的瞳仁微微颤抖，他今年二十七岁，二十八年前，正是他出生前不久！

　　“那个金属性结晶的宿主，叫什么名字？”

　　“宙斯提到过他的名字……”宁忠回忆了几秒，“我记得宙斯说他是个邋遢道士，姓陆，名字好像叫……子真？还是子义……”

　　看着宁忠回忆的样子，章朗听到心中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心领神会之下，章朗脱口问道：“是不是叫，陆子虚？”

　　宁忠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陆子虚，叫陆子虚！”

　　虽然有所预感，但真正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章朗还是觉得心头仿佛被一柄大锤砸过。

　　“那个世界呢？陆子虚牺牲自己守护的那个世界，后来怎么样了？”

　　章朗替心中的那声叹息问了这个问题。

　　“毁灭了。”宁忠说道：“对于辰族来说，毁灭一个世界并不是难事，一次不成，大不了再来一次……”

　　“混蛋！”章朗面皮抽搐，无形的威压，让大厅中的陈列都微微颤动开裂。吓得宁忠浑身发抖，不知缘由。

　　“接下来，最后一个问题。”章朗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宁忠的眼睛。“既然你隐藏得很好，为什么要欺骗乐心怡，把我困在任务世界？”

　　“这个……”宁忠稍一迟疑，章朗的威压便涌了过去，彻底压垮了他的精神防线，只能老实回答。

　　“因为……你要和傲炎金瞳接触了……”宁忠连连抽搐。“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不多，傲炎金瞳算是一个……你似乎很关注他，我感觉你可能在调查我，宙斯给了你能接触到傲炎金瞳的机会，我很害怕，但又无力阻止，就只能……想办法让你出不来。”

　　“这么说，你说的申族掌控值崩溃的事，也是子虚乌有的？”

　　“关于这个，到不算是……”宁忠身躯瘫软：“虽然目前还没崩溃，但确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我说的是，也不算空穴来风……”

　　“你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异族的忌惮，宙斯之前推测，申族的掌控值，极有可能在三个月之内崩溃……”

　　“三个月……”章朗微微沉吟。

　　宁忠看了看章朗，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推测，和你接触之后，神怒铁颚可能会加速推进这个过程……”

　　加速……

　　章朗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话，挥手扫过，宁忠瘦小的身躯突然爆碎成漫天血雾。

　　至此，他记忆中的仇人都已经被手刃，但他的心情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加沉重。

　　“虚……”章朗在心中呼唤起老朋友：“或者，我应该叫你，陆子虚？”

　　“呵呵呵……”虚的声音有些疲惫，也有些豁达：“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所以，你确实是金属性结晶的上一任拥有者？”章朗眉头微皱：“那你现在算什么？和结晶融合为一了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虚叹了口气：“我不是陆子虚，也不是金属性的结晶……非要说的话，我算是陆子虚的一抹残魂，和无限结晶的融合吧……”

　　“突破极限的金属性，不仅能回复肉体的创伤，也能治愈灵魂和精神。能达到从灵魂到肉体，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不过神怒铁颚掌握了剥离结晶的方法，一旦被剥离了结晶，自然也就丧失了相应的力量，不死之身也随之崩溃。但是因为当年的宙斯全力干扰，结晶没有被神怒铁颚得到，而是遗落在了时空裂缝之中。”

　　“大概是因为金属性的强大韧性吧，陆子虚虽然死了，但是他的一缕残魂却在结晶内复苏，变成了我，也就是你所熟悉的虚。”

　　“然后你找到了我？”章朗问道：“为什么是我？”

　　“哪有什么为什么？”虚呵呵笑道：“那时的我刚刚复苏，浑浑噩噩的随着时空乱流飘散，偶然被你的故乡所吸引降临，碰巧落进了你母亲的肚子里……”

　　“完完全全是巧合么？”

　　“也不算吧……”虚的语气中多了一思怀念：“被你的世界吸引，是因为那里遍布异能者，有着旺盛的生命能量。被你吸引，是因为安宁镇。”

　　“陆子虚当年生活的小镇，和安宁镇很像，也是那样安静，祥和，山清水秀……我大概是受到了陆子虚记忆的影响，本能的被吸引了过去吧。”

　　“那之后呢？”章朗继续追问：“你在我体内潜伏了二十多年，都未曾露面。”

　　“我露面干什么呢？”虚笑道：“虽然你的生活很辛苦，但是却很有希望，有奔头。我能感觉到，你喜欢那样的生活。有金属性结晶，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甚至寿命都没有尽头，这样的生活，不需要我来干预。”

　　“当然，在你体内潜伏的那二十多年，我也没闲着。我靠着结晶的能量，暗中沟通祭坛……无限结晶本来就是祭坛中至高的力量，你的世界又有数量不少的轮回者，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漏洞，开始窃取祭坛的权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心中还有不甘吧，也可能是因为故乡被毁灭而缺乏安全感，我本能的，想获得更多的力量……”

　　“直到那一天，这个世界也被那群家伙玷污，破坏，我心中深埋已久的仇恨也被再次点燃，正巧那时候，我也得到了足够多的祭坛权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