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说了青蛇在杭州府行医救人的事。
就是他儿媳、儿孙都是被小青所救，万万没想到小青就是西湖里的妖怪。
此外，在三百年前杭州府百姓为了感念小青和白素贞的恩情，更是为了两人建立了生祠，分别尊称为白娘娘、青娘娘。
直到见到小青本尊，老翁才真正认出小青的身份。
老翁的出现，老翁的感恩，让青蛇沉默了。
人类有算计她和白素贞的恶人。
也有如老翁这种，哪怕知道她是妖，也看做恩人对待的普通人。
“不用激动。”
陆玄让锦衣卫先扶老翁下去。
至于不杀青蛇，避免厄运值是一方面。
刚才青蛇说要杀人，陆玄拦不住，也是一方面。
因为青蛇的控制，西湖水才没有真卷到围观百姓任何一人。
此外，罪魁祸首终究是被他在拜剑山庄杀掉的百晓生。
不过，有些事，还需要厘清，以免出现错漏。
“你姐姐白素贞的事，锦衣卫做主，我陆玄做主！”陆玄看着小青说道，“但有些事需要和你说清楚，在救出你姐姐后，今天的事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要能救出姐姐，小青愿意为奴为婢，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承受！只求大人从法海手中，救出我姐姐，不要让她在塔下受苦！”
小青强忍着伤势，泪流雨下，向陆玄跪下。
她数次向金山寺出手，都被法海击败驱走，眼看姐姐被镇压受苦却无能为力，心中悲戚。
“青蛇，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岑碧青，姐姐一直叫我青儿，熟人叫我小青。”
——总算知道了小青的名字。
——以前只记得白素贞，但小青，就记得叫小青了……
陆玄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想救白素贞，有没有想过水漫金山？”
小青摇头：“曾有想过，但是小青一直追随在姐姐身边，若是做出此事，姐姐定会不允，不过……”
“不过什么？”
“前些时候，有个钱塘江湖附近修行的蜈蚣精，数次来西湖寻我，说是妖助我水漫金山，救出姐姐！”
“蜈蚣精？”
“是，那蜈蚣精已修炼七百余年，熟悉水性，和江水中许多妖族有关系，前次来时，言说已聚集了三百妖族。”
陆玄沉吟，不久以后要联手燕赤霞、知秋一叶对付千年蜈蚣精普度慈航，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想水漫金山的蜈蚣精！
百晓生不愧是武林第一智者，能找出两只蜈蚣精来！
据小青所说，在四百年前，她和姐姐来到临安府，也就是杭州。
姐姐为了报恩，嫁给了许仙，从此就在杭州居住下来。
每次行医，造福一方。
谁知没多久，一场瘟疫蔓延开来。
姐妹两查访后发现，就是这蜈蚣精在各处水井里下毒，然后高价卖药，赚取暴利。
姐姐白素贞为了拯救百姓，消耗自身修为，炼制解药，解救了杭州百姓。
之后，更是经过一番争斗，将蜈蚣精严惩一番。
本来按照小青的想法，蜈蚣精就该死。
但是蜈蚣精拼命求饶，并保证永远不再害人。
白素贞考虑蜈蚣精修行不易，饶了他的性命，后来就很少见了。
直到去年，姐姐白素贞被法海镇压，这蜈蚣精就此出山，三番四次到来，劝说小青水漫金山，以此威胁，救出白素贞。
“原来如此。”
陆玄点点头。
这蜈蚣精是想彻底害死小青和白素贞啊！
不出意外的话，这蜈蚣精也是百晓生选择的“水漫金山、泽国万里”的最佳执行者。
白素贞会被法海镇压。
一是被人暗算，二是真吓死了无辜百姓，心中愧疚，才会被法海轻易镇压。
不然，至少以白素贞的实力，逃应该没问题。
大概是想讲道理，结果法海这暴脾气，惊见妖孽伤人，直接祭出钵盂收了白素贞。
等到蜈蚣精、小青水漫金山，造成泽国万里的滔天之祸。
以法海的怒火，十有八九会直接镇杀小青。
届时，只要有人偷偷放出白素贞。
到时看到小青的惨状，由不得白素贞不发疯。
甚至陆玄换位思考，主动替代到百晓生等一干智者的阵营。
换成他来布局，要让白素贞彻底疯狂，少不得还会来点假和尚，当着白素贞的面杀死许仙！
如此一来，白素贞修为完全爆发，加上蜈蚣精等水妖助威，哪怕法海再神通广大，水漫金山，泽国万里的灾变将成为定局。
届时，浙江道的黎明百姓，还能有多少人活下。
弥天大水后，又将是瘟疫横生。
作为大明朝的鱼米之乡，经济要地，至少三十年内难以恢复。
到时候，百晓生背后的组织，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阴谋，大明朝廷，承受不起！
也亏得小青能沉住气，没有让百晓生的计划顺利达成。
但是，难保他们没有后续手段，又或者被蜈蚣精多次劝说下，哪天脑子一热就真水漫金山去了。
至少在陆玄穿越带来的剧本里，青蛇是真水漫金山，造成浙江道上百万百姓死于水灾。
纵然陆玄现在是绝顶先天，这等惨烈灾祸，想想都双手发冷。
既然如此，就少不得要先除掉蜈蚣精了！
杀这么个蜈蚣精，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正义点掉落。
陆玄道：“你可知道，若是你答应了蜈蚣精水漫金山，不用我杀你，法海也会杀你！此外，你姐姐也会被害死！你姐夫也会被人杀死！还有杭州府周围数百万的百姓也会为你们陪葬！”
小青脸色一变，震惊地看向陆玄。
没错，她是想过用水漫金山来威胁法海放人，可没想过这样的后果。
毕竟她对自己的御水能力有一定的信心，加上三百水妖协助，说万无一失也不是没可能。
但要是其中有妖精，暗中作祟，后果不堪设想……
陆玄眼神冰冷：“你真以为蜈蚣精是好心想救你姐姐，不，他是想让你们都去死！至于法海会不会死，蜈蚣精不会在乎，到时候估计已经逃了！”
接着，陆玄将他的分析全部告诉小青，小青听的脸色越来越白。
小青咬牙切齿：“几百年前我就该除了这蜈蚣精，他怎么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陆玄摆摆手：“蜈蚣精住哪里？”
小青道：“他的修行洞府在凤凰山中。”
陆玄目光微微眯起：“很好，我这就去找他！”
小青点头：“请大人带小青一起去。”
陆玄侧身：“你还能走吗？”
小青咬牙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