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和林清雅两人回到松湖小区后就分别了。
林清雅本想留下陪叶枫和张雨柔两人前去江海市人民医院,但林家那边来了电话,说是集团召开了一个会议,不得不回去一趟。
但临走时,林清雅递给了叶枫一张请柬,是今晚慈善鉴宝会的入场券。
叶枫收起请柬后并未回到家中,他身上现在大袋小袋满是礼物,回去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虽然叶枫并没有将这些当作礼物,另有打算,但做为惊喜什么的还是不错。
来到一号别墅,叶枫直接进去将礼物放在客厅沙发上,正好见到从厨房出来的张雨柔。
“张老师。”叶枫笑着打了声招呼。
张雨柔点点头,扫了下沙发上的礼物,笑的很暧昧道:“啧啧,这都是给晓晓准备的礼物?看不出你挺在意她的嘛。”
“我一直都很在乎她。”
叶枫嘴角上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丝毫不记得身旁的人是一位单身女老师。
赤裸裸地撒狗粮好意思吗?
此刻,张雨柔真的很心塞,她很想说你们还年轻,而且快要高考了,谈恋爱对你们没好处。
可一想到叶枫全科满分,苏晓晓成绩也是年级前十,用成绩貌似也压不住。
更关键的是,人家父母还没表示啥,她师出无名啊!
就在张雨柔觉得脑子乱糟糟的时候,叶枫平静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张老师,我们现在就过去医院吧。”
“好!”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张雨柔在听到叶枫这话后直接点头道。
现在她如果连叶枫都不相信的话,还能相信谁?
张雨柔回到了卧室内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倒不是妈妈的病不重要,只是现在她身上穿的是睡衣,这样就出门很不合适。
约莫过了十分钟,张雨柔走出卧室,却是令叶枫眼前一亮。
不同于在学校里的教师制服,张雨柔只是简单穿了件青色衬衫和一条修长白裤,就将其凹凸有致的绝妙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般女生就算穿的再性感,也没有张雨柔这般来的令人养眼。
好在叶枫很快就收回目光,单纯欣赏了一下后就和张雨柔出门。
搭乘出租车,二十来分钟,两人很快就来到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一进医院,耳边顿时传来嘈杂的声音。
叶枫看着四周,有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有号啕大哭的病人,也有焦虑万分的亲属等等,他们的脸上,演练着人世间的百态。
一座医院,生与死就在这里展开。
每一天,都有一条生命在这里诞生;
每一条,都有一条生命在这起逝去。
“阴气、怨气都挺多的。”叶枫心下轻声呢喃,人之所以待在医院里会感受到不舒服,除却周围压抑的环境外,也跟这阴气和怨气有关。
医院的停尸间,从来不缺死人,也不缺枉死之人。
好在医院坐落在市中心,阳气浓郁,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因此叶枫仅是稍作感慨罢了。
张雨柔在前边带路,来到了住院区,乘着电梯很快就到了张雨柔母亲所在的楼层。
“请问你们是王秀芬女士的亲属吗?”
王秀芬,也就是张雨柔母亲的名字。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病房门口,里头走出来一名护士朝叶枫和张雨柔两人问道。
“是,我是她的女儿。”张雨柔连忙上前,问道:“护士,是我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眸里却带着几分同情道:“阿姨的病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手术的时候,主任那边跟我说了,病人需要的肾已经找到,三天内最好安排手术。”
“医院知晓你们家的情况,同意减免部分费用。”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等下就去主任那签下手术同意书吧。”
护士简单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临走时还微微叹息了一下。
像尿毒症这等重病,又岂是普通家庭所能承受的?
正如一部电影里说的好,人最怕的病,就是穷病!
她也知晓张雨柔家里情况如何,奈何人微言轻,她仅仅是个护士罢了,所能做的仅仅是帮忙拖上几日罢了。
医院总归要盈利,真的说谁穷就免费治病的话,医院早就瘫痪了。
张雨柔靠在门边静静不语,随即眼眸怔怔地看着叶枫,里头闪烁着几分希翼的光芒。
“不用担心,张老师也该和伯母过好日子了。”
叶枫笑道,打开门走了进去。
张雨柔抿着嘴唇,感激地看了眼叶枫,她很难想象,有一天竟然会将希望寄托在一名学生身上。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因为王秀芬的病已经属于重症,继续待在普通病房里只会影响后续的治疗。
“是柔儿吗?”
一道有些沙哑却很慈祥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王秀芬躺在病床上,目光落在门口处,有些错愕。
“请问你是?”王秀芬问道,因为她现在见到的人是叶枫。
“伯母你好,我是叶枫,是......”叶枫刚想说他是张雨柔的学生时,张雨柔打断了他的话。
“妈,他是我的朋友,过来看望你的。”张雨柔快步来到王秀芬床前,向他简单介绍了下叶枫。
王秀芬点头道:“是柔儿的朋友啊,挺俊俏的小伙子。”
不知怎的,叶枫觉得王秀芬的眼神很奇怪,虽然面带微笑,但却有种审视的味道。
该不会以为我是张老师的男朋友了吧?
叶枫心下无奈道,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一般女生带朋友过来看病重的母亲没什么问题,可如果她只带了一个人,还是一名男生呢?
其中的意味就有些不同了。
而这时叶枫也悄悄打量了下王秀芬,很瘦,面黄枯瘦!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此时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般,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尿毒症的治疗方法很少,用的比较多的就属透析。
且不提透析带来的巨额费用,关是其副作用,就足以要人一条老命。
这也是很多尿毒症的病人,在中后期宁愿自杀也不愿接受治疗的缘故,他们不想痛苦地活着。
而且叶枫能看到,王秀芬的双眸里已经有了一些死气。
这并不是说王秀芬将要死去,而是她已经萌生了死志。
果不其然,在和张雨柔聊了一会天后,王秀芬突然道:“柔儿,妈已经活的够久了,能看见你长这么大妈就已经很知足了。”
“妈知道,我这条命就算手术成功,也活不了几年。”
“这病啊,咱就不治了,妈不想你太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活着,找个好人家,别走妈这条老路就行。”
“妈!你这说什么糊话呢!”张雨柔有些大声道,神情说不出的紧张担忧。
王秀芬拍了拍张雨柔的手背,轻轻道:“妈知道你很孝顺,也知道你在外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妈心疼啊!”
“这手术咱就不做了,你留着钱好好过日子,妈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说着,王秀芬看向了叶枫,问道:“小伙子,你是柔儿的男朋友吗?”
“伯母,您误会了,我和张......我和她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今天正好有空过来看看伯母。”
叶枫笑着走上前,见王秀芬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心下有些无语。
“伯母,您是不知道她在学校里有多受学生和老师欢迎,很多人都说江海一中只有一位美女老师,就是张雨柔。”
“不仅教的好,人也长得漂亮,她在学校里就是我们眼中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叶枫淡笑道,像是在阐述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般,倒是令身旁的张雨柔很是不好意思。
“那是当然,我女儿一定是最优秀的。”
听到有人夸她女儿,王秀芬只觉比自己受到夸赞还要令人开心。
叶枫继续道:“所以伯母,这么优秀的女儿,你忍心看着她往后的日子里只有她一人度过吗?你忍心看着她在出嫁那一天,连一个亲人哦度没有吗?你忍心看着她在婆家里受欺负,连娘家都没得回吗?”
一连串的问题,王秀芬垂下了眼皮,良久才苦涩道:“小伙子,这些我当然不忍心。”
“可我.......唉,我不能在连累柔儿,成为她的累赘啊!”
叶枫淡笑道:“那要是我能治疗好伯母的病呢?”
王秀芬摇头苦笑道:“小伙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身上这毛病我自个清楚,连主任都说治不好,做个手术也只是多活几年罢了。”
叶枫起身道:“他会这么说,只是他做不到罢了。”
“而我,却能做到。”
说着,在王秀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叶枫一指点在了王秀芬的额头上,后者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很快就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