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阴沉的天空仿佛要压向大地,天地看上去离得如此之近,官道两旁辽阔的土地荒芜着,更远处就是无边无际的山脉巨峰,大树森林。低低的天空灰云笼罩,就像一只只乌黑的上古巨兽在天空中翻滚咆哮。
官道中间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摆着无人料理,地上乱七八糟的马车碎片和未凝固的几滩鲜血尸块都在诉说着这里刚刚发生过血案,一阵阵狂风吹来,天空厚厚的黑云卷动,仿佛马上就要肆虐卷着暴雨洒向大地。往来过路的客商都赶紧裹紧了衣服,从道边饶过这血案现场。已是快近黄昏,这天色就要起雨,那些往来货商和小摊贩都恨不得马上找到一间客栈,躲避风雨。
让这参水官道偶尔往来客商感到奇怪的是,这道中间却有几个彪形大汉,黑巾蒙面,抬头挺胸,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看不清面貌,像是马匪一流,当下都不敢多看,赶紧绕道远去。
远处一个人影飞速近前,细看是一个破烂衣衫的青年,每次在地上一点就能跃起几丈,比那些武林高手的轻功不知高明多少。少顷,这青年就到了“血案现场”,脸上脏兮兮的血痂看不出容貌,淡漠的双眸却散发着一种让凡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身上的气息威压也是极为惊人,此时若有凡人在此,肯定是被聚气仙师的威压震慑的趴在地上。
这便是许雨铭,他取走那所谓后,没有杀其余众人,毕竟是那两个少女将自己从岸边救起。他离开半个时辰,思前想后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四个黑衣大汉!自己杀死那白衣青年时,作为他的同伙,那四条大汉却完全没有反应,真是奇怪之极。甚至自己离开时,那几条大汉目光都没有波动过,死气沉沉。
目光呆板,死气沉沉,这就是炼尸的外兆!许雨铭眸中闪过一阵喜色,那白衣青年自称是为彦墨城聚气仙师出来寻找天材地宝,那聚气境的修真肯定会赐下一些威慑的手段,显示自己的威严,显然这四具先天境炼尸就是那白衣青年的底牌!
虽然这些先天炼尸对聚气境的修真完全没有威胁,但许雨铭可以算是半路出家,没有师门撑腰,没有道场依靠,目前可以说是一个纯正的散修,用这些炼尸做苦力再好不过。许雨铭上前翻找那些尸体,拎起那白衣青年支离破碎的尸体,在衣衫中摸索一番,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古铜铃铛和一个钱袋。
“没错,就是此物!”许雨铭微喜,细细打量那古铜铃铛。这铃铛造型古旧,上面斑驳破旧,还有一些花纹和划痕。
许雨铭看着那四具炼尸,轻摇铃铛,同时缓缓往里输入一丝灵气。那四个大汉顿时双手一翻,下马站立不动。
“那白衣青年只是先天境,只能靠铃声命令它们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而我却是聚气境修者,可以完全发挥这炼尸的威能!”许雨铭心中略有些兴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自己还是先找个无人之地,将剩余的那些吞食炼化,不知道能突破到聚气几层,自己突破聚气,可都是它的功劳。
至于那将自己救起的车队,还有车队中的人,他已经抛在脑后。他此刻聚气境修为在身,还有有些偏激暴虐的心态,早已经不是当初有些自卑却聪慧过人的凡人少年,而是一个快要入了魔道的修真者。
这正是:峰壑辗转日月追,欲脱轮回不得归,六道渺渺无有尽,将入血劫何时灰。
参水城虽是一个凡俗城池,但占地广大,周围上千小些的城镇环绕,是参水郡内凡俗的经济中心,四通八达,城墙高达十九丈,至少需要近百年的时间才能铸出这铁桶金城。
应昀州参水郡通往东秦州蜀郡的官道是两州不多的经济要道之一,参水境内的官道两旁几千里方圆的土地山脉人迹稀少,是因为这边临近无边的山脉丛林,毒虫猛兽众多,除了那些祖辈在山中居住的部落,几乎少有人迹。直到快临近参水城,才稀稀落落的有些小城镇和聚居村落。
此刻已至黄昏,天空云层狂暴的翻滚卷动,闪电划过无垠天空,轰鸣巨响,无数豆大雨滴砸向平原大地,溅起一片片水花,一块块巨大的携着万钧雷霆的黑色云层狠狠冲撞在一起,撞击边缘处火花迸现,雷霆轰鸣,震荡天地。
这个叫青石城的城郭已经在恶劣的天气下渐渐沉默,往日此时的夜市喧闹也不见踪影,只有嬉闹声不断的青楼和喧哗热闹的几个大酒楼还灯火通明,如往日一般歌舞升平,只怕那些青楼女子今晚又会多出几单留宿的生意。城门也刚刚在几个浑身湿透的士兵努力下紧紧关闭,黄昏应有的夕霭金光早就被狂风暴雨一扫而空,天空已经完全阴了下来,厚厚的乌云遮天蔽日,不时闪过一道闪电,夹杂着狂暴的雨水肆无忌惮的蹂躏着万物。
吱呀一声,福来客店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进了暖烘烘的客店,冰凉的雨水打在了门槛边上,瞬间就弄湿了门前几步方圆的地面。
小二阿福刚想呵斥,就看到推开门的青年背后,风雨中站了四个黑乎乎的人影,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赶紧换上一副脸色,上前将人拉到屋内,谄媚道:“几位大爷,正好今天小店还有两间大空房,快进来暖和暖和身子,吃点热菜。”一边说着一遍用毛巾拍打面前青年的衣服。
此时一楼大堂坐着两桌人,一桌是几个带刀剑的江湖人士,正在胡吃海喝,还有一桌是两个绸衣青年,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一类。此时有人进来,都将目光看了过去。
许雨铭带着几个黑衣蒙面大汉浑身湿透的进来,心情极为不好。他是聚气境修士没错,但是离御器高空或者凝气成罩还差得远,只是可以用灵气驾驭一些低级的法器符箓,只有进了筑基,才算是真正的脱离凡尘。
这一场暴雨,让他这个聚气仙师毫无办法,淋了个浑身通透,乌黑湿润的发丝垂在额前,脸颊被冲掉了血痂泥污,显示出了原本的白皙俊美。
感受到了大堂内几人投来的目光,许雨铭心底轻哼一声,推开阿福,上前坐在了一个空桌上。袖中的手紧捏铃铛,心念一动,那第一个进门来的黑衣大汉从怀中拿出一个湿透的钱袋,丢在阿福面前,随后四个大汉都站到了许雨铭背后,一言不发,甚至不管身上还在滴答滴答的滴水。
“小二,去给我置办几套衣物,再来两盘热菜,剩下的钱赏你了。”许雨铭表面上湿透,其实内衣并没有湿,他虽不能凝气成罩,却一直用灵气在皮肤表面运转循环,只是太耗费灵气,终归不雅。
“这位..少爷,恕小人直言,您手下这么多人,两盘菜够吗?我们店有特制的铁板烤鸡,还有卤牛肉,您要不来几斤?”阿福看到许雨铭身后的几条大汉,眼珠骨碌一转,媚笑道。
许雨铭没有说话,甚至头都没有抬,仍在把玩着手里的古铜小铃铛。身后一条黑衣大汉上前一步,拎起阿福那瘦小的身子,阿福双脚悬空,脖子上仿佛被铁箍住一样动弹不得,惊恐的双目正对上大汉面巾外灰色呆板的眼珠。
“大爷饶..饶命啊,小的不..不敢废话了,大..大爷。”阿福挣扎着身子,口中大喊。听到声音,木质楼梯后面的门里冲出了两个满身油腻的人,手上还拿着勺子菜刀,显然是厨师一类的人。这两个人看到这情景就看出了,定是小二惹到了这个少爷,被人家的下人教训。那个拿勺子的厨师嗫嚅对许雨铭道:“我们东家是赵员外的弟弟,还请少爷高抬贵手,给个薄面,今日小店请客,请少爷您喝酒。”
黑衣大汉松开了手,阿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捡起了钱袋,对着许雨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办您吩咐的事。”说罢对着厨师说了几句,拿着钱袋推开门跑进了雨里。
那两个厨师告罪一声,进了内间去准备饭菜。
这时那几个江湖人士停下了喝酒,其中一个大嗓门的粗犷大汉仗着几分酒劲,瞥了眼许雨铭,大声道:“现在的官宦富商子弟,仗着有几分权势,就会欺负不会武功的平民,让老铁我这杀富济贫的大侠遇到,定要杀他满门,将他钱财散尽,都分给穷苦受累的老百姓!”
“铁兄说得好!”
“铁兄豪气干云,将来必是一方大侠!”
同桌几人大声喝起了彩,还不时挑衅的目光看向许雨铭这边。他们这些武功不上不下的武林人士,整天不务正业,强抢些所谓富户的钱财,不思武功进取,胡吃海喝,那些真有钱势的人家,他们是不敢动的。
今日他们也是仗着酒气,看着许雨铭身上衣物是破烂的布衣,想来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家,只是有几个保镖而已,便不觉壮了些声势,冷嘲热讽起来,发泄些平时被官府欺压的怨气。
许雨铭夹起一筷子刚端上来的卤牛肉,放进嘴里缓缓咀嚼,完全无视了旁边桌子上那几个武林人士的叫嚷。身后几个黑巾蒙面的大汉一言不发,像根木头一样立在他身后,目光呆板,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们。
那个铁姓的粗犷大汉有了些酒意,又被同桌几人一奉承,就晕乎乎的以为自己真是一代大侠了。当下怒睁双目,就朝许雨铭这边桌子道:“这位..仁兄,外面这雨夜风雨交加,诸户无不闭门躲雨,那小二不过是个打零工的,也是可怜,你何苦要欺他?真是不当人子!”他终究是看到许雨铭背后几条大汉,话没有说的太过分。
许雨铭端水杯的手顿住,转头看向这一桌人,没有说话。身边几条黑衣大汉齐刷刷的向前一步,踏的木地板“铿”一声响,一楼大堂里忽然鸦雀无声,只剩下门外风雨肆虐,豆大雨滴击打在门窗上的响声格外清晰。
“哎,诸位有话好说,莫要动气。”另外一桌上的一个绸衣公子端起酒杯,笑吟吟道,“如此天色还来这客店歇息,观此诸位都不是本地之人,想必不是路过于此就是要事在身,既然如此,相聚即是有缘,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店小二动气?”
这绸衣公子面相白皙文雅,举止大方,说话间彬彬有礼,让人顿生好感。
“话是如此,只是这位小哥做事实是有失妥当,我们铁兄弟有些看不过去,这才出口相劝,铁兄弟本是一番好意,还望小哥莫要误会。”铁姓大汉旁边的一个未怎么喝酒的白衣文士站了起来,对许雨铭和那两个公子稽首一礼,这也是给了那铁姓大汉一个台阶下。他们也看出了许雨铭背后几个黑衣大汉的不凡之处,在他们看来,那几个大汉行事动作都像极了军旅中的悍将,还是少惹为妙。
客店的门被推开,又是一阵寒风裹挟着冷雨吹进门口,一个身上披着破布的人进了房间,浑身湿答答的滴水,怀里还抱着一个被布包着好几层的包裹。转手关了店门,谄媚的走到许雨铭跟前,将那包裹递上,又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小袋银子,道:“公子,你让买的东西我买来了,这是剩下的钱。”
明眼人不难看出,他雨里跑这一趟赚了能有半两银子,抵得上这小二两个月时的工钱。许雨铭给的银钱太多了,虽之前说全部赏他,但他也不敢真个就全部拿走,那可是快三十两银子啊,两套绸衫用了十八两,还剩下十多两呢,他只是依照老规矩,拿了一些客人不会在意的小钱,这次客人给的多,索性拿了半两银子。
许雨铭接过包裹,解开了外层了两层包布,里面是崭新的两套绸衫,丝毫未湿。他没有接那银子,点头对小二道:“剩下的钱赏你了。”小二不顾身上水湿,连连点头哈腰道:“谢谢公子,伺候公子是我的荣幸,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他满面红光,恨不得上去就给许雨铭擦鞋掸衣。这次客人随手打赏的十多两银子银可是能抵得上他一年多的工钱啊,受点雨淋又能算什么。这次终于可以给家中老母买上几斤好久没吃的上好五花肉,也可以给自己那新婚的妻子买些首饰,自从年前她跟了自己,不但没有享福,还整天熬夜给陈员外家洗衣,晚上还要照顾双目失明的老母,真是苦了她了。
这边铁姓大汉瞧见小二这幅摸样,冷哼一声,心道现在的人真是势力,为了钱真是尊严都不要了,亏得大爷刚才还同情你,想到此不由心中郁结,干脆不再看他,举起酒杯,大声道:“干!”“干!”
许雨铭虽目视饭菜,却将堂内诸人表情细微之处尽收眼底。这些人在他眼中,根本懒得与其交流,在他看来,这些人浑身浊气,经脉堵塞,武道不成,仙路不通,在红尘中碌碌不醒,挣扎徘徊,有何能耐让自己正眼看之。
他却不知,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大的误区,自从目睹了林姓老道的残忍冷酷,自己机缘巧合突破到了聚气境,在那巨峰几天几夜,再加上纵云而下不死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与凡人不是一类。
这种想法是非常错误的,莫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聚气境修真,便是那高高在上的金丹大能,也不能完全不在乎这些凡人。
虽有仙凡有别之说,但修者毕竟还不是仙,只是踏上了去往的道路,本质来说,他们只是拥有力量的凡人。
何谓,简单说,万劫不死,寿载无尽,仙最基本的定义就是无限的寿命。
纵使分化元婴境的通天彻地的大修,寿载也是有限,几万载是不在话下,但是不能突破,终有尽头。
修真者,便是引天地之造化,聚山川之灵气,为己身所用,修身体修灵识修元神,这三者俱皆超脱,少一不可,才能成就无上真仙。元神在金丹境以前是感觉不到的,只有金丹境才能察觉一二,并开始初步修炼元神。
所以聚气境的修真者,主要的修业就是身体和灵识这两方面,当你灵识突破境界以后,肉体也会随体内灵气的质变产生玄妙的变化,此时便可说是突破了境界。
许雨铭此刻用的就是最低级的灵气探查,真正的灵识筑基境才能修出,此时他所用的不过是体内气海灵气外放,周身几丈动静都能察觉到。
境界到了首先就要修心,没有与境界相符的心境,那这个境界只是一句空话。修心的道路,按上古时期人族修真正统的方法来说,便是一步步的舍弃自己作为的情感,贪嗔痴恨爱恶淫食,凡人的种种情感欲望必须都要舍弃,最终成就无欲真仙。但是修真者怎么会没有欲望?无欲何以苦求大道?这种正统的修心方法在古修真时期就已经被淘汰了,已经被证明最多修到元婴之境,便舍弃不了再多的情感欲望,若全部舍弃,那便不是自己了。
近几万载的修真者,修心境的方法,各不从一。有的是境界到了,突破了,闭关个几百载,稳定境界,或者与同境界的道友论道辩法,相互印证,也能达到提高心境的效果。各大门派提高弟子心境的方法,就是弟子到了一定境界,便将其赶下道场,融入凡俗,于无数凡人中走商贩货,或是耕种田地,或是入朝为相,在滚滚红尘中体悟凡人心境,历练数十上百年,如此才能心思剔透,才有仙家风范。
几万凡人中大略能出两三个聚气境修真,但五十个聚气境修真也出不了超过三个筑基境强者,凡能修到筑基境,无一不是从十几万凡人中脱颖而出,毅力资质道心无一不佳,此境的强者,绝没有愚蠢笨拙之辈,而他们却从不滥杀凡人,并且在某些方面还保护了凡俗之人。
许雨铭此时,就是已经脱离了正统仙道的教法,因他无师,故而很多地方都是自己摸索,那些正统仙门,都会规定不得滥杀凡人,当然那些魔道门派不在此列,他们用人的精血魂魄炼丹炼器已是顺手之极。
许雨铭用过饭食,思索了一阵,目中闪过古怪的神色,将那小二唤到身前,道:“为贫道准备一间客房,这些银钱你再去置办两件上好道袍,剩的钱都赏你了。”说罢又从怀中拿出一些银钱,丢到小二脚下。许雨铭知自己修的入门功法是道家功法,故而以贫道自称。不过他现在修的却是,按理来算应该算是魔门弟子。
应昀州由于有彦墨城镇压,崇道之风极盛,凡人统治的应皇朝也是极力推崇,道士的身份可谓不低。
小二今天不知道自己心情变化了多少次,这会儿又能拿这位贵人的赏钱,他满面通红的谄媚道:“小的这就领道爷去休息,稍后小的就去置办衣袍,给道爷你送到房中。”
“恩。”许雨铭轻轻站起,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看上去破破烂烂还滴水的衣服,刚要随小二上楼,那个绸衣公子笑声传来:“这位公子,我观你脚步虚浮,面色苍白,相逢既是有缘,小可倒是有几手医术,可便为公子诊治一番?”
“贫道无事,谢过阁下。”许雨铭嘴角微微抽搐,似要笑出声来,最后还是忍住了,语罢随小二上了楼。要照他的性子根本理也不理这绸衣男子,但他毕竟才二十几许之龄,即便想要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远远做不到。刚才绸衣男子的话差点让他笑出声来,凡人医师纵是医术通天,也比不过修真者的一粒灵丹妙药,何况他自己根本就没有病。
绸衣男子望着随许雨铭上楼去的四个黑衣大汉,对同桌的人道:“此人身边的这四名护卫战力极强,恐怕一个我都不是对手。虽然我没有感觉到那护卫有修炼外功的迹象,但其踏出一步就能让木板出现一个深凹脚印而不裂开,这种力量和控制力我父亲都做不到。”
那冷峻男子轻酌一口,道:”此人无甚特殊之处,那四名护卫恐怕都是先天高手,到达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绸衣公子面带笑容的脸终于变色,震惊道:“先天高手!?莫坎你的眼光应不会错,可这厮竟然用四名先天高手做护卫,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观他刚才以贫道自称,又对那几个先天护卫似是毫不在意,任意驱使,应是背后势力雄厚,这方圆几万里只有青莲观才有这种威势。”
“那青莲观中皆是道士,却不屑清修,只顾好勇斗狠,但那观主乃是先天巅峰的高手,观中更是十多位先天高手,在方圆十万里称霸一方。”
冷峻男子冷哼道:”那青莲观主是自彦墨城出身,定是有修炼功法在身,要发展势力岂不轻而易举。青莲观作威作福,下面几万道士多是贪财好色,惹事生非之徒,仗着自己有两下功夫,欺凌那些普通老百姓。”
“那非你我二人可管之事。”“我等自身尚且忙碌不清,哪有时间去管他人死活。”
许雨铭手中把玩着那粒,脸上带有古怪的神色,这哪里是什么仙丹妙药,分明是清神定心的清心丹,先天高手服之用处颇大,不过此时对他已是无用。
随手将丹药丢在储物袋中,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那四个黑衣大汉就站在门口,如有任何人想要强进这间客房,只会被这四具炼尸瞬间轰杀。